菊花开了（外二首）

杨菊秀

家乡的菊花开了

开在蛤蟆寨的山坳里

那座山一直高耸在童年的记忆里

曾经，登上山顶

以为登上了世界最高峰

那一声声呼喊

震散了流云

看，山谷中的皇菊，金灿灿的

是笑，是曾经的期望

是梦的回归，似乎听到

过去的欢笑依然还在

回荡山谷

禅音穿过山峰，穿过那片秋林

这儿不是

桃源，是烟火人间

冬天的雨

天空暗沉

细雨在风中凌厉

大地安静地承受着冬的冷

小车喇叭不安地碾过湿滑的大街

雨刮器无力地扫过玻璃上的水珠

穿着雨衣的骑车人

拥挤在红绿灯口

洒落的水滴顺着脸颊流淌

晚归的孩子在风中垫着自行车的踏板

脚上尽是湿漉的泥沙

一群人去了火锅店

水汽蒸腾起热情

屋外微闪的灯光

照着雨的帘幕

巷道寂静

厨房里透出微弱的弧光

放在阳台上的伞还滴着水滴

夜里雨继续下

天亮也不会有人

约我去看山里的雾凇和冰花

甘竹访古

鹅卵石在脚下沉默

它被新铺的水泥隔阻

古巷，厚实的墙体

潜藏那过往的繁华

走近，仰望

窗花朵朵

旧图案里镂刻着如烟的历史

干涸的故事，绵长了多少岁月

在翘起的屋脊尖

隐没或跌落在绣花楼

那仄左转右的木阳台下

零零碎碎

蓦然路过，来不及捡拾

回望古宅、书院，老街唯有时间的光影

斜落在长长的木门上

文明遗落在墙角、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