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 游（外四章）

◎林 澜

在醒来时握紧拳头，用剧烈的方式擦拭纤细的水汽，水底的石头通向广袤的蔚蓝，从紧闭的窗子向外呼喊。是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明亮的街道指向失望的行人。上下起伏的浪花，不易察觉的呼吸声，把平静的水面搅乱，推向一个未知领域，逐渐销声匿迹。于暗夜中继续积累力量，等待着黑色沉落，悄然迸发，并不能代替牵引的光亮，隐匿在低沉的叹息声中。耗费所有的忍耐，融入云海，仍在牵肠挂肚。

海 湾

浪花拍打着海岸的裂缝，有规律的声响把月光的范围扩大。潮湿的空气披上褶皱的外套，海鸟的剪影逐渐变得朦胧。她的鞋带把海湾分割，沙子在岸边赤着脚，跌跌撞撞。今夜可以躲进渔船，围在火炉旁。在满怀希望中保持寂静。风加快了呼吸速度，船只在夜里乱作一团。弯曲的灯火，迷路的风暴，沉睡的旋律已经没有知觉。夜未曾悄然来过。她在梦里俯下身子与浪花交谈。

午 睡

闭上眼睛，从阳光的缝隙穿过空虚的丛林。正在途中的鸟静立不动，聆听他匆匆的脚步声，而后返回梦境。树枝蔓延向地面——躺下的草坪。他看到云影一路向北，勾勒出一幅自由的肖像。随风扬起的种子进入平静的天空。于是，它们的色彩暴露，转向偏僻的路口。他沉默，注视着被视线一分为二的面孔，用风的速度闯入思想的角落，直到昏暗的灯光闪过失重的城市。又从他的指缝渐渐脱离，涌入漫长的午睡。

朦 胧

陌生的雨水落到柔软的角落。视线模糊，他的脚步沉重且灼热，竟巧妙地避开生硬的冲洗，漫不经心地与它们独处，明澈的天空逐渐趋向雷同。时针扫过一片单调的时间，但绝非空洞。他回头窥望远方，迷路的船桨试图避免无意识的逃脱，闯入阡陌之间。也想过换一个方式系鞋带，强行延长交叉的时间。换个角度，坐在烟雨朦胧里，续写前因后果。重复着一个名字，赋予自己第二次生命。

八 月

在车开到下坡路时突然醒来，我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前倾。毫无顾虑地冲进八月：集中精力直见流逝的时钟。葱绿色引出奔腾的摇晃背影，转弯处小心翼翼，没有什么遗失。疲惫散去后的安静，遮蔽的树枝下有短暂停留的寒意。八月的空气毫无顾虑地复燃，却不能脱离忧郁的明辉。相偎着接近无尽地盛开，不经意间，麻木的思绪开始融合在海边，四处观望，静待涨潮，游历间感到闪过的灼痛。孤独的人群，逐渐宁静。习惯于在白天数星星，在凝视晚霞时忘掉苍白无力的话语。脚下是不断扩散的荒凉空地。手足无措，看到远处的景象真实起来。那个站在太阳底下的人，看着一群人用遮阳伞扫过自己的脚印，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