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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哲学中的异托邦——从《驴得水》讲起

时间:2024-05-04

沈丽华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4)

生命哲学中的异托邦
——从《驴得水》讲起

沈丽华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4)

《驴得水》一经上映就产生炸裂式口碑,其喜剧创作手法以柏格森的生命哲学为基础,从深层次的角度进行思虑则是福柯所提出的“异托邦”概念的显现,对于这个社会的某种失序进行一个虚妄的映照,剧作家所想要阐述的内容。《笑——论滑稽的意义》一书所论述的滑稽创作方法为重复、倒置和相互干涉,滑稽主要分为五类——形式、语言、情景和动作、性格,从这五个方面入手分析滑稽的意义。本文则是将这个理论方法中的重复引入进行分析。

生命哲学;异托邦;驴得水

开心麻花公司的第二部喜剧电影《驴得水》得到了一个炸裂式口碑。笔者从电影票房网计算从2016年10月28日至11月1日,《驴得水》的票房经笔者手工计算仅三天时间是805241元1,这部电影是如何在短短几天内得到炸裂式口碑的效果?

《驴得水》作为黑色幽默荒诞喜剧电影,当然也可以延用另外一种定义——带有乡村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喜剧。主要讲述了一个在偏远落后地区,为了让驴拉水而让驴顶替一个教师领取教育部发的薪水而引出一场场闹剧的故事。

一、生命哲学中《驴得水》

谈起“生命哲学”,就会联想到法国哲学家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的生命力说。所谓的“生命哲学”也是他分析滑稽意义的基础,他认为滑稽是处于生活和艺术两者之间的,具有社会性和群体性。2

在电影中带有“颜色”的话语片段皆为爆笑点,这是喜剧电影的通用公式,在《驴得水》中更是运用的炉火纯青。在张一曼这个人物角色性格尚未明朗之时,却一直数落裴魁山“硬不起来”,统共重复三次。从生命哲学的角度来说,如此重复是违反不断变化的生命之流的,但是导演和剧作家将重复和自然进行调和,使得两个相互排斥的条件进行有序组合,便呈现出推进剧情发展之功。从第一次单纯以为这是个笑话,到最后确定二者的关系,这是言语的滑稽与行为僵硬的滑稽并行存在。而这三次又推动剧情发展,把他们两之间的“奸情”平铺直叙放到了观众眼前。柏格森的生命哲学的基点就是“在真正是属于人的范围以外无所谓滑稽。”3受众能够对于这一点产生笑的结果,是因为观众对此是一种漠不关心、不动感情的心态,这是笑能够得以产生的自然环境。

同样的,张一曼做完校服后幻想大家一起穿着校服的场景也被重复多次,这个被重复的场景在张一曼的想象之中温和而美好,与张一曼最后的自杀形成一个强烈的对比,增强了戏剧冲突。校服的颜色红白相间又与小丑的衣服相像,足见本片的讽刺性——小丑的悲剧性在于取悦他人的同时却伤了自己的心,片中的张一曼正是在扮演这个小丑的角色。

本片最大的笑点是整个电影的叙事,采取一种滚雪球的方式,以一个谎言的产生继而用另一个谎言进行弥补,中间环环相扣,从驴得水谎报成吕得水老师到最后孙佳与铜匠婚礼为结束,张一曼的枪声是整个闹剧的终结。孙佳最后奔向延安,整个电影中的台词对于文化大革命时期对于知识分子的批斗的隐喻性也是显而易见。

二、异托邦下的《驴得水》

在所有的文化与文明之中可能存在有形的实体也可能存在无形的虚空,可能存在真实的场所,也同样存在非真实的场所。

在福柯4的概念之中,乌托邦不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空间场域,是一种真实空间(real space)的类比或者反比。而又存在一种与之相反的“反对空间”(couter-sites),是在真实空间中有效扮演乌托邦的空间,所有在文化中课被找到的真实都同时地被再现、挑战、翻转——处于所有空间之外的空间,这就是所谓的“异托邦”(heterotopia),具有无可比拟的争议性及颠倒性。5

