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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县长断案

时间:2024-05-04

李立泰

张老汉老伴生病,抓药。这不冲着大公鸡卖钱,今儿县城逢集,卖鸡去。

老伴儿还舍不得。不卖它,拿什么抓药?“撒高粱。”老伴儿踮着小脚儿撒高粱粒儿,喂大公鸡。再撒一把。大公鸡吃的差不离了,逮住。

集上热闹很了。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卖香油的、卖酱油的、卖五香面的、卖肉的、卖布的、卖洋油的、卖洋袜子的、卖烧鸡的、卖酒的、卖点心的、卖老鼠药的、剃头的、削脚的、拉洋片的、说书的、变戏法的、饭铺包子棚丸子汤一份接一份地摆了半条街。

张老汉直奔烧鸡摊去。鸡捆得不紧,还没到烧鸡摊,鸡就冲着桌子底下那堆鸡连飞加跳地过去了。

卖烧鸡的见大公鸡飞跑过来,眼一亮,刚跑到他桌子底下,便伸手抓住,摁到笼子里啦。

张老汉追到烧鸡摊,说:掌柜的,那个鸡是俺的。

卖烧鸡的说:哪是你的?我的鸡。你喊喊它,哎不?

张老汉急得想哭:掌柜的,救救俺吧,俺使这个鸡钱抓药去!张老汉有理说不清。和卖烧鸡的吵起来。

恰好,段县长路过,问吵架的他俩:咋回事,吵架?老汉听说是段县长,像遇上了救星。叫县长断:县长,青天大老爷,那鸡是俺的,它跑过来掌柜的就摁到笼子里啦……

段县长问老汉:你说是你的鸡,你有记号吗?

老汉说:县长我临来喂了两把高粱。段县长问卖烧鸡的:你说是你的鸡,你有记号吗?卖烧鸡的说:没有。

旁边一个卖酒的帮腔:县长,我看见了,卖烧鸡的刚买的鸡。

段县长说:好!宰鸡!县长现场办公:卖烧鸡的、卖酒的、还有老头儿,你们仨都给我听好了,如果鸡嗉子里是高粱,那这鸡就是老头的。如果不是高粱,鸡就是卖烧鸡的。您仨不管谁没理,都罚十只鸡。

鸡被拉开嗉子,里面一堆高粱粒儿,看那堆儿有两把。卖烧鸡的卖酒的傻眼了。

段县长说:卖烧鸡的你见利忘义不知廉耻。坑乡下老头坏良心不?给老头十个鸡钱!卖烧鸡的窝囊,不愿意掏钱。掏!一只鸡按一块钱算,10块。段县长命令。卖烧鸡的有苦难言:县长五个鸡钱行不?不行!必须十个的钱。老头拿了钱。段县长说:你抓药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儿啦。张老汉千恩万谢地对县长磕头。

段县长又喊:卖酒的,过来!卖酒的吓得浑身筛糠,哆嗦着走过来。段县长说:你作伪证欺骗本县该当何罪?!

卖酒的说:我错了县长,我改了我再也不敢了。

光改了不行!你是认吃?认打?认罚啊?段县长问他。

咋说法?卖酒的问段县长。

段县长说:罚,罚十只鸡也是十块钱。打,去县里挨四十大板。吃,吃半斤蜜喝半斤香油。

卖酒的眼珠儿骨碌碌一转,觉得吃不孬,不破财不挨打,还是吃蜜喝香油。都是好事么,说:县长我认吃。

好,打半斤蜜半斤香油来。段县长安排县衙的人去买了。

这会儿烧鸡摊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看玩玩意儿的,听说书的,看变戏法的,赶闲集的都过来了,人山人海,看县长断案儿。

卖烧鸡的过来。是,县长。段县长说:你把裤子脱下来。卖烧鸡的还不好意思,不愿意脱。脱!

卖烧鸡的没法儿,脸羞得跟蒙红布样。磨磨蹭蹭地把裤子脱下半个来。

蹲到桌子上去。段县长下令。

卖烧鸡的蹲到桌子上。把裤子脱好!卖烧鸡的又往下脱了脱,露出了大白腚帮子。

那天万里无云,瓦蓝瓦蓝的天空挂着白太阳。无私的阳光洗刷众生,翻晒着不愿见光的东西。卖烧鸡的大白腚帮子在正午白花花的阳光照耀下,晃眼。玩猴的也没这么热闹。

段县长叫衙役给卖烧鸡的腚沟儿里抹香油抹蜜。

你!段县长命令卖酒的,去,吃他腚上的香油蜜!叫你舔腚!舔够。

卖酒的站在那儿,多丢人啊,好歹也是县城里的商界“名人”。实在不愿意去吃。你说的认吃。反悔了?舔去!卖酒的就象征性地舔卖烧鸡的腚上的蜜和香油。

段县长说:不行,使劲舔!衙役抹一遍,他舔一次。他舔不干净别抹。

人群“噢噢”叫,“好——好——”

〔本刊责任编辑袁小玲〕

〔原载《短小说》2012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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