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阿华 风荷 林莉 那朵 吴素贞 唐曦兰
人生在世,总是盼着回应的
对着山谷喊,希望山谷能把声音
折一折,又传回来
种下了一颗种子,就希望它能
开花结果,长成大树
如果在冬季给天空写信,就
希望漫天的雪花
全都能跑出来作应答
如果深情换来的,是一场
又一场的空
这实在不敢想象
可是,每个人都是这样——
一头撞进了命运,听到的只是
石头沉入水底的声音
魏峰山上,松树和柏树们
都还郁郁葱葱
唯有一株鹅掌楸,却在秋天的
火焰里爱上了燃烧
我问风,那是因为什么
“是爱情”
它说
那天的风好大——
以至于它说的话,都是一个字
一个字砸到我心里的
……植物的嫩芽笔直向上
在梨树镇
我打探它们的身世,猜测
它们的果实
需要仰头看的,是海棠和楝树
贴地的是薄荷和铜钱草
蒲公英埋下了种子,却不期待
果实,这虚晃一招的拳法
有一事无成的温柔
我最爱流苏的气势磅礴
开得随心所欲
独自占据了大半个春天
——对它们来说,再见和日落
都是未完待续
几年前,我路过慈圣寺
看墙外的樱花树下
站着一个落寞的黑衣人
几年后,再去慈圣寺
黑衣人已换上了红色的袈裟
“……世间有万千颜色,但我
最爱的
还是寺院里的灰瓦”
那时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身边的桃花正在怒放
每一朵都像他读过的经文
每一朵都
印证着人间的平安喜乐
雨水从高处坠落,没有悲伤
也没有犹豫
雨水敲打着屋檐,像
击鼓的音乐声
又像是僧侣的诵经声
“万事流水,不过是停歇和流动
心内筑井之人
雪落得进,风停不住”
到了一定岁数,得学会自己
撑伞躲雨
——再也不会有人冒着大雨
来接你了
我见过苍耳不讨人喜欢的
那一面:味苦且性寒
我也见过苍耳神秘的一面
祛湿,解毒,杀虫
含着草木和雾霭朴素的烟火味
那些落下的秋雨,还为它
密谋了一次次的刀光剑影
我理解它的矛盾,也爱它
微毒,带刺,多棱的一面
“……深情,有时往往
也会饱含着敌意”
——但还是不能靠得太近
我们中间
隔着针锋相对的刺
三月短促,春色平分
在梨树镇,一些故事
像松针初萌
正从心里长出来
另一些故事,暖如人间
明朗的慈悲
“昼夜言和,万物言欢”
远处的石板上,有水珠滴落
那是春雨把去年的
旧琴,又悄悄搬运了过来
——这又一年的梨树镇的春天啊
青草的芬芳,有两种味道
一种是独自欢喜
一种是忍痛放弃
体验风的方式,有四种
面对大海,站在雨中
火车呼啸而过,手里的风转啊转
在梨树镇,我爱蓝天暖阳
也爱落叶金黄
在梨树镇,我更爱一只羔羊
俯下身子,亲吻那朵高出青草地的
蓝色大蓟花
它让我想到一个词:慈悲
一个下午的时光,舍不得
一下子用完
于是就给远方友人写信,去花市
挑选心仪的植物
回来的时候,又踩着花香
从一片桂花林里穿过
秋天的阳光,跟在身后
一点点落在
枝叶中,花丛里,草地上
一个下午的时光,舍不得
一下子用完
我把它分割成一个个小的方块
这多像一个爱情故事啊
——为了遇见,我愿意在梨树镇
虚掷一生一世
……落叶,覆盖着小小的果实
我们辨认着,哪棵来自栎树
哪棵是橡果
还有哪些来自三角枫,或是复叶槭
苍耳的果实最好辨认,它有带钩的
细刺,也有温暖的爱意
