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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与欲望是一朵双生花

时间:2024-05-04

张艳梅等

近期山东作家作品扫描

张艳梅

2017年春天。读到了不少山东作家的中短篇小说,好多篇目印象深刻。包括艾玛《白耳夜鹭》刊于《收获》2017年第2期。高建刚《眺望》刊于《当代》2017年第2期。尤风伟《情非所以》刊于《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2016年第12期,《中篇小说选刊》2017年第1期选载。刘亮《隐形人》刊于《中国作家》2017年第1期。柏祥伟《顽疾》刊于《青年文学》2017年第2期。王方晨《大台,才台,我打一个筋斗云》刊于《作品》2017年第1期。刘玉栋《跟着喜鹊去童年》刊于《星火》2017年第l期。房伟《白光》刊于《青年文学》2017年第1期。房伟《去国》刊于《十月》2017年第2期。房伟《杀胡》刊于《天涯》2017年第1期,《小说选刊》2017年第2期选载。留待《埋名》刊于《十月》2017年第2期。王一《出逃》刊于《时代文学》2017年3期。陈东亮《长着乳房的大树》刊于《时代文学》2017年第3期。青梅《一百七十七级台阶》刊于《青年文学》2017年第3期。爱玲《秘密的N次方》刊于《青岛文学》2017年第2期。李亦《落水山庄》刊于《青岛文学》2017年2期。张世勤《青石巷》刊于《野草》2017年第1期。郝炜华《荷花》刊于《山西文学》2017年第3期。杨袭《夜风习习》刊于《当代小说》2017年第1期。马卫巍《百家落》刊于《光明日报》2017年3月17日。周海亮《圣母颂》刊于《当代小说》2017年第2期,陈宜新《包楞调》刊于《当代小说》2017年第2期。等等。限于篇幅,简介其中来自“70后”作家的两篇。

艾玛《白耳夜鹭》,《收获》2017年第2期。小说开篇营造的气息颇具异域情调。又让人不由得想起鲁迅的《孤独者》和《在酒楼上》。一间生意清淡的酒馆,一个孤独的逃亡者,一壶老酒,一位来历不明的摄影师。时间能残酷地改变什么,岁月又能够善意地谅解什么?“我”和木歌的恩怨纠葛,“我”和宁兰芬的肉体纠缠,深藏着沉重的生离死别,也敞开着平淡的俗世人生。两段故事,两个人,其实更像一个。秦后来的出现,令往事与现实终于成了彼此镜像。秦后来究竟是什么人?他仅仅是和木歌妻子有染,还是特意追踪一个逃亡者?抑或这个人本身也在逃亡之中?宁兰芬不断地要求“我”杀掉她丈夫或者那个小三,却从未想过自己还可以有平静幸福的生活。每个人不为人知的内心,每一种隐匿的生活深处,每一处花团锦簇的枝繁叶茂里,都埋葬着记忆和秘密。艾玛的笔触依然从容柔韧,充满看不见的力量。读这篇小说,想起阿德勒所言:在你的身体里藏着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捕捉那些即将灭绝的自然,与身边不断耸立的烟囱;释放身体里压抑的欲望,不断封闭内在的感情需求;思乡的温热与异乡的孤寒;对艺术的信仰与眼前一地鸡毛的厌倦,这些对立的意绪,弥散在艾玛简省微凉的文字里,真是格外丰饶而动人。

陈东亮《长着乳房的大树》,《时代文学》2017年第3期。这篇小说整体调子压抑灰暗悲伤,唯有结尾给出了一抹亮色。黑蚂蚱从住院到死亡,一段短暂的时间里,“我”作为工友,除了陪伴,为他争取治疗,和见证死亡之外,还作为小说家,出于对独特的人本身的好奇,成为黑蚂蚱人生的探索者和记录者。黑蚂蚱是个孤儿。童年遭遇形成病态心理.迷恋女性乳房或者与之相似的事物。实习护士蔡小琴也是个孤儿,对黑蚂蚱的遭遇抱有同情。黑蚂蚱的姨和姨夫、工地老板、医院方面表现出来的冷漠无情,与蔡小琴的温暖善意形成了鲜明对照。小说中把蔡小琴看成是女神阿斯塔特。百度了一下这个女神,解释杂乱,大体上认为阿斯塔特是古闪米特人神话中主管生育和爱情的女神。也译作“亚斯他录”。迦南宗教的大女神之一。也用来称迦南地区的一般女神。以色列定居迦南后,敬拜者颇多,甚至把她当作耶和华的配偶,并在耶路撒冷筑起了祭坛。作者的意图显然是在这个缺少爱的时代。呼唤神圣无私的爱。就像小说中提到的那首诗:“春天用爱和坚韧/拯救爱哭的夏天/秋天笑对冬天说/我的怀抱很温暖。”以及小说结尾,蔡小琴离开前留下的那封信,唯一的一句话:“你要,坚持爱着这个世界!”很像来自上帝的劝谕和箴言。

