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上海理工大学,上海 200093)
德国语言学家Dirr Adolf于1912年首次提到了ergative这一术语。但是直到1928之后,该术语才受到关注,20世纪70~80年代,作格语言开始被热议。在中国学者中,吕叔湘[1]是较早将该术语引入到本国的,译为作格,沿用至今。
根据李静波的研究表明,类型学派主要从形态上来考证作格性,作格性表现在格屈折变化上。形式学通过深层和表层转换来观察作格。从句法角度来说,相较类型学派将空缺一致等现象视为作格性,形式学派则是看句子深层结构上的论元关系,即域内论元和域外论元,换句话说,就是通过语义角色的一致性来确定作格性。本研究将采取形式学派的视角,对德英汉作格动词的句法语义特征做对比分析。
Perlmutter[2]于1978年提出了著名的“非宾格假设”,他将不及物动词进一步划分为:非宾格动词和非作格动词。非宾格动词的论元是“域内论元”,分配给宾语,而非作格动词的论元是“域外论元”,分配给主语。简单来说,所谓“域外论元”,也就是非作格动词的唯一论元无论在句子的表层或深层结构上都充当主语角色(图1),“域内论元”,为非宾格动词在句中的唯一论元虽在表层上充当主语,而在深层结构上确为宾语(图2)。
图1
图2
Hale和Keyse[3]对“非宾格动词”和“作格动词”进行明确划分,他们认为具备兼类功能,即兼有及物性和非及物性的动词,为作格动词,相对的,在句子表达中,仅具备不及物用法的动词则为非宾格动词。影山太郎[4]赞同此观点(图3),并进一步细分:作格动词兼具及物性和不及物性,且唯一论元是深层宾语,如shake, collapse等;非宾格动词纯粹是不及物动词,如happen,occur等。
图3
在影山太郎的系统里(图3),我们可以认识到,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不是独立看待,而是根据其所处的语言环境和语用意图来确定。作格动词与非宾格动词不尽相同,因为从意义上讨论,二者并不相同。
Burzio[5]提出存现动词为作格动词,如英语中的happen、appear、occur(德语:geschehen、auftreten、passieren),遵循这一理论的学者众多,那么这一理论的可行性可以先用下例进行推导:
(1)a. A woman appeared.
b. Eine Frau trat auf.
c. 一位女士出现了。
在上述例句中,如果eine Frau/a woman/一位女士这个论元是域内论元,即深层宾语,那么推理可得eine Frau/a woman/一位女士是受事。按照Burzio所谓存现动词即为作格动词,而作格动词具备兼类功能,如果eine Frau/a woman/一位女士是受事,那么句子理应可以转换成如下形式:
(2)a.*sb. appeared a woman.
b.*j-d. trat eine Frau auf.
c.*某人出现了一位女士。
由(2)可得,这三句转换说法在句法上明显错误。因此我认为Burzio的理论具有明显的不可操作性,赵彦春[6]猜测Burzio出现的理论漏洞可能基于他所使用的是意大利的语料。
赵彦春进一步研究了作格动词和存现动词,从动词的内部机制和深层结构上,对作格和存现动词进行划分,三类存现动词都被他排除出了作格动词的范围:第一子类表示静态方位性,如be,stand;第二子类表示活动方向性,如 arrive,come,go;第三子类描述事情突发性,如happen, occur,其德语中对应的词为passieren和geschehen。针对“事故发生了”我们可以翻译为:
(3-1)a. An accident occured.
b. An accident happened.
(3-2)a. Ein Unfall passierte.
b. Ein Unfall geschah (动词geschehen的过去式).
两组句子一一对应,happen和occur,passieren和geschehen都是非宾格动词,an accident和ein Unfall在句子的表层上虽是主语,但实质却是深层结构上的宾语,即域内论元,也就是说,3-1和3-1人们的关注点会聚焦于“事故发生了”这一事件突发的结果,此时外力的作用被背景化了,但并非意味表示外力在此毫无作用。另外,德语中passieren和geschehen还用一种特殊的表达法,即添加三格宾语。
比如:我发生了事故。
(4-1)a. An accident occurred to me.
b. An accident happened to me.
(4-2)a. Ein Unfall passierte mir.
b. Ein Unfall geschah mir.
对于(4-2)在德语中,笔者提供两种解读,第一,将其归类为非宾格动词,pasieren和geschehen的受事分化为直接宾语(ein Unfall)和间接宾语(mir),Ein Unfall依旧是表层上的主语和深层宾语;第二,将其归类入作格动词,根据Bußmann[7]对作格动词定义,作格动词具备两条限定条件:不及物性,后不接宾语;具有及物的意思,也就是说在深层结构上,唯一论元处于宾语的位置上。无疑从常规判断来说,ein Unfall在(3-2)和(4-2)中,从宾格到主格的转换过程是极不明显的,但若将ein Unfall从深层宾语提升到了表层+深层的主语环节,即受事提升到间接施事,成为对mir所施加的外力,而mir作为ein Unfall的受事,是否也可行?
王文斌[8]认为,作格动词必须包含三种含义,无一可缺,即行为义、使役义和结果状态义。那么在这句话中,如果Ein Unfall可以理解为是在vP壳的Spec层生成的间接导致者(图4),虽然ein Unfall显然不能称为直接施事者,但依旧有致使力,也就是间接导致力,间接导致发生(passierte/geschah)到了我(mir)身上,因此ein Unfall(事故)和passierte/geschah(发生)到了mir(我)身上的关联就在于此。本研究认为间接导致力而致使发生的结果及变化也可作为作格语言的特殊性而存在。
图4
本文对于德英汉中作格动词的生成进行了分析,探讨了作格结构的句法生成的表层和深层结构的灵活性,比较在德、英、汉三种语言中作格动词在用法和现象上的异同点可以得出:根据作格动词需要包含行为义、使役义和结果状态义这三点来看,德语的作格语言典型性更为突出,但在德语中,作格动词的现象也并非普遍存在,对于德语中作格现象的挖掘,仍需要通过观察和分析方能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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