至于紫薇,它的果实会在成熟后开裂
然后种子长出翅膀
飞过体内的群山,大海一样荡漾
魏峰山中,树冠筛洗着天空
虫鸣催眠着薰衣草
一只不知名的山雀,身着彩羽
踱着步子
像故人一样,徘徊在我们身边
转眼走远,夏天
黄叶已在秋风里打转
世界清凉
而果子熟透的消息,毋庸置疑
山雀寂静,天地逐渐空旷,溪水映照着
草木的伤感
苇花,在夕阳下
彤红一片
这是十月,世界并不那么萧条
花朵尚有热烈的气息
像你尚有滚烫的爱
像我尚有眼角眉尖的春光
风吹着树梢,也吹着溪岸
万物在季节的边缘
顿悟
一边是稻禾,一边是焰火
一颗心替自己命名
为“秋”
黄叶犹如一群金色的骏马,伸长脖颈
那低头的温柔,仿佛
诞生了新的童话
恬淡,安详
到了秋天,生命全部的意义
在于凝视,大地抒写着
新的诗章,仿佛有心仪的人从远方赶来
把花的甜香,写在心的上空
我的身体里也有秋虫在叫
轻轻地,愉快地
那声音,让人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余生就这样了
积攒旷野里的那焰火的光
那隆起的甜
慢慢地,完成自己
保持笃实,朴拙。石头不再说出
身体里的火焰和秘密
在庭院,石头
仿佛是孤寂的俳句,这块叫侘傺
那一块还叫侘傺
静默的石头,像一个矍铄者
或坐着,或站立,尘世的喧嚣已远离
曾经的风霜已忘掉
当一块石头落入
你的眼窝,你也会与它一起呼吸
慢慢地,你也会活成
一块石头
留在岁月的简史里
远飞的鸟,带着某种渴念
露台花园里,各种千头菊长势喜人
茉莉吐出紫色的花瓣
“不必沉默,不必把风声拆解
尽管裸露出花心
在薄暮里”
鸟有鸟的飞翔,在秋天
花也有花的命运,风到过的地方
长满荒草,也孕出琴键
你瞧,头顶那轮甘愿寂寞的老月亮
静静地把自己
挂上夜空,它从不想
曾经的苦难
秋阳,柔和地照着人间
经过身边的是一阵阵舒适的风
带着桂花的扑鼻香
银杏,叶子黄了
光芒闪烁,一只黑羽的鸟从枝头飞离
轻轻地鸣叫,平静而自在
游客,行走在路上
在花香里,深深地呼吸
早忘了来路上的闪电和雷鸣
此时,慈祥的神在万物的头顶
他从怀里掏出
糖果和蜜
此时,天高地阔
美而不畏
雨声淅沥,天空阴暗
拿什么来喂养月亮,一片伤心
画不成
一直以为月亮
泊在一潭晶莹的水里
风,或花香都可以为它
加冕,宁静里
薄云可以为它披上纱衣
深深记得,是一个凉秋
在旅店的上空,月亮发出清澈的光辉
花香一阵阵弥漫在
爱的衣襟
拿什么喂养月亮,今夜雨声淅沥
过往的一切,像烟
也像梦
月亮呢,在闺房里
暗自垂泪,像另一个你
词语的颗粒,在稿纸上蔓延出
辽阔。风吹过
丰收在望
一列火车从山脚在飞驰
飞驰的,还有枫树、橡树、芦苇与不知名的
草木,沿途是一篇美的散文
烟雾袅袅,抬高峰顶
天空下是“残损与美的统一”
不在乎因受伤
而战栗,而不去管句子的深喉
是不是
埋着石头
在秋虫的呢喃里
获得宁静,从白月光里获得安慰
用词语喂养自己
抱膝前行,趁夜色还未降临
一只黄蝴蝶飞到露台
不知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她是春天的后裔,还是盛夏的移民
此刻,露台是她整个的背景
她嗅过白兰的香气了吗
她已飞舞在西墙边
那里阳光和煦,牵牛花在攀爬
满天星的小花眨着眼睛,一棵快枯了的
双色茉莉正起死回生