无处安放的晚年

田裕娇

在城市或农村的各个角落,老年人成为不容我们忽视的存在。据测算,到2030年,中国将有近2亿空巢和独居老人;到2050年,中国60岁以上老人将达到4.83亿,届时每三个人当中就有一个老年人。人口老龄化不仅是一个严峻的社会命题,更牵扯到每个家庭的喜怒哀愁。这个越来越庞大的群体和他们的生存现状也刺激到作家们敏感的神经,翻阅2017年的前几期文学期刊,有多篇小说以此为题材,如实力作家梁晓声的《五彩茉莉》,台湾作家蔡素芬的《别着花的流泪的大象》、青年作家于立强的《亮堂堂的日子》等,这些小说无一例外地通过老年人的遭遇,刻画他们与外部社会环境的格格不入,以及内心的无奈、孤独和荒凉。

梁晓声《五彩茉莉》,《北京文学》2017年第3期。该小说是《梁晓声小说两篇》中的一篇,如果第一篇《书、女人和瓶》写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善,那么《五彩茉莉》写的是善被恶蹂躏。小说篇幅不长,故事波瀾起伏,开头部分寥寥数言就写出了主人公A君的精气神,欲说还休的结尾耐人寻味。A君,将七十翁也,文化人士、善良长者,推崇特蕾莎修女的人生信条,独居在一栋老单元楼里。A君充当着整个楼道的义务清洁工,二十几年从未间断,面对年轻人的冷眼,甚至在他跟前吐瓜子皮,A君也像特蕾莎修女说的那样,原谅他们。这样一个把整个单元当作大家庭的老人却得不到善待,反而吃了官司。楼上的老太太在自家门外滑倒骨折,她儿子声称是A君拖楼道使地面湿滑所致,并让家里的小“阿姨”作伪证,导致A君输了官司。特蕾莎修女的精神已经填补不了A君被险恶的世道人心所蚕食的心境,他只能把房子卖了,躲到郊区的农家小院。因为一个女人的悉心照顾。A君的生活又有了起色,谁知这女人竟然是小“阿姨”的母亲!当被欺骗的A君再次选择“原谅她们”时,家里已被那母女俩洗劫一空。叙述者“我”,作为A君的旧友,看到满院葳蕤的五彩茉莉,听到朋友说“多数排挤少数,当然便会如此”,再想到A君的种种遭遇,“便只有呆住”。究竟是谁把A君排挤到恬淡的生活之外,让善良的老人流离失所、晚景凄凉?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感想只有留给读者去想了。endprint

蔡素芬《别着花的流泪的大象》,《当代》2017年第2期。小说仍围绕着暮年,却没有直接写人,多数笔墨在写一头大象,穿插写到家中的老母亲,运用互文的手法,描写凄楚的衰老。作者运用的叙事方式比较独特,以主人公“他”的工作和家庭为线索展开叙述——他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很关心一只被独自隔离起来的患有抑郁症和心脏病的衰老的母象:在家里,他是丈夫也是儿子,就像他在固定的时间把树叶送到大象的栅栏里。妻子会在固定的时间把饭菜端上桌,这家人每天像在演默剧一样,生活异常安静、无聊。小说中没有紧张的矛盾冲突,仅有两次小事件,一次,他打碎了一只碗,妻子不住地叨念埋怨,他的母亲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另一次,去散步的母亲没有按时回家,他找到母亲时看到母亲眼里冒出眼泪,母亲说想回到自己的房子过自己的生活。耳朵上别着花的大象看起来是头美丽幸福的象,别人只把大象当作喂食的玩具,只有他看到了大象的眼泪、忧郁和苍老,但是,回到家中他面对母亲的诉求和衰老却又无能为力。通篇作者都在用细腻的语言来叙述“他”机械的日常生活和复杂的心理活动,这个家庭看似平静,其实不幸,每个家庭成员都被压抑着,藏着道不出的愁绪。小说末尾,他在公园里为大象发出的无声的急迫的求救,也是他心底为生活发出的哀嚎,为自己,更为母亲。

于立强《亮堂堂的日子》,《山西文学》2017年第3期。山西新锐作家于立强的这篇小说贴近生活,朴实流畅,小说的主人公也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亮堂堂”是老铁对退休生活的期许,刚刚退休的老铁一心想把日子过得有意义,希望家庭团圆、邻里和睦,但是事与愿违,比如他热心地给邻居们写春联,邻居不以为然甚至背后说他有病。发生冲突的导火索是一只灯笼.老铁发现小区大门上的红灯笼其中一个下面没有流苏,老铁觉得别扭,找物业没人管,拿着自家的灯笼去换时不慎从梯子上摔下来;心心念念、离家数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让老铁始料未及的是,女儿回来后竟然瞒着他三番五次找物业的“麻烦”,要给他讨公道,一场争吵爆发,女儿带着一腔委屈再次出走。老铁憋着劲追求敞亮的生活,可是,即便是亲人都不理解他“爱管闲事”的背后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现实,暗淡无光。小说不仅再现了一位热心老人与冷漠社会的格格不入,父女之间的情感和矛盾也拿捏得很有分寸。

