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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新观察之白琳篇

时间:2024-05-04

刘 军/著

米兰·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中有句名言:欧洲是“小说的社会”,欧洲人是“小说的儿子”。小说在西方文化传统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考察小说的渊源,诸多类型的小说,大多成型于欧洲。拿成长小说这一类型来说,至少在17、18世纪启蒙运动时期,卢梭《爱弥儿》、歌德《威廉·迈斯特的学习年代》就已是相当完整的成长小说了。莫迪凯·马科斯《什么是成长小说》一文中给出了这样的定义:成长小说展示的是年轻主人公经历了某种切肤之痛的事件之后,或改变了原有的世界观,或改变了自己的性格,或两者兼有;这种改变使他摆脱了童年的天真,并最终把他引向了一个真实而复杂的成人世界。在成长小说中,仪式本身可有可无,但必须有证据显示这种变化对主人公会产生永久的影响。孟繁华、曹文轩两位学者认为中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长小说,只有类成长小说。近些年来,成长性主题小说在当代创作中呈扩散之势,如70后小说家乔叶的短篇《良宵》、长篇《认罪书》,皆贯穿了其刻画女性“内生长”的叙事策略。注重精神性的蜕变以及成熟的自我意识浮出地表,这是中国式的类成长小说的基本特性,以此与欧美成长小说注重自我教育、自我塑造区别开来。

在散文专评的文字里之所以搬出小说界的前尘往事,源于本期散文新观察推出的白琳的《楼中记》在叙事的推进上紧扣“自我成长”这一主题。这种成长不是自外而内的,即聆听教诲之后的思想觉悟。往往是这样,真正的成长在教育与被教育的关系中呈断裂状态,那些写在作文、日记本、书信、空间文字等载体中的人生觉悟,尽管语句铿锵,块垒间豪气隐现,然而终归是一种谵妄。真正的成长混杂在亲人剧烈的争吵之后——语句对个体经验的撕裂与冲撞为存在的深渊所在,在于一次黑夜中满含恐惧的奔跑抑或亲眼所见的一个死亡现场,如此等等。那些包含负面因素的尖刺对于肉体感官、思维意识形成的创口常常是深刻的,部分经验甚至伴随个体的一生。换一种说辞,真正的成长如同斯丹达尔所言的那样——真实,残酷的真实!或者如学者所言,是一种“残酷的诗意”。对照《楼中记》的场景片断,自我的精神蜕变,少女时代的结束,并非归因于一个场景,而是众多的场景堆砌之后实现的。这包括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在政府大楼里的独居,黑夜中寂寞与孤独呼啸而来,包括发生在近侧的死亡事件,包括同龄好友因家庭的过度规训而罹患抑郁症,还有近邻家庭内部的撕咬和战争,以及一次起于莫名终于默默的情窦。它们叠加在一起,构成了骨中之刺。若从文章整体的气韵角度,对比吉林作家格致刊于2004年的《减法》,可以见出这两篇散文在精神气质上的相似、相通之处。阅读这样的篇章,让我们意识到,因为真实,因为残酷的诗意,而让人战栗!

在艺术处理上,书写者将自我撤出现场,如同陌生人一样打量岁月深处的自我经历,进而获得了审美上的间离。再加上笔调的偏冷,词语的锋利,使得叙事的效果具备了非同小可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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