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全国很多城市都有西山景区,如北京西山、昆明西山、合肥西山、苏州西山、芜湖西山、桂林西山、南充西山、鄂州西山等等。自然,我们青海省会西宁也有西山景区。说起西宁西山,青海人及去过西宁的外地人应该都不陌生,因为她就是我们青海重要的地标性建筑之一——“浦宁之珠”所在地。
1987年7月,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青海省水利厅某下属事业单位工作,且一直定居在当初的家属院。此后虽然有一段时间在玉树工作,但户口、爱人、孩子都在西宁,且由于工作需要,我经常到西宁出差办事、停留,因此可以说自己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西宁。掐指算来,我已在西宁居住了33年,因此,早已把西宁当故乡了。
对于西宁,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西宁西山了。我所在的水利厅家属院对面就是西山。走出家属院南门,向南穿过昆仑路(当时还没有过街天桥),沿着西山一巷再步行200米左右就可到西山脚下。
在刚到西宁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并不知道有西山,因而对她是视而不见的。1989年,青海省正式启动西宁市南北山绿化工程。从那时起,每年春季,单位都要组织职工到西山去植树造林。我前后参与义务植树有十三年时间,直到2001年调派到玉树工作为止。目前,西山已经形成了花草、乔木、灌木相辅相成、浑然一体的森林生态系统,正在产生出巨大的生态效益。
老实说,当年的义务植树虽说也是生产劳动,可我从未感觉到苦和累,而是非常轻松愉快。因此与其说是生产劳动,不如说是户外运动更为合适。大多数情况下,植树任务一个上午就能完成。到中午时,大家纷纷拿出自己带来的干粮、煮鸡蛋、炒菜等摆放在地上,尔后铺上报纸,席地围拢而坐开始聚餐。此时,总会有人拿出一两瓶白酒、几扎啤酒助兴。虽然是野餐,但却吃得津津有味、喝得兴高采烈,气氛异常热烈。不一会儿,喜欢热闹的同事就会串到别的科室“领地”去划拳,别的科室的人也会跑到我们这边来。在这种情况下,人缘好的活跃分子自然就会成为各科室“抢夺”的重点。聚餐过程中,有人则会乘兴唱起花儿,其余人则喝彩助兴、起哄打岔。在欢歌笑语、喝三吆五中,一个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覺地过去了。在办公室主任“收工回家”的反复催促中,大家才伴着夕阳满意而归。真是快哉至极!
有次完成植树任务后,全单位的人聚集在一大块宽敞的平地上准备野炊。一看时间尚早,大家就先三三两两地抽烟、喝茶、说笑。这块平地的南端是一个正在开挖的土丘,剖面近似垂直,土质松软,有十几米高。这时,三十多岁的团委书记王大哥带头搞起了体育竞赛,我们几个小伙子也纷纷参与到此项运动之中:从远处助跑,然后直冲土丘新开挖的剖面,来个“飞檐走壁”,并把自己的冲摸高度做上标记作为评判高低的成绩。一番下来,我们这些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谁都不是王大哥的对手。从那时起,我被王大哥矫健的身影、进取的精神、阳光的心态所感染,便主动与之交往,并逐渐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经常与他一起去西山爬山。王大哥是江苏人,退休后回连云港定居。可是,回去没几年,有一天突然接到他去世的消息,当时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呢,他是那样的健康、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厚道?!然而,这毕竟是真的,王大哥已谢世九年了,我们之间已是生死两茫茫了。人生一世,能有几人够你记住一辈子呢?在我心里,王大哥的音容笑貌永远是那样的亲切、清晰!
由于常年到西山植树的原因,自然而然便对西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有事没事便会不由自主地往西山跑。年轻时,每个周六、日早晨,天刚蒙蒙亮,总要约上单位关系要好的同事去爬西山,且目标就是最高处的“三脚架”,一个来回往往要两个多小时。站立山顶,极目四周,一览无余,上山时的吃力、疲倦会不翼而飞的。等下山时,我们的脚步似乎震醒了大地,于是太阳便睡眼惺忪地跳出东方,把金黄色的外衣披在了西山。我们氤氲着金色的光芒,沐浴着和煦的微风,唱着欢快的小调,心情是何等的惬意、美妙!此时,定会遇见迎面而来“浩浩荡荡”的爬山大军,他们当中,有认识的,有面熟的,有不认识的,但大家彼此都会以停立寒暄、问候早安、友好微笑、对视点头等不同方式打招呼,尽显赞许、友爱、鼓励。当别人得知我们是从“三脚架”返回时,总会露出羡慕的神情,自然,我们自己也很是自鸣得意。
除早晨外,爬山的另一个高潮点便是夏日晚饭后。吃过晚饭,时间尚早,不少人都会走出户外,不约而同地向西山慢慢悠悠地走去,节奏、强度要比早晨慢多了、小多了。因此严格地讲,这不是爬山,而是消食。此时,如遇到熟人,则会边走边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地轻松交谈。人们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小憩于凉亭中,任凭清风拂面,陶醉其中,不忍归去。有耽于如此良辰美景,我经常在返回时与好友坐在山脚下的假山上忘情畅谈,等老婆打电话催促时才往家走;若逢望日,也经常与好友爬到西山中部的一个山顶去赏月,下山时常常感到有些饿意,于是就钻到常去的那家清真小饭馆吃上几串羊肉串、喝上几杯啤酒才美滋滋地回家去。