李金桃《老伴》,《湖南文学》2017年第1期。该小说对主人公的心理活动描摹得十分生动,特别是那些与逝去的老伴之间自言自语的对话,温情、凄惶中缠绕着一个老人的孤独。齐奶奶衣食无忧、儿女孝顺,可是“享清福”的齐奶奶并不开心,她想念老伴,想念两个人辛苦持家的过去,那时候她是孩子们依靠的人,而如今她成了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只被孝顺的“摆设”。一天夜里,大儿子突然回来,让她做一碗抿豆面。齐奶奶觉得自己又成了被孩子需要的娘,日子又有滋有味了。事实上,是儿子落难了,前来跟母亲告别。小说的故事并不新颖,却能引起一些思考——作为子女,该如何尽孝?

这几篇写老人的小说都彰显出作家的平民立场和现实关怀。每个人都有父母,也会变老,成为老人中的一员。个人和社会该如何关心老人,给他们一个安适的晚年?作家不会给予我们答案,但是给人以警示,使人警觉,并回归自身进行反思,却是这些现实主义小说的题中之义。

难逃情感的藩篱

周广花

无论是青春萌动的少女,还是步入中年的家庭妇女,处在人生不同阶段的女人都无时无刻不面临这情感和生存的困顿。作家们无论是对女性的情感描写,还是对女性情欲的描写,他们关注的不仅仅是女性自身的种种体验,也绝不仅仅只是写女性的情爱,他们更多的是关注女性的生存困境和情感的困顿。作家笔下的女性都难逃情感的藩篱。

宋峻梁《迷宫》。《北京文学》2017年第3期。小说描写了少女王小恋隐秘的成长历程。以迷宫命名,颇具意味。王小恋是乌鸦镇上的试音师,对镇上人来说,她是众星捧月的精灵;对于情感,她一直是一个青涩还未成熟的青苹果。身为艺术学校学生的她和别人显得格格不入,“她没有城里女孩更放得开”。“她天然地拒绝与男生的亲昵,做那种事她更懵懂”,男友另觅新欢让她无法忍受,更让她无法理解。悠扬的琴声也难掩王小恋情感的困顿,父亲的衰老反衬少女的成长,小说犹如一支舒缓的琴曲,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流露出少女青春萌動时期的不安和困顿。放羊人麻二在小镇上显得格外异类,不建房娶妻而是建造供人游戏的迷宫,迷宫门口虽然“绘有地图,但是即使你再图上找到了能够出入的路径,进去后也会迷失”,正像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们,即便是有确定的人生方向,也有很多人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自我。迷宫里并不干净,墙还被人画满了“欲望”,可是仍旧有懵懂的人在这种迷失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迷宫的肮脏不堪,代表了人性最真实、最隐秘的一面,隐喻了少女成长过程的隐秘和迷茫。王小恋最终在迷宫里看到了自己身体的成长和变化,由一个少女成长为一个女人,小说最后她以一场音乐会的形式完成了自己精神上的成长……小说写的婉约而又节制,对于王小恋这一人物塑造略微简单,对展现少女内心世界的刻画还稍稍有所欠缺。虽然作家在对少女隐秘成长的过程展现过于理想化,但是小说写得沉稳内敛,不难看出作家有着熟稔的叙事才能。

李闽西《阿莹失踪的那个夜晚》,《青年作家》2017年第1期,《小说选刊》2017年第3期。小说读着让人感到十分的悲凉,作家以男性视角向我们讲述了足浴店技师阿莹的不幸遭遇。阿莹失踪后。贵成在寻找阿莹的路程中,重拾阿莹的过去种种。阿莹美丽善良,幼年丧母,被生父强暴后选择远走他乡,成为红房子足浴店里的技师。凭借自己足部按摩的手艺挣钱养活自己。本靠自己双手劳动赚钱的阿莹,却因为自己的职业,遭受别人白眼。小区保安张小五对她言语骚扰,客户猝死被人误解……周围对她充满了偏见和敌意。对于爱情,阿莹也从未抱有希望,无论是有妇之夫的朱向阳,还是男友贵成。无论贵成多么爱她,她的爱情也会因为外界因素不会开花结果。爱情显得是那么的凄冷和无奈。阿莹的失踪,究竟是他杀还是不告而别?如果是死亡,到底谁是谋杀阿莹的凶手?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对于阿莹而言,外人对足浴店技师的身份的偏见,让她最终选择逃离。善良的阿莹,终究还是会被这冷漠的社会所吞噬。贵成对阿莹失踪的追寻和质疑,是对当今社会普遍存在的职业偏见的发声。作家写出了阿莹独有的生命体验和悲惨境遇,显露出作家的批判意识和对游走在城市底层这一弱势群体的同情和关注。小说结尾处,贵成对阿莹的苦苦寻觅让人感到一丝温暖。作家对人物的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的同时,又对像阿莹一样孤独个体存在意义的体验和思考。endprint