一只黄蝴蝶,在寻找什么
仿佛是你的前世之旅,仿佛是梦
你站在窗边,刚从病床边挣扎着起身
一只黄蝴蝶,莫非是你的魂
它是自由的,恣意的,丰富的
此时,远方来电问候:近来可好
你答:无恙,正灿烂地呼吸
鸽子们下坠在广场中央
我的心下坠在你的诗里
下一个动作都是啄
鸽子啄鸽子的,我啄我的
接近黄昏,两个不同的“啄”的场景
在老画家的笔下展开
沉静而美好
新鲜而自足
夜晚像一条河流,在你身上翻腾
在星辰暗淡处,清晨来临
无花果、百日草、太阳花、茉莉
装点夏日的露台
鸟鸣声去除心头烦杂
每一条河都知道自己的来路和去处
每朵花都是先知
“挫折和磨砺之后
一切都会变得葳蕤和葱茏”
你起身,拥抱柳暗花明的一日
茄子开花
丝瓜挂在篱笆旁
玉米叶停着几颗露珠
瓢虫在南瓜上攀爬
此时,生长之力
丰富且新鲜
几个在此开垦的人
埋头松土、锄草
并无交谈
只有蛙鸣四溅
清晰又孤寂
清晨,听得到布谷声声
提筐去卖蓝莓的人
过独秀山
走到了皖水边
“布谷——布谷——”
“蓝莓——蓝莓——”
徽调里慢慢渗出了薄雾
迷蒙之物,将布谷和提筐人
剪裁成一帧绝版的水墨画
细雨如绣花针
在粗糙的生活上刺绣
如果有人悲伤,就递给他
雨后蓝莓
麻塘湖是一块汉唐铜镜
渔者用网和银针
镂刻它神秘莫测的花纹
夜晚时,远山微微发光
此处,山花有野蛮的生育史
浆果一半留给鸟雀
祖母汲水,生火
要把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
赠给过路人
山川敬日月、济苍生
风中,万物温良
并不急于表达
山背后的梯田
插秧的人加快了劳作节奏
青青秧苗,像一团碧绿火把
而没有被锄尽的野草
会在漫长梅雨季里又疯长一遍
鹧鸪声声
那小调,潮湿、透着生殖的气息
隔着几垄稻田
对面,是一条货运火车轨道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后
可以远远呆坐着
等一辆火车
从一排枫香的浓绿中
近了又远了
时间,在大地上跑动着
那些想象和持守
并未面目全非
酢浆草、飞蓬
热烈地从生锈的铁轨间
钻出来
傍晚驱车穿过梅树林
湖泊轻晃,虬枝弯向浩渺之境
继续东行,手机铃声空响许久
途中,不遇古人、外星人
但闻战火与乌鸦惊飞
此身忽如寄呀
这……不断更迭的元宇宙
露出一截枯枝和几个绯红蓓蕾
枯草丛后
小路尽头
有一个小小的湖
十二月
山野清寂
微风中
湖水愈加清透
像一块祖传的碧玉
那抹无声的碧,热烈的碧
仿佛已经地老天荒
恍惚中,一种
“荒”的忧伤和力
慢慢从地心中溢出来——
秋色尚好
梅花草
在深山开了
一朵朵,洁白,没有瑕疵
山路旁,挤挤挨挨着的是凤仙
那热闹的翡翠绿和红
由淡转浓
而低矮的是蕨类和苔
它们抓紧泥土,深入时间内部
群山之间
我们不是梅花草、凤仙花
也非蕨和苔
纯粹、完美
但我们仍有它们持有的属性
活着、失去
一次次经历着靠近,分离
此际,青山、行人
多少有些伤感
这样的感知
荒凉却不萧瑟
我们的交谈声
会在暮色转暗时
化作夜露,落满那些梅花草
凤仙花、蕨和苔
在尘世留名,在天台山隐居
国清寺在光学下的折射线条
有大爱的线索,收放自如
一边安抚人间烟火,一边安定
内心的张力
一边提携山的知名度,一边把控
香火的苗头
纵与横,都是国清寺的度量
在隐忍中,积攒
内心的辽阔