Heterotopy是生物与医学用语,指偏离原本的正常位置,错位或异位。61966年,福柯在《词与物》的法文的序言中使用了“heterotopia”这个词。而福柯所提出的镜子比喻则更好的说明了异托邦的特性,连带提出再现与真实之间的映照、反馈关系。但是镜子毕竟是一个乌托邦,这是一个没有场所的场所。但是电影《驴得水》却为观众构建了一个异托邦,那个镜子后面是虚无的没有任何实质实体或者人物存在的场域,却用电影的手法将其建构在电影院这个封闭的环境中进行叙事。这部电影所夹杂的现实性以及对于知识分子的隐喻,使得整个电影更加热衷于主题与意义的生成。

三、法哈蒂式困境

在表现人物的时候,导演直接将话剧版《驴得水》IP化搬上荧屏,使得整个电影在荧屏表现的话剧质感过于浓厚,但是电影却是一种在镜框中的艺术体现。话剧质感的呈现趋于夸张和扭曲,导致基本的人物轨迹被忽略,过于热衷主题与意义的呈现,进而忽略了传递主题的方式与合理性。当然,IP化是当下一大热门,作为已经商业化的开心麻花公司必然抓住这个工整甚至堪称优秀的剧本将其IP化,投身院线进行资本转化。

而库斯图里卡式的癫狂却是剧本本身所呈现出来的,尤为突出的是利用身体进行叙事的张一曼。张一曼在电影中作为一个身体自由主义的新时代女性角色,为了逃避世俗而来到一个无人管辖的偏僻小学,她的不羁与随性,让一个追求自由的人最后以死亡收场。在张一曼的立场,死亡是对旧时世俗的解脱,也是追求另一种自由的开始。

像校长孙恒海作为整个团队中的核心,为了他的教育事业和教育梦想一直在强调“做大事不拘小节”,在整个过程当中一直在行骗,甚至带领大家一起行骗;教师周铁男,原本一个铮铮铁汉子,却屈服在一把枪下面,从最易愤怒的人变成最听话的牲口;原本连张一曼的过往都愿意既往不咎的裴魁山,从宽容的人变成了小人;原本只字不识的淳朴村民铜匠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恶棍,甚至间接促成了张一曼的死亡。两个与张一曼发生情感与肉体关系的男人最后都直接为张一曼打开了死亡的大门。

这一种法哈蒂式的困境和冲突,就是人性中共同的困境与纠结。

四、总结

纵观整个电影,以生命哲学为基础塑造的人物形象使得讽刺意味从电影一开场就已表现,观众的笑声和口碑是对这个黑色荒诞喜剧的认同,人物在电影中找到自我认同,而观众在电影外寻找自我认同——社会的隐喻性也在这部电影中得以呈现,这也就是福柯概念中的异托邦,一个镜子的隐喻,这个电影架设了一种再现真实与现实的映照与反馈关系,映照出场域中的失序与混乱,透过对照来揭露秩序的虚妄。

注释:

1.电影票房网:http://58921.com/boxoffice/top/week/20161024.[OL].

2.申燕.论柏格森的滑稽理论.[J].理论界.沈阳:理论界出版社.2011.09.P133

3.[法].亨利·柏格森;许继增译..笑——论滑稽的意义.[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4.P2

4.在台湾的翻译中Foucault被翻译成傅柯,在中国大陆的翻译是福柯,这个在注释中出现,故而笔者有此一脚注。

5.Foucault,M.(1986).Of other spaces.Diacritics.P24,转引自台湾王孝勇教授硕士班课程《质性研究》讲义。

6.王志弘.傅柯heterotopia的翻译政治.2016文化研究学年年会.[J]台湾:台中.20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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