贺小晴《盛在脸盆里的爱情》,《当代》2017年第2期。读了贺小晴的小說后,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性情中人。她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总是柔弱中透着倔强。《盛在脸盆里的爱情》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中年女人在面对情感危机时的挣扎和抗争。小说前半部分把女人和男人的爱情写的浪漫又充满温情,后半部分犹如平静水面之下波涛暗涌。女人不会做饭,本不擅长厨艺的男人甘愿为她做一辈子的饭。外地工作的男人临走前总是为女人做一脸盆的菜肴放在冰箱里,那个盛饭的脸盆便成了二人的情感寄托。时光如流水般冲淡了一切,“一切没变,可他们的心力不再”,唯一不变的是男人每周回来为女人做饭的誓言的坚守。长期两地分居的男人渐渐不甘寂寞。最终在情欲里沦陷,男人把对女人的愧疚都浸住在那盆菜肴的烹饪中,但是再美味的菜肴也弥合不了与妻子之间情感的裂缝……女人总是敏感的。察觉到丈夫的异变后的女人并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她只是本能的抗拒男人做的菜肴,选择去医院照顾亲人来逃避。那个曾经寄托她全部情感的脸盆,“如今却已黯淡,委顿,浑浑噩噩黏黏糊糊”,她对脸盆的情感由最初的依恋渐渐开始变得厌倦,甚至是恐惧,她曾经的幸福如今变成了她的牢笼……小说写得情感浓郁,在让人感到悲苦、绝望的同时,又让人感到女性的包容和慈悲,小说结尾处,身患癌症的女人还是选择了原谅。小说写的细腻、饱满,富有深情,扣人心弦。贺小晴希望能够建立一个世界来对抗和热爱现实世界,而在贺小晴的文学世界中总是充满着温情和对女人的热爱。贺小晴对情感有着敏锐的感知力,她善于细致而又克制的笔触让小说女主人公情感层层流转。最终汹涌进发。

傅泽刚的《简单生活》。《北京文学》2017年第3期。小说向我们讲述了知识分子的生活困境。小说中男主人公宗因一直想要简单的生活。却深陷复杂的生活困境。宗因与可雅的婚姻可谓一波三折,和可雅先后经历了结婚、离婚、复婚的反反复复,最终还是陷入生活的泥淖。本想要简单生活的他们总是被现实世界的复杂所困扰,但是,生活本就不那么简单,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小说同时也反观了两位女性的现实遭遇。可雅是一个美丽的职场女强人,为了升职不惜对老板施以美人计,并因此与宗因陷入婚姻困境,为了简单生活选择离婚。但是婚姻是座围城,离婚后的宗因难忍孤寂,与田菊花意外地走在了一起,田菊花先天有些智障,所有的一切都受别人的掌控。宗因与田菊花的婚姻在外人看来近似荒唐,但宗因认为田菊花能给他带来简单的生活,事与愿违,宗因新的婚姻生活再起波澜。黑山雀利用田菊花的单纯和善良骗取了宗因的钱财后,把田菊花介绍给了一个农民,而她自己也因为被人欺骗成了受害者,宗因后又带着自己与田菊花的儿子与可雅复婚……复婚后可雅又陷入了与丈夫前妻田菊花的情感纠葛之中……无论是智障的田菊花,还是职场女强人可雅.身为女人的她们最终都不过是宗因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始终都是男人的附属品,都难逃这生活和现实的枷锁。

小说中的色彩美学

朱孜莘

当代文坛上,许多小说都充满着诗性的色彩,这种诗性与小说中繁杂的意象密不可分。除了许多传统意象之外,色彩意象成为小说行文中夺目的元素。著名的艺术心理学家阿恩海姆认为文学作品在运用色彩时,一方面给我们物理视觉上的感知和影响;另一方面,在我们的心里也会出现某种用语言难以表达的印象。这就是色彩意象。色彩与人的心理有某种特殊的联结,因而,色彩意象也成为了沉淀在人们心中的“集体无意识”,成为埋藏在心里的类似生活底片的“原型”。作者把这些色彩意象作为独特情感的承载体,将自己的主观生命体验倾注其中,以此来表达作品的深层情感。