夜带上晶莹的露珠,遣回内心
重燃一盏灯火,给自己颤颤巍巍
写下的字壮胆,令遍地的青草
在春风的召唤下,若隐若现
风在吹,把所有的冷
都吹成暖的样子
寒冷已经越来越淡,越来越轻
身体里就有无数花朵,在开
就有那么多的好日子,接踵而来
用山水布道,用文化内修
用满腹经纶排出光阴的湿气
用一身清爽与尘世言和
用标准的母语和内秀
宣布一座城市的辽阔与富足
让所有的念想,在春天
都有返青的机会
一粒粒小麦端坐在大地上
攒出金色的警句
土壤和风送出的麦香
恰好填补或掏空
一个人的乡愁
大地出现色差,黄与不黄
自己说了不算,唯有节气发号施令
夏天偏左,冬天偏右。唯有秋天
在冷与热的中间,公平称量
人间的好
大地用五谷作画
引鸟鸣入赘,花香陪同
这四季分明的画风,为粮食丰收
早早埋下伏笔,也为众生的人间烟火
添一把米香
用一首《滕王阁序》,取出体内的诗意
提亮赣江两岸,温润鄱阳湖
对温暖的事物,喜欢帮衬
用诗句照看,也用身影
落霞,长天,带出你的气势
孤鹜,秋水,读出你的语感
你和诗人王勃都有好名声
怎么歌颂,都不会骄傲
怎么书写,都不会磨损
一生都用不完的,必是你
越用越大的名气
那么多的寺院,在人间立定
仿佛一粒粒沾染灵气的词
在僻静处各自组成一份清凉
用梵音安抚众生行走的浮躁
钟声被鸟鸣衔起带向远处
与一缕清风交心,与清爽的月光
一同打坐,把喧嚣还给尘世
留下青灯、清影和清净之心
与时光对决,或者
言和
那些白雪走过的地方
春风也会去走
那藏在雪中的诗意
春天也有,只是派送
给了百花
许多好日子,是从春天起步的
春风负责渡劫,而诗人
负责把美好的意象劫持
在诗句的加持下
幸福有了柔软的甜味
不是所有的好性情,都被红尘
过度使用。所有的劫都是闪念
梵天寺是前世今生的载体
迈过了门槛,你就成了
与过去告别的人
一盏青灯,照亮了内心的疼
修行的真正禅房,就搬到
自己的心里
红谷滩有一方净水
水鸟就有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和洁净的羽毛
春天就被灌溉得恣意饱满
把科技致富扛在肩上,幸福的路线
就在春天铺开,把红谷滩人
带向辽阔,带向富足
有赣江可依,有乌沙河前湖可宠
水稻扬花,花生结果,蕌头可食
红谷滩人,醉在新时代
手里,攒着大把的幸福
等待使用
风在展卷浏览,台州册页上
每粒汉字都有风读过的痕迹
把仙人的拂尘一甩,云雾便
从书中跑出,在半山腰拦住茶园
茶香是出逃的仙童,有藏不住的小欢喜
茶香袅袅,雾气氤氲
每一粒茶叶,都是云雾捧大的汉字
都在努力写出茶的真谛
定是宋词里的韵脚落在了古镇
青色的小令站成一排,挑着红灯笼
把古韵提亮,叩响的青石板
为一首词让出了想象的空间
阳光安抚完众生后,月亮又
开始陪着走街串巷
用细碎的光阴串起来的花朵
是古镇最美的流苏
铿锵有力的架子鼓把古韵
从古诗词里拉回,我在离开前
已经把古镇的美,揣好
从这里,可以去国门以外
远方的远方
但我们直奔两座山:老山与者阴山
——并非当年的时空,如果
空山有回响,我们更像回响里
滚烫的信念
——幸福是热泪盈眶的,两山的记忆
裂缝是悲伤的。被炮火吞噬过的山头
石头里住着余音
那么多面孔仍在合唱:
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我知道漫山的麻栗树知道