人到中年,随着年岁渐长,虽然爬山的次数较年轻时少了一些,但与西山的亲近从未减少。每天下午五点左右,除非有事外出或狂风暴雨(雪),我都会雷打不动地去西山植物园进行户外运动,借以赏四季美景、听阵阵树涛,享受那独属自己的惬意时光。
当然,西山也无疑成为我们好友平时寄情山水的首选之地。记得八、九年前的早晨大雪纷飞,吃过早饭后,我站在阳台欣赏着飘舞的雪花,这时家里座机电话突然响了,原来是文晋约我去爬西山。我本也有此意,于是一拍即合,就叫上另外两个朋友冒雪向西山进发。我们走走停停,时而举目远眺,时而引吭高歌,时而激情朗读,时而站立说笑,不知不觉到了“三脚架”的山脚下。出于安全考虑,有人提出不要再爬最高点了,却遭到了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绕道沿着较缓的西边坡路爬了上去。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此话,如果平时有点不在乎的话,那么在雪天是不容有丝毫怀疑的。尽管下山时我们都非常小心翼翼,但从山顶到山脚,每个人至少摔了四、五次,有的人手掌划破了,有的人只喊屁股疼,有的人裤管撕烂了,有的人上衣开了口。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但这是常人看法,我等只有喜悦和满足。
有一年冬季某日中午时节,天空晴朗,暖阳高照,难得的好天气。我们几人相约带上笔墨、废旧报纸及烧酒、下酒小菜轻松愉快地向西山进发,走到某个宽敞的背风处便“安营扎寨”。收拾停当后,开始轮流行令喝酒。不知何时起,北风呼啸,天气突然阴沉起来。也好,此时三杯两盏下肚,似醉未醉,正好可以乘兴挥毫泼墨。谈到天气突变,老天爷似乎早已懂得了我们下一个将要上演的节目,那是在不失时机地提醒我们,真该感谢它的善解人意呐。于是,我们几人就分工协作,有人摁住报纸,有人笔走龙蛇起来。写毕,在自我解嘲、互相恭维中哈哈大笑。老实说,写字不是目的,主要的是那种豪迈心情和放荡不羁的个性展示。所谓少年狂,应该就是这样吧!
近年来,已步入中老年的我们重阳登高也会必选西山。2016年,已办了内退手续的我创建了综合交友平台“读行时光兰亭社”,一些志同道合、德才俱佳之士陆陆续续加入了进来。当年、次年,我社先后两次在西山成功举办重阳登高活动。天高云淡,秋高气爽,徜徉在黄叶掩映的大道上轻唱,驻憩在路边的凉亭里朗读,站立在“三脚架”所在的制高点把酒临风、激情锅庄……真是心旷神怡,喜洋洋者矣!如随意问同游者对西山的印象,他们便会由衷脱口而出:西山真是个好去处啊!
去冬今春,己亥、庚子之交的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最初的一段时间内,大家都宅在家里不出门。到了3月初,西宁疫情已得到明显好转,此时,人们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走出户外去亲近自然。有一天中午,适逢小雪天气,空气格外清新,文晋、晓英我们三人微信相约后准备外出“踏青”,当确定目的地时异口同声地选择了西山。在约定的时间集合时,发现文晋带了一瓶一斤半的白酒,我和晓英就顺道就近走进西山一巷的一家小超市买了些花生米、猪耳朵、泡椒凤爪等“下酒菜”,然后说说笑笑地上了西山。可是没走多远,雪下得越来越大,再也不便继续前行了,只好放弃原定的目的地——制高点“三脚架”了。于是我们就就近走进路边供人休息的廊亭,摆放好下酒菜,打开酒瓶,开始行令喝酒、海阔天空了,全然不顾上上下下路过廊亭的游人。等我们“酒足饭饱”后准备回家时,才突然发觉另外两人头发上结了一缕缕长短不一的冰绺;起身时,腿也硬了、脚也麻了,不得不在原地扩胸、扭腰、蹬腿地活动了好几分钟筋骨。
无疑,西山更见证了多少个普通家庭其乐融融的生活。就我家来讲,西山承载了我们长久、满满的幸福。当年,我和爱人牵手、徜徉、相拥于西山,走过春夏秋冬,悦读朝阳晚霞。如今,已过半百的我们,常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曾经在西山的温馨岁月。女儿四、五岁时,每逢周六、周日,我都要带着她及其要好的小朋友一块去爬西山。刚开始,她们胆小,走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因而经常摔倒,有时还哭得不起来,此时,我一边哄她们,一边不失时机地教她们爬山,并在前面做示范,她们就在后面亦步亦趋起来,还不时发出纯真、开心的笑声。经过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的多次反复,她们逐渐掌握了上山、下山的要领,很快,爬山对她们已经不成问题了。
回首往事,西山留给我太多的温馨回忆。如今,每当从远处看到郁郁葱葱的西山及其高大夺目的“浦宁之珠”,心里都会暖洋洋的;每当走进西山,徜徉在观光道路(栈道)上、驻足在拱门(墙画)前、歇脚在亭子(长廊)中、漫步在温馨的路灯下,感受西山这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美景,心里自会涌起美滋滋的万般感慨。
我相信,未来的每一天,西山照例会张开她热情的臂膀,揽我入她温暖的怀抱。对着如恋人般无法忘怀的西山,我随时准备去赶赴一场心有灵犀的约定!
【作者简介】王富红,笔名观海,男,1966年生,青海海东人,现居西宁。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有作品獲全国及省、市级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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