童伟格《孩子》,《上海文学》,2017年第2期。童伟格以低抑的第一人称儿童视角。昏暗的色调堆积起童年回忆的碎片。小说采用倒叙的方式。以母亲自杀“我”回故乡探望开始,引出惨淡的童年生活。在回乡一段的叙述中,作者大都用灰黑、紫色等暗色调的色彩。黑色,自古以来就与死亡和恐怖联系在一起,母亲的自杀事件以黑色渲染更加加剧了其恐怖悲凉的气氛,为整篇小说奠定了基调。在小说中,每个人物似乎都是一个悲惨的长不大的孩子,父亲在公司倒闭之时采取出走躲避的方式。母亲承受不了父亲失败的事实自杀,舅妈假装卖童装实际上卖彩票,奶奶因为接受不了火化而坚持土藏,表姐追寻着国文老师而跳海自杀,在现实面前,每个生命个体,都采用毁灭或者逃离的方式面对灾难。与黑色相对比的颜色是白色,小说中最明亮的是那一幢象征着家庭财富和地位的白色洋房,白色乍看上去明亮,实际上,在中国文化中,白色代表着凶兆和死亡,古代有五方说,西方是白虎坐镇,代表着肃杀的秋天,古代的人也常常在秋天处决凶犯,因此,本来明亮的白色被文化赋义为凶兆。小说中白色洋房是父亲事业有成的标志,也是家庭富裕的表现,“我”常常对此感到骄傲,但是当父亲破产时,白色洋房的另一层含义就展现出来了。它冷漠地注视着我们的离去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这篇小说色调以黑色白色为主。为小说铺开一层悲凉的背景,小时候经历的恐惧、痛苦以及许多难以名状的情感。都因时间、距离而成为一种钝痛,敏感低抑的孩子视角,追忆的叙事方式将这些痛苦磨去棱角,变得模糊、不真切,失去了它应有的刺痛感。

西元《黑镜子》,《青年作家》,2017年第2期。《黑镜子》一开篇就给人一种斑驳陆离之感,浓重的色块堆积在一起,红色和黑色相互叠印,渲染出战争恐怖惨烈的气氛。小说运用了第一人称限制叙事,以一个参与研制原子弹的高级知识分子“我”为中心,叙写了老一辈科研人员艰苦的生活条件和坚忍的奋斗精神。镜子是这篇小说的引子。从讲述镜子的起源引出后面的故事,采用倒叙、回忆的方式。将“我”从国外留学归来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道出。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原子弹是军事力量的象征,对于科学家而言,原子弹是一系列的未知数和庞大的计算公式。他们像大海捞针一样一次一次进行假设,又一次一次将假设推翻,而伴随着这个艰辛过程的是短缺的粮食和禁锢的政治环境。前线的军人为了保卫国家奋勇杀敌,而在后方的“我”为了研制原子弹也在“浴血奋战”,极度的劳累使得“我”多次尿血和流鼻血。原本与“我”一起做科研的于姓年轻人和邓博士因犯政治错误先后离我而去,在政治的高压下,“我”变得更加谨言慎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终病倒了,在昏迷中我说出了计算公式,原子弹得以成功研制。不幸地是,“我”在繁重的工作下彻底失明。永远的生活在自己营造的淡紫色世界里。这篇小说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就红色而言,出现了血红色、浓红色、橙红色、焦红色等多种。西元近乎迷恋的运用红色,一方面是烘托战争的时代背景,另一方面,突出战争的残酷性,红色是血的颜色,“革命是要流血的”,无论战争胜利失败都是建立在牺牲的基础之上的。使人最回味无穷的颜色是文章结尾那挥之不去的淡紫色。紫色是一种给人消极感的颜色,它由热情的红色和忧郁的蓝色混合而成,处于冷暖之间,且具有低透明度的特征,给人一种消极复杂、矛盾之感。这种消极的紫色代表着“我”内心无法弥合的战争伤痛感,失去亲人朋友的失落感。而掺入白色的淡紫色改变了紫色的消极性,使其变得明亮,在小说中淡紫色就是“我”对过去儿时记忆的追忆。可见,在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时代的变迁之后,最弥足珍贵的东西还是儿时的亲情和年轻时的爱情,也就是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记忆。endprint