麻栗树籽沉甸甸坠落时发出的回声知道
一个老兵在途中追溯
两山战役的现场出奇地呈现:
奋勇的肉身与大山的岩层
融为一体,时间被界定在时间以外
苍山苍翠,他们负责永远年轻
我想这里每场大雾
都是他们在拥抱这个世界
都是将漫长,变成此刻涌动的瞬间
——是一种心被充盈
却又总在爆裂……当”幸福”一词
在麻栗坡县遇到战役,硝烟
赴死
领土
祖国
我所经历的生活如沙漏,漏空的部分
被重新教育
理解“边境”,还有长眠
“看得见的地方,过去要累死马”
得多么可爱的人,才那么疼惜一匹马,用双腿
在风雨中跋涉
与战士们一起巡边,我第一次看见
一条河,就是祖国的边界
一条狗,也是戍边的老兵。山路高远
香蕉地可以是战友
胶桃也可以果腹。没有路的地方
我踩着战士们的脚印,没有人的地方
他们带我爬上瞭望台,山峦是最亲密的友人
你说,群山像个句子拖着省略号
你说,南风送来爱人的问候
你说很久很久,值班室里
只有一只肥硕的蜘蛛打着呼噜……
烈日下,我们越来越黑,看一河木棉花
流向越南
河螺持着边民证,爬进中国的稻田
在这里,它们丢下旧居
建立新宅
而一只蝴蝶,也可能是危险的
双翅引动泥石流……超现实主义般
一切都是真的,给界碑擦去灰尘
给通道口入境的边民撑伞
给填写表格的桌子多放一只笔……
——列队,敬礼,这生活中多出来的部分
像另外一个世界
怎么才能画下一个完整的夜晚?边境线
蜿蜒如巨龙
群星闪亮
我们在手电筒的光束中前行
身后是滚烫的时代
祖国安谧的梦境里,我们披一身荣光
目光越过边境线,与星空接壤的地方
银河里最亮的一颗,是边检站值班室的灯
山路逶迤,祖国南疆最边远的地方
一群可爱的人
守着群山,界碑
国门前每一株小草。越来越近,星空低垂
除了虫鸣,还是虫鸣
我们拿出从山下带来的盒饭
语言像生了锈,有点哽。数着星空的青春
暖了一株株野兰花
空气里流动的香,我的眼也开始失真
——万物静默生长,爱如此有耐心
使命也是
“最开心的是去县城看红绿灯……”
朴素的愿望
平静了孤岛的潮汐
他是某个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
他,他也是……
站在他们身后,我从未想过,灯光所及
每一寸土地都写下敬畏
每一块界碑,界碑上的每个字
都如此辽阔
“有幸之事,是在中年的困顿里重新认知爱”
——漫长,是他们戍边的夜
游龙一样的边境线,漫长
是无数守护凝聚而成的国之脊梁
一棵茶树也可以写下敬畏
很显然,多年前断头的劫难
它熬了过来。跑过了风雨
雷电,更跑过了好饮者
千年的挑剔
无冕之王
我在山下饮过它的味道,似
一剂清醒剂,巨大的电流在身体穿梭
这妙不可言的时刻
正是时间失策,人间无言的时刻
它迅速生津,回甘
苍劲霸占大脑,一段
一段冒出地心里的兰香
——原来,最大的大风浪
就是活下来
扎进泥土深处,将歌谣和前程
交给每一片叶
见过星辰,善变的心,见过斧子亮如半月
伐者不断消失……
——它终于让苍山陷入沉思
所谓王者,也许正是如此:
立定原处,过滤苦难、断代史
与时间永无休止地刮磨
木棉花一直开到新娘的嫁衣
合欢花一路堆叠到九十九个寨子
每个洞房
寨子里最小的女儿为她们歌唱
一群背篓的妈妈
送过了山脊
与天,一样高
今天的雨 或许老天在同情我
上海之夜 雨滴破碎了思念
