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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摇曳的枝头

时间:2024-05-04

◎杨启刚

有人敲门

谁——深夜的叩门声阴沉而急促。 黑影绰绰, 是谁在指使?又是谁在密谋? 世界并没有完全沉睡。 支起的耳朵, 仍然还能够听到云朵自由地呼吸。

在一扇门的忐忑之间, 隔着怀疑与惊恐。 闪烁的眼神, 像日渐黯淡的火苗。 熄灭, 是不是最后的灰烬?

一缕青烟包含了太多的构想。 虚拟的黑森林, 若隐若现, 仿佛是棕熊的脊背。 什么时候, 我们不再相互信任? 彼此对视已久的眼神, 开始躲闪。

细雨低飞, 绵绵不绝, 泪水早已关闭情感的闸门。 小径最终选择回避。 河床里的鹅卵石圆滑而且世故。 它们已经被溪流磨去了锋利的棱角。

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弯曲吧, 半梦半醒之间, 总会挂满意想不到的结果。 猫眼只能是一只瞳孔的变种。 它没有温度。 信使终究会带着潮湿的春汛悄然而来。

把紧闭的门扉打开, 让久违的清风, 拂过苍白的面颊。

或许, 一枝沾着雨露的玫瑰, 正在他的手上含苞欲放。

闪电跃跃欲试, 惊蛰的虫鸣乘笛声而来。

花瓣满地, 装饰着大地的门环。 关闭已久的心门, 需要一枚指纹解锁。

破冰的帆船没有窗棂。 有人敲门, 敞开的心扉小心翼翼。

黎明总是与黑暗如影随形, 决不能让它轻易地篡改一条河流的白昼。

一团火

它会撕裂你的夜幕。 也会作为寒夜里生命的延续。

有光。 它是蔓延的温暖。 冷, 不过是一种暂时状态。 它是火舌的对立面。

比如一匹狼, 它在荒野里的长啸, 是不是火的前奏曲? 它的瞳孔里, 是否隐藏着奔跑的烈焰?

一团火, 作为篝火的潜伏者, 不需要过多地去描述它的温柔或残暴。 事物的两面性不必重复, 都会镌刻阴阳两极的走向。

它还是灵魂深处的摆渡。 胸腔不会自己燃烧, 空旷的雪原不会等来咆哮已久的河流。

它是禁果与探索者。 无处安放的祷语只能是一种自我安慰。

就像此刻我斟酌后写下的这些文字, 都不过是从黄昏走进暮色的另一种苍茫。

或者是, 一团火重复多次的舞蹈。 与它前世今生的约定。 燃烧的熊熊火焰, 只是代表一种生存空间。

只有掌心的三条纹路, 虽然去向不明, 它却是一团火弯弯曲曲最终的聚焦。

火光一直在远方若隐若现。 许多年后, 灼伤的不仅仅只是荆棘, 遍地还落满了忧伤的树叶与歌声。

温暖的河畔呼吸均匀, 飞翔的星光却从来就不知道它与生俱来的孤寂。

人海茫茫。 很多无助的时刻, 我早已习惯于自己就是自己的一团火。

自己抱着自己, 小心翼翼地钻木, 取暖, 一个人行走。 在没有尽头的舞台上, 独自舞蹈。

像一团火彤红的影子, 沿着升腾的星光翻山越岭。 即使被滚烫的流言灼伤, 也风雨无阻, 忽略疤痕的存在与入侵。

南方来信

在南方, 摇曳的枝头挂满了鸟鸣。 二月与三月一见如故, 窃窃私语。 还有一树梨花与相思。

湿润的空气中, 残留着那年晚春的约定, 春风却把一面湖水悄悄吹皱。

在南方, 唯有一封来信, 可以成为嫁妆中的晚樱。

风吹过的那些深巷里, 四月的柳絮像毛毛虫, 叮咬着每一只夜晚的萤火虫。 痒痒的, 战栗的, 像那年的飞鸿吻过光洁的额。

胭脂扣, 是一轮弯月映照在湖面上遗留的泪滴。

见字如面。 送你黄金百两, 不如送你南方的青山绿水, 不如送你南方的吴侬软语, 不如送你春风十里荡漾的眼波, 不如送你一江春水向东流。

夜是咬噬人心的蜘蛛, 刀尖上的灵魂舞蹈。

三千里锦绣江山, 一条水清澈见底的爱情, 已经足够洗掉风尘仆仆的步履。 让一封飞鸿, 迷失在烟雨朦胧的怀抱。

有时是三言两语, 有时是千言万语。 都不足以倾尽南方的婉约与风情。

邮戳的文字只是一枚印章, 深深浅浅地压住了绽放的海棠。

娟秀的笔迹, 阡陌纵横, 暗藏玄机, 却又波光粼粼。

南方来信, 山清水秀, 烟波浩渺。 从来就没有浅显的表达,婉约的措辞是它的另一种利器。

辗转难眠之夜, 红袖添香在古巷深处是一帧剪影, 若即若离。

此刻的北方, 已经是金戈铁马, 黄沙滚滚, 气吞万里河山。

我却如南方的虎细嗅蔷薇。

篱笆墙外, 已经是草长莺飞; 修书一封, 也是惜墨如金。

人生跌宕起伏, 各自保持内心的操守。 布满身上的箭镞, 也不过是一粒流星留下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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