付秀莹《那边》,《小说选刊》,2017年第2期。付秀莹的小说以语言取胜,她一直将“写小说就是写语言”奉为圭臬,对于她,语言像是一位情人,而写作就是与情人约会,《那边》这篇小说就是付秀莹与语言的又一次约会。她用五光十色的语言编织出一个关于人欲扭曲的故事,以小裳为叙述中心,在第三人称全知全能视角中穿插着第一人称限制视角,叙写了小裳在都市社会中压抑的生活状态,进而表现出都市社会的狰狞以及对人欲的扭曲。小裳既是狰狞社会的牺牲品,同时也是获益者,她运用自己年轻貌美的优势心甘情愿的被老边包养,但是她并没有享受这一段畸形的爱情,她像是陷入金钱与肉欲的泥潭中无法自拔。在这个漩涡中她与其他人都保持着抗拒感,她对林妹妹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状态不屑一顾,对农村老母亲庸俗的生活趣味嗤之以鼻,对“那边”那位优越的生活环境嫉妒愤懑,对老边松弛疲乏的肉体和敷衍的态度腹诽心谤,她处在进退失据的境地十分尴尬,而这一切都源于她对物质和金钱的畸形迷恋。付秀莹在渲染欲望时用了多用浓艳的色彩,红绿色的霓虹灯,蓝紫色的街灯,象征着城市人丰富多彩、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情欲和金钱放逐在五光十色的夜晚。描写老边时用了灰色、深咖色,这两种颜色都给人一种庄重内敛成熟的感觉,像极了老边的性格。灰色是介于白色和黑色之间的颜色,具有混沌、飘忽不定的特点,老边就是一个典型的灰色人,经历了人情世故的淘炼,他不再黑白分明,是非对错的界限不再清晰,他善变、飘忽不定,在黑白间游走,在“这边”和“那边”游刃有余。

嫉妒与欲望是一朵双生花

贾舒文

春风,唤起了埋藏在冬日土地下生命的力量,这股向上生长的欲望.同时也召唤出了与生命密不可分的嫉妒。那些迎着春风招展的生命绽放了生命最鲜活的底色,鲜活的底色遮掩着荒凉的影子,风乍起,吹皱一地春色。终归,春天来了。

张鲁镭《乌鸦啁啾》,《小说选刊》2017年第2期。这篇小说不仅写出了底层生存的悲剧,女性命运的悲剧,还揭示了人性本善的悲剧和整个时代的悲剧。小说以写实和隐喻叠加的方式,触及了一个非常尖锐的生存问题。身处弱肉强食的时代。竞争环肆的时代,我们的善良和纯真还能保留多久?我们该如何恢复对这个悲惨的世界,对被污染的人心重建信心?明月是農村姑娘,原生家庭里有瘫弟弟、熊孩子和一对摇摇欲坠的爹娘,在“好姐妹”朝阳的介绍下,明月凑足了中介费去了日本当保姆。暄暄的大馒头、香喷喷的鸡蛋饼还有酥脆的炸青鱼,牢牢地抓住了春叔的胃,将琐碎的日常用智慧和最低成本变出一朵花,食物、节约和粗盐包是对春叔最好的刺激。春叔这警惕的“肥鸭子”总算上了钩。然而白日梦只能在白天,乌鸦在日本也曾变喜鹊,何况人心。在金钱的刺激下。所谓的好姐妹瞬间变脸,说到底“蚬子换瓜”的友谊,不过是明月自己一厢情愿的真心付出,换来的友谊即使能天长地久也未必能坚实如初。在明月朝阳的友谊中,明月始终是真实的、被动的,也是低姿态的仰望依靠着朝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俩的友谊也不会改变,但是因为春叔的介入,她俩的关系立即失衡,朝阳从一个事事贴心的同乡、有能力的女丈夫瞬间变成了因妒生怨的“小三”,告密挑拨撩春叔,明月被扫地出门,朝阳则顺理成章的入住春叔家,朝阳一出,哪儿会有明月之光。世事难料,嫉妒与欲望催人奋发摘取幸福,即使这幸福如朝阳使劲套上的明月的裙子一般,表面温柔缱绻内里分崩离析。小说通过生活里的小插曲,如电影的慢镜头一般展现了人物的欲望与嫉妒,这是人生命里最原始的一朵双生花,欲望是正面的催人奋进努力生活,嫉妒则是拉杂摧毁之带人人地狱。小说写得如此平静。就像明月刚来时睡的床,平静之下却又是如此残酷的事实。

李云雷《织女》,《中国作家》2017年第2期。李云雷将小说置于一个稳定落后的乡村,这个特殊封闭的乡村有着自己独特固执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织女》带给我们对乡村各种问题的思考,城镇化这个社会问题不能只停留在表面,更重要的是城镇化思维的改变。《织女》写了一对感情非常好的姐妹。妹妹桂枝活泼大胆。姐姐芳枝温柔固执。然而生活总是充满着变故。姐姐的订婚对象春生在见面的时候,相中了活泼的桂枝,桂枝为了所谓的爱,忽视了芳枝和家庭的委屈难堪,嫁给了春生。桂枝无法预料未来,所以选择了爱情忽视了亲情,但命运很快揭晓答案,桂枝被春生和芳枝接连抛弃。退一步都会海阔天空,可是姐妹俩谁也没有退一步。桂枝年纪轻轻撒手人寰,芳枝长长久久孤独终老。倘若没有对春生钱与身份的欲望。姐妹都不会看不清春生美好的表皮下喜新厌旧的内心;倘若没有姐妹俩互相的嫉妒,妹妹不会许嫁春生,姐姐也不会对妹妹嫉妒以至于孤独终老。欲望与嫉妒是一朵双生花。采摘过后的阴影如影随形。

