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康定斯基抽象绘画

张家梁 （深圳市文化馆 518028）

试论康定斯基抽象绘画

张家梁 （深圳市文化馆 518028）

从康定斯基开创抽象绘画到现在，艺术界经历了各种流派。抽象绘画也从开始被否定与肯定的徘徊中逐渐走向了现在的被接受、了解甚至得到发展的境况。但多数没有具体地尝试解读康定斯基的绘画，有的只是在康定斯基的理论基础上对其绘画语言进行概括和拓展。多数都是康定斯基理论的拓展的复述，或者是其生平或者谈话的一些分析处理，而笔者开始所想写的康定斯基的绘画释读方面的资料少有论述。本文在客观概括的基础上加入部分个人对康定斯基绘画的理解方面阐述。

康定斯基与马列维奇、克利、蒙德里安都是抽象绘画的始祖。抽象主义绘画是紧接着表现主义绘画在欧洲的20世纪初出现的一个反对表现视觉印象和视觉经验的、强调内在精神需要的艺术流派。因一般认为抽象性是艺术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即使在具象中也含有抽象的成分，艺术表现的形式就是把客观物象给“抽出来”加以表现的，所以在此要解释抽象艺术的含义，就得谈到各种不同的阐释。在《20世纪美术词典》中，它说到“20世纪‘抽象艺术’这一概念，乃是指不造成具体物象联想的艺术，它不探求表达其他视觉经验。”而美国艺术理论家阿尔森·波里布尼在他的著作《抽象绘画》中写到：“就‘抽象’一词而言，它是一个比其他名词使用得更普遍的术语。根据蒙德里安的朋友，作家米切尔·索菲尔的观点，抽象艺术包括了各种各样的与可见的现实没有关系的艺术，即它不含有任何抽象的现实，不管它是否为艺术家提供原动力。”抽象绘画者认为，艺术不反映、不认识现实，艺术的使命仅仅是表现艺术家本人的本能的下意识的感受。

表现主义是兴起于20世纪初期，经历了印象主义和象征主义而发展出来的，主要流行于德国的一个艺术思潮和流派。可以说表现主义从19世纪开始就已经萌发了，当时的欧洲经历过久远的具象统治的时代，把自然、人文的东西的表现挖掘尽了，艺术家期求突破过去时代的束缚，寻求新的东西，给几乎穷途末路的绘画艺术寻找一条全新的出路。艺术家们反对过去机械地模仿客观的现实，强调艺术的表现力——颜色和形式的重要性的同时，还觉得绘画应该表现精神的诱人之处及传达世界的内在的信息。法国的野兽派和德国桥社的出现正是表现主义正式发起的标志。以蒙克为领袖的“桥社”曾经宣言“我们相信事物是发展的，我们相信新的一代，不管他们是进行创作还是观赏者，我们是创造未来的青年，我们号召所有的青年团结起来，共同向顽固的旧势力争取活动和生存的自由。所有那些把驱使他们创作的东西，直截了当地表现出来的人，都是我们的同伴。”

从俄国远道而来的康定斯基已经在德国呆了好几年了。康定斯基生长在俄国，长期活跃在德国，后来又入法国籍，他从小对绘画、音乐和民间艺术都很感兴趣，但他原来所学的是法律和政治经济学。由于一直对绘画的深厚兴趣，以致他于三十岁事业有成之时转而踏上了绘画的道路。所以在进入绘画道路之前已经有很完整的世界观和各种人生与绘画的理论作为基础；另一方面，也许可以说他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绘画的世界的，所以他可以以旁观者清的姿态看清绘画发展的。德国的民族传统艺术在中古以来就形成了重个性、感情色彩和主观表现的传统。而在哲学领域中探讨艺术问题的时候也提出了注重、强调、及创造个体特质的课题，及反对模仿自然的艺术。敏感的康定斯基在这个大背景之下，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代的潮流，成为一名引导表现主义绘画走向成熟，再而向抽象主义绘画飞跃的艺术家。表现主义艺术家所创造的手法有助于加强观众对艺术作品的整体印象，能使观众集中注意力于画面的这个或那个局部上，而这些局部是和作者的艺术构思相符合的。表象主义者在运用颜色和线条的强烈对比上所取得的极大可能性赋予画家以能于表现几乎达到迸发程度的尖锐冲突的艺术手法。康定斯基也许就是看上了这一跟他的实际相符合的表现，从而开始表现主义道路。多数的文章只把康定斯基的绘画种类分成表现主义绘画和抽象绘画。但康定斯基在尝试绘画道路上是多变的，并且受到多种影响。尼娜夫人把康定斯基在一九一O年画出《最初的抽象水彩画》之前的绘画划分为早期“写实的风景画时代”“印象派时代”“野兽派时代”“幻想的风景画时代”，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康定斯基进入抽象绘画前受到的影响及其画风的发展。只是总的来说这些发展都应被归纳为表现主义绘画。引发康定斯基从表现主义绘画到抽象绘画的转变之前是有很多的方面的影响在康定斯基周围发生着作用，而一两次偶然遇见的视觉幻想就是这许多影响之后的导火线。莫奈的《干草堆》及瓦格纳歌剧的思想，还有塞尚、修拉的理论、高更的艺术和思想都带给他巨大影响。他认为能指明两大伟大目标的路碑——色彩和形式的马蒂斯和毕加索。还有塞尚，他“像画人一样地画物，因为具有能在一切事物中感受到其内在生命的天赋才能。他获得了表现性的色彩和一个通过几乎是抽象的数学与色彩相调和的形”这就是康定斯基所赞美的东西，也是其所寻找的东西。另一个“勃克林意义上的形式对比——诸原色对比、固有色和其他各渐变层次色调的对比、明暗以及平面和体积的对比——，始终支配着康定斯基所有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作品。”一些哲学家对康定斯基有一定的影响，诸如黑格尔和尼采；还有美学家沃林格尔的《抽象与移情》一书等。“对音乐意味的探求，引起了绘画由自然模仿向主观抽象的‘图象转换’，自然的物象被高度地符号化、秩序化为具有内在关系的纯构图。不受羁縻的创造性精神（康定斯基所称的抽象精神），在任意抽象的过程中排除物质，并在符号与精神之间建立起对应关系。”其实无论情感也好，精神也罢，它们都能从现实生活中找到与它们的形或者概念相关的东西来的。所以即使康定斯基的绘画是抽象的，甚至到了起后期，很多评论家都说他的绘画已经不象其绘画初期那样能找到可辨认的东西出来。但无论可否辨认，我们都可以相信哪个艺术家的创造，创新都是来源于生活的，并不是像某些批评抽象绘画的评论家那样说其是天马行空的。康定斯基曾说过这样的话“我早在年轻时候就感到色彩具有极大的表现力。我非常羡慕那些制作非写实性质的，也不是故事性作品的音乐家们。可是我想，色彩岂不也如同音乐一样，具有丰富而又强大的表现力。”

