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文 张爽
芳草甸和蓝天,两道颜色交汇的地方,是高耸的灰岩与皑皑白雪——这一线都是阿尔卑斯山脉的纵连。坐在单轨列车上,窗外的颜色并不多,时而会晃过一两间深褐色的木屋,飘着云一般的炊烟。
淙淙的山涧汇聚成一条小河,还在轻跃地跳着,溅起的水花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一丝冰爽。我问朋友,这些河流会流向哪里?他指向西边:布列兹湖和索尔湖。
山的血脉汇聚成湖,而湖的眼中全然是山。布列兹湖背倚着洛特宏峰,从山中溪涧涌入的水,依然倒映着雪线和山脊。瑞士人不愿意破坏这样的自然景致。把建筑都藏在了山边的森林和土地松软的山谷里。湖边几幢建筑的石基与湖水中的鹅卵石相映成趣,仿佛融化在碧绿的湖水中。
布列兹湖湖面上,几只天鹅悠闲地曲颈饮水,不时展开白色的双翅扑闪两下又收回,仿佛和闲情逸致的瑞士人一样,它们也格外放松、优雅。沿着湖边看起来已经颇为古旧的石板路走了几步,几只黑白相间的羊低头跟了过来,它们埋头咀嚼草坪上的鲜草,不知是顽童还是牧羊人在领头的羊角上戴了黄花编织的花环,别有一番情趣。
湖边的手工艺人店铺里,多是木雕。朋友告诉我,布列兹一带的木雕已经流传了好几百年。我随手拿起的木雕上刻着一只天鹅,手感光滑,造型别致,每片羽毛都栩栩如生。我不禁感慨,虽然布列兹的人口并不多,但却把数百年的手艺流传下来,这份文明的传承何等珍贵。
“我来时是下坡,走了一个多小时,可这次返回是上坡,尽管我拼命快跑,返回莱辛巴赫瀑布时,还是用了两个多小时。福尔摩斯的登山杖依然靠在我们分手时的那块岩石上,可是却不见他的踪影,我大声呼唤着,耳边只有四周山谷传来的回声。”在柯南·道尔《最后一案》中,夏洛特·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殒命的瀑布就在布列兹湖边的麦林根镇上。
正是因为柯南·道尔的作品,这里成为很多人观光的胜景。冰河融化的水流飞泻下100多米的山崖,湍急无比。我们坐着缆车缓缓而上,在很远处就能听见水流冲击石壁的声音,如雷声訇然。下了缆车,竟然发现不远处的拐弯角落,藏着一个供人合影的福尔摩斯纸人。很多人都会跑去,虽然离瀑布太近,水花会溅落在身上,但还是按捺不住人们对这位最知名侦探的热情。
在绝壁的上方,水雾编制的彩虹格外迷人。如果福尔摩斯从这里坠落,一定会落在彩虹上吧?
到少女峰的黄绿皮火车,在这段白雪皑皑的路上很迷人。少女峰同样是阿尔卑斯山脉的一部分,海拔4158米,很多人更愿意叫她“欧洲屋脊”。
通过一段长长的隧道时,朋友神秘地问我:“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么?”我望了望车窗外,摇了摇头。他指着头顶:“冰河。”在冰河底下的岩石隧道中行驶,心中既充满对千年积淀的冰川向往,也有一丝浅浅的恐慌,我说:“倘若崩塌了,那我们不都成了冰人奥兹?”朋友笑而不语。
列车开往少女峰的途中,在艾格沃德的小站停留了几分钟。车上所有人都站到了站台上,眺望艾格峰。茫茫冰川尽头,是裸露的岩石和雪线。岩石上风化的冰川痕迹格外明显,让人不得不喟叹自然的造物力。
来到少女峰,眼界豁然开朗。阿勒泰斯冰川就在面前,白雪不仅是纯洁的颜色,在这里更是敬畏的色彩,让我心生朝拜的念想。旁边的峭壁,几只野山羊在绝壁上悠然舔着岩石——它们在舔舐岩壁渗透出的盐分和苔衣,毫不畏惧眼前的深渊。
直到下山,我心中依然充满了神圣感,难以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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