焦冲《曼谷玛利亚》,《人民文学》2017年第2期。同样的是名字,不同的是命运。朱彤是一个底层女性,世事的艰难让敏感孤独的朱彤早早选择了屈服,上学时被同学欺负,走上社会挣钱也要帮助母亲养家,以至于对弟弟不保留的付出也被认为是理所当然,认真工作被无缘无故裁员,也曾真心爱慕一人却发现爱的人爱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她”——朱童。朱童就是朱彤的镜像,两人不同的命运也是对整个社会现实贫富差距的讽刺,朱童出身良好,长相不出色可以去后天修改,学习不出色可以去国外镀金,性格不出色可依然有男神追求。欲望可以是一种向上的力量,但是嫉妒会让人迷失方向。就像朱童因为名字和甘旭然会将卑微的朱彤逼到退无可退,女人间的嫉妒就是这么敏感而无缘由。嫉妒滋生的现实压迫是那么狠决,因为被逼辞职和患癌的绝望,无路可退的朱彤选择放飞自我,放弃对命运的嫉妒不满和对甘旭然的痴恋,在最后的生命里做回真正的自己。有时候,欲望生长的太快会痛,太多的欲望会让人迷失方向,嫉妒又会给自己带来太多的阻力,停下来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作者在小说中借助这样一种分裂的生存状态,展示疲惫的现代女性,在寻找精神和心灵故乡的旅途上,经历的种种困境,探索当代女性承受的生存压力与社会压力,探索困扰烦扰现代女性的婚嫁问题,探索社会畸形发展的现实,侧面反映了社会贫富差距对个人的影响,人应该理智的在现实里生活下去,但是理想与自我释放也不可或缺,要拥有超越现实的追求,才能让人生更有意义和价值。endprint

翘楚《每一个女孩都会嫁给爱情》,《北京文学》2017年第2期。这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故事。男主人公文江翰是女主人公方颜的合法丈夫,也是方颜的前姐夫。但他们的第一次婚姻是跨国婚姻,目的是让方颜能够拿到绿卡而后和她去美国留学的真正男朋友李泽铭结婚,这个方案的设计者是李泽铭的姐姐李泽慧,但能设计的只是方案,却无法设计内心。李家姐弟欲望的过度膨胀熄灭了文江翰与方颜对他们的真心,因为对彼此的怜惜,方颜和文江翰最终走在了一起。这篇小说通过爱情揭示人性最深刻的秘密,李家姐弟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本来无可厚非,但是手段太功利太伤人心,所以在方案成功之际却功亏一篑,方颜离婚回国。小说选择了一个很特别的视角,以方颜的感情经历作为主线,带有隐约的巧合色彩,也暗含了作者的理想爱情状态。对于爱情的深层考察,对于婚姻的谨慎观察,则体现了作者的现实关怀、心灵关怀和人道主义情怀。太复杂太沉重的欲望与套路都不及最简单的一颗真心,愿每一个女孩都会嫁给爱情。

苦难叙事中的人性力量

王虎

他们是不起眼的农民,是男人。他们分散在不同角落,或许是因为背朝着一个太阳,面朝着一样土地的原因,作家笔下的他们,命运惊人的相似。他们生活在荒僻的农村,天然的生活环境困苦,加之妻子的抛弃,使他们遭受来自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打擊。作家在向我们展示农村男人生活凄苦、寂寞的生活状态的同时,也给我们展示了作为男人应该有的责任担当和宽阔的胸怀,告诉我们男人的肩膀可以撑起一片天。

游万里《灵魂渡》,《山东文学》2017年第2期。这篇小说读起来令人感到压抑,惋惜,主人公的行为却令人折服。一个肝癌晚期的老人,命运本已悲惨,却仍背着戳脊梁骨的委屈,为自己的村落奉献了最后的力量。他的灵魂即使不受圣水泉的洗礼也是高尚的。老刀是木匠也是入殓师,生活在天险当道的巴寨。老刀父亲弥留之际告诉老刀一个秘密,老刀家祖坟里有宝藏,以后供不起子女读书时就去刨祖坟。老刀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儿子死在吊颈岗之后,他的婆娘也决绝的离开了。自此老刀与一条土狗相依为命。雪落的腊月十三,老刀被化验单上肝癌的字失神之际。传来了寨子里韩大头家里的闺女摔死了的消息。安葬之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之感再次涌上老刀的心头,辗转反侧的夜晚,老刀的儿子托梦说吊颈岗以后不会再死人,因为老刀会出钱修路。老刀婆娘临走时“巴寨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吊颈岗在,巴寨就永远不得安宁”以及韩大头婆娘“巴寨迟早要绝种”的话语回响在老刀的心头。老刀做了一次闯山客,刨了自己家的祖坟。老刀刨了祖坟,被全村人戳了脊梁骨,死后不能进巴山也不能被圣泉水浸润。新年过后,巴寨的路修起来了,老刀也安静的走了。族长没有因为修路的缘故而改变初衷,老刀的棺材没有进巴山。因为修好了路,百年一遇的洪灾没有造成族人的伤亡,老刀最终也进了巴山,灵魂也得到圣泉水的洗礼。作者用一条脊梁骨修成的路,撑起了老刀被戳破的脊梁,也为巴寨族人的延续搭建了一条安全的道路。作者以此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农村男人的质朴、大义以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传统美德。