康定斯基的主要理论著作有《论艺术的精神》《关于形式问题》《论具体艺术》《点、线、面》，另外还有一些只是在文章里见过名称而找不到的文章还有《自我表白》《从1923年到1940年论文集》《作为纯艺术的绘画》。而在这些文章当中《论艺术的精神》是第一本系统阐述他的绘画理论的文章，也是最能说明他的艺术理论的文章。《论艺术的精神》内容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宏观的理论，第二部分是绘画方面的。宏观理论方面包括强调内在的需要、精神的三角形；而绘画方面就描述了他为自己建立的绘画语言。其中有色彩的效果、形式和色彩的语言分析及艺术家的责任。

康定斯基的绘画为了追求音乐性，它们彻底摒弃了自然的画面形象，充分发挥点、线、面以及颜色的抽象特性——用眩目的色彩和单纯的几何形来构造画面。也许是为了让其绘画看起来言之有物，亦或是为了为其抽象性找到可释读的依据，康定斯基创造了一套简单的抽象绘画语言。这套抽象绘画的语言跟其他任何具象的，印象的绘画的语言也都是一样，只是形与色的表达。不同的只是在于康定斯基在进行绘画的同时，赋予了这些形形色色以不同的代表意义。事实上康定斯基所创造的绘画语言并不是很难理解。只要懂得个中的规律，就可以相对清楚地明白或感受到艺术家的想法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康定斯基在神秘主义的基础上就非常靠近现实。可以查看附表一。其绘画语言的符号性是以一般人的感受为基础的，如白色是纯洁无暇，黑色是死亡和哀悼，黄色是热情洋溢、红色是无限温暖等等。与其说康定斯基创造这些语言，倒不如说他以象征的方法给每一种绘画符号盖上意义的烙印。再运用这些烙印来表达想法，表达那种不能言语的感觉。“这是纯艺术即抽象艺术的魅力，它从特殊性中抽离出艺术构成的基质，获得普遍的符号象征意义。”

在康定斯基的观点里，他的画面只有一件东西会存在，那就是他所追求和强调的感情。而他从表现主义绘画到抽象绘画的转变，是由于他发现了是客观物象毁了他的画。可在《黑四角之中》的释读中，那位书者又把那客观物象安放在康定斯基的绘画中。根据康定斯基的内在需要理论，在释读其绘画的时候应该只需要分析他的感觉，而不需要加入客观的物象。

抽象绘画语言的美就在于其的随意性所表达的自然有序。“在抽象绘画里，线、形、色的造型性能连同与之不可分的透视学等造型规范完全被摒弃了，其中蕴含着的非造型性能被发掘出来，并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抽象绘画产生的社会根源是艺术家希望逃避现实。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现实不再是审美和谐的世界了，面对混乱、动荡的社会，艺术家希望在自己的艺术中找到解脱，得到一种精神安慰与欢乐，尽管这种欢乐属于艺术而非现实，但它毕竟给人带来暂时精神平衡。抽象绘画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康定斯基他最终的目标就是寻求一种适合自己表达的绘画形式，那就是抽象绘画。虽然当初众人中对抽象绘画的评判不一，但也难以扭转将会有更多的人了解和接受抽象绘画的趋势。这不仅仅体现了艺术世界的多元化，而且也体现了人的心灵的更多的和不同的需求。当今形形式式的艺术充斥的时代，我们除了认识它们，辨别它们的好坏之外，还应该进一步了解它们源头，抱着不知古焉知今的态度来审视这一切。本文主旨在叙说了康定斯基的绘画道路的转变，及较详细地分析和概括了康定斯基的道路转变的因素及其所开创的抽象绘画的语言的丰富性及其所得到的接受与被拒绝的原因，希望在通过了解康定斯基的抽象绘画而能增加对现代艺术的一些肯定。毕竟抽象绘画是现代艺术的开端。这篇关于康定斯基的文章里在重新组织源头的基础上加进一点点新的东西，希望这一点点能对已逝的过去有些补充的作用。

[1]罗世平.《康定斯基抽象画论研究》.文艺研究，1988（1）.

[2]康定斯基，薛翔译0《抽象绘画论》.艺苑，1989（3）.

[3]刘伟东.《康定斯基及其抽象主义绘画的演变》.艺苑，1990（3）、1991（1）.

[4]查立译.《康定斯基——文论与作品》.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5]B·S·迈厄斯，沈黎译，丁天缺校.《康定斯基》.美术译丛，1981（1）.

[6][法]米歇尔·瑟福 著，王昭仁 译.《抽象派绘画史》.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发行，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