在浓浓的水雾中 似一幅画面:
它的身后 此刻寄情于花雨
雾中的杂念 带着苦辣的笑
被风刺了骨颈 困锁一生
撕破无情 向世界表白真情
傻子之屠刀 最终要放下
我依然 相信此世的云与风
会治愈一切 以及小小的思念
无论是疑惑 绝望或是希望
心中的真与情 永远是抽象的
不再重复也不复返
我听见吹过夏天的歌声
关于它 此刻的自由飞翔与爱
它催唤我 自由地去飞
在碧蓝的海中 望向蓝天
飘逝着远去 越过海浪
触碰湛蓝海水的翅膀
睁开双眸 遇见此景美哉
心托付给梦 留住快乐的情怀
胸膛里 流淌的热血
如海水 随浪拍打海岸
此时此刻 唯余自由与湛蓝
在幽闲中 找回从容与灵感
远远看见 雪域高原
藏友送来的问候 如此温暖
已知此夜 我们共饮美酒
畅谈生活 还有远方
我们共同举杯 情深意长
此刻心意相通 友谊长存
也许 世间如此简单
无需太多 惟有真情永在
友谊像这美酒 沉醉又浓香
今夜的话语 有意有声
酒杯吻唇 醉醺与情怀
此时的记忆 将永不消散
很有趣的游戏
灵魂被弄皱得似一张纸
上面写着 不朽的故事
可它的皱纹 总被忽视
你须了解 美中的微瑕
把它当成 最纯真游戏
苦在其中 有乐更有痛
深处的共鸣 无人可懂
弄皱的灵魂永无复返
在痛苦与玩耍之间
如流水 心中之皱纹
最终流逝永久消散
心里 飘满茶香
茶里 有我故乡
每昼夜 心属江南
江南 居我心上
暮晚 天边闪着亮光
西湖 那温柔的东方
东方 无限的惆怅
惆怅 来自我所爱的东方
断桥 落日苍茫
我心 偏爱苏杭
手里撑着杯里的龙井
茶香 令我心旷
梦里梦到一个人
却无法看到他的脸
或许 唯独久违的模样
不顾 也不知他是谁
如此清楚 读懂对方
他的出现,拯救我的灵魂
带有玫瑰和蜂蜜的芬芳
为何 我感觉如此真实
当作我唯一的朋友 废墟与荒凉
我抛弃了所有的疑虑
那些激动人心的酣畅
在梦中 与现实继续共存
在那瞬间 它们变成疼爱
此夜 给我送上一份相遇
东方 孕出甜蜜的梦
初雪 正向我走来
把温柔 赠送我心
他的眼神 是最近的问候
他一伸手 是梦境的丰收
那样 他接近的可能与承诺
也许 等久了 此幸福的守候
他是归宿 是好久的回声
为何 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
对视着 变成互相暗恋的人
或许 此雪变作倾诉的一面
我知 此时的寂寞亦短暂
花开的季节 香逸四方
风中的私语 如梦似幻
不带任何执念 满眼都是海浪
我知 此旅途亦是春天的海岸,
在热带的怀中 含苞待放
该如何 挣脱束缚我的心
不再枉费此生 更换方向
在此沙滩 找寻内心的路
为一颗心 已缝了多少细线
心灵 最终在无垠大海独自翱翔
敢爱敢恨 依旧活出最热情的模样
踌躇的脚步 踏上金沙
那些水的呼唤 向往远方
这么久的离别 恐怕再无重逢
波浪不停地流淌 去往心上
波浪四溅 吐露着真情蜜语
碧蓝的海空 热忱而温良
曾经的纠缠 错过的仿徨
留下现在的我 与海浪歌唱
大海向我发出祝福的话语
久别的故事 人与蓝色的海
潮湿的沙滩 恍如当初的模样
它的本质 亦是那么抽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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