姬江《跟牛说话》,《红豆》2017年第2期。孤独感充斥着整篇小说,故事的结尾虽然美好,但是多多少少掺杂着一些惋惜,想要甩掉孤独追求幸福,总要付出一些代价。老昆,小时候因为注射了假药变成了瘸子。因为瘸他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现在他是村里唯一的住户,陪伴他的只有一头公水牛,叫牯牛。发情的牯牛撞断牛栏杠跑了。老昆拖着瘸腿一村一寨的找了三个多月,但却毫无消息。每晚老昆都孤零零的一个人,形影相吊,牯牛跑了,老昆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了,孤独像一把刀子挖割着老昆。一天晚上,老昆有了牛的消息,牛跑到王喜婵家中。老昆在密匝匝的雨中走了二十多里地。老昆不只是为了找牛,找犁地的牲畜,而是在寻找那个晚上可以说话排遣寂寞的陪伴者。然而结果并不如意,王喜婵决不还牛。老昆的心境在遇到了王喜婵后,发生了变化。老昆变得对王喜婵魂不守舍,他发现一个人不孤单,想一个人才真正的孤单。他的内心的孤独与空虚变得强大,找牛的初衷变了。他需要一个人,一个女人来理解他内心的孤独,而这些牯牛做不到。他开始以找牛的借口,频繁出现在王喜婵的身边,甚至偷听王喜婵对牛说的话,了解王喜婵的内心后,开始主动帮王喜婵干活,王喜婵将牯牛还给了老昆,并且以此试探老昆。老昆的真诚打动了王喜婵,但却被王喜婵的大哥极力阻拦。牯牛失而复得反而没有让老昆开心,他失去了接近王喜婵的机会。然而牯牛再次发情逃跑,最终被王喜婵的大哥宰了。王喜婵因此决定要去找老昆,说一辈子话。作者通过老昆,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男人孤守在一个村庄的孤单、空虚以及渴望和追求,老昆的追求表现了对爱与陪伴的渴望,即使困难重重,也组挡不住那颗追求的心。

秦岭《吼水》,《当代》2017年第2期。苦难的男人很少有选择的权利,得此就会失彼,抛掉尊严,丢掉怨恨,男人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会容忍会理解,这是男人该有的气度和胸怀。尖山的人习惯了吼,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都通过吼来传递。然而董球的吼声,是凄惨的,因为那是疼的,他的耳朵被马咬掉了。尖山缺水,水少的可怜。村里的媳妇都是村主任通过水柜给骗来的,董球的媳妇也不例外。董球的媳妇在兰州打工的时候,被一个四川的老板包养了,董球亲自帮媳妇孩子打点了行李。董球被邓念泉召回村里修建水柜。马是董球从骡马市场上买的。算是马的救命恩人。修建水柜时,董球牵马去驼建材。一人一马,董球很疼马,把马当成了自己的伙伴,或者说把马当成了他的女人。董球在与马驼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日头毒的像敌敌畏,人和马被蒸坏了,马两次亲吻董球,向董球求水喝,但是董球心想都忍一忍,把水带回去给村里修水柜的人喝。马的嘴角干裂出了血。最终在第三次亲吻董球的时候,咬掉了董球的耳朵。董球养好伤以后,把马卖了,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依山傍水的下河寨,然后再一次离开了这个没有水的尖山村。董球再一次回到尖山村,是被邓念泉用媳妇哄回来的。事实上,尖山村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村里水柜都修好了,村里也不缺水了。董球辗转找到了马的新主人,目的是让马喝一口自家水柜的水,弥补当初马没有喝水时的日子。马一口气喝了三大盆后,腾空而起跑了。马跑回了董球的家,最终马还是走了,离开了董球家也没有回到新主人那里。村中传来了久违的吼水之声,那是董球的妻子在呼唤董球。作者通过对缺水生活的描写,表现了对生活在恶劣环境中的人们的同情,通过董球对妻子以及对马的选择和态度,表现了男人在困境中的无奈,以及一个男人的宽容大度。

本栏责任编辑:王方晨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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