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红河学院蛮原文学社成立于1994 年,是红河学院最久的学生社团之一。现由红河学院人文学院具体指导,办有社刊《蛮原》,运营有微信公众号“蛮原文星”。多名社员在《中华辞赋》《边疆文学》《滇池》等刊物发表作品,在“野草文学奖”“樱花诗赛”“聂绀弩杯”等大型文学赛事中获奖。
范展赫
十年了,小镇还是那么小
胡同小,炊烟小,婚丧的锣鼓声都小
从没有听说,有哪个孩子走散
小到屋檐,只盛得下月亮
大雪纷飞的日子
一家生起炉火,整个镇子都温暖
十年了,小镇的女人还在穿针引线
缝补完春天,又缝补秋天
十年了,小镇的男人还在关心股票
涨了就喝酒,跌了,也喝酒
十年了,小镇的人们还在等
等榆树下的流言成真
等急雨慢下来,等出嫁的女儿回家
庭院积水未消,我又在给你写诗了
这是万物肆意生长的时节,窗外氤氲着雾气
床单也潮湿。命里多秋之人
偏偏能让一些词语坦荡如盛夏的荷叶
另外一些,松针般绵密。每日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鸟鸣,都会聚在窗前
嘲笑方圆十里最迟钝的浪漫
如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这是我从鸟喙下私藏的,最后一首诗的时间
今天下午,我将逃离这个狭小的居所
我们不会再重逢了,这个雨季密布别离
一首诗的时间,足够体验一次
契合你的韵脚。足够让乌云消散,泥土干燥
足够唤来一支不偏不倚的北风
每一片被吹回檐下的往事都在大病初愈
——这是半年以来,我从未拥有过的
如此笃定的午后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货车后轮陷入泥淖”
雷声轰鸣,群鸟惊散,新的大雨即将袭来
“搬家计划改至明早”。余下的时间
我将接受雨声的拷问,在诗稿上
签字画押。可我已如一盏隔夜的浓茶
已无法交代出更多的供词
黄小英
云其实是像山一样的料峭
你脸上的褶皱山一样起伏
水滴在消解,另一匹马在飞
穿过这迷人之雾
是什么在变得清晰?
一万米的高空,我看你 如何精巧地
演绎这世俗之爱
天蓝得像一泓湖水里的天空,
白马以二月之矛
刺穿,铁蹄踏破空心的云
下面,可爱的人间,起了点风
但,这与我们
又有什么关系呢。整个冬天
你眼角的月亮从未停止摇曳
是在离开,或回响什么吗?
一匹瘦马眼中雾水在蒸发
我们在作一场长久的道别
我把这一片的荒草看作
埋藏泪水的眼睛,闭口不提
那些绿的往事。只一缕晚风,缓缓
就吹落了心头的料峭
长发甩到手臂上,有足足的安全感
头顶一片黄昏,有足足的安全感
一些小调流出。在蜿蜒的石子路上
写长长的日记,你说,养心
我信奉心外无物,想不起来的
就当它从未来过
给你的信,寄在蓝花楹的忧郁里
等不到她开花,就把自己
揉进纯白色的五瓣,清甜的香
飘在三月的秋千上
秋千把我们荡起好高,荡进空空的天
踩上虚白的云
那时忘记,被视为草芥的日子
其实,天是空的,云也是空的
而我在其中
李鑫
雨水发生在二月
拼凑出一种生命的状态
我们,尚未修葺好躲雨的凉亭
却也宽宥这半空的酒
一些正直的路通向董棕河
我能添加什么?
明净的,洒入教室的湿漉晨风
庭院里有吹拂着草木的秩序
从山林的村落开始
把一些盈亏叙述成文字
我拿着半截的诗
零碎地叩响孤零的身体
总有些清晨照过我们
收拢故事中的浑圆意义
你是远方归人
让我有必要在雨中,轻俏地等待
风吹过关圣庙
三角梅在明媚地摇摆
这样容易让我想起夜校里一亮再亮的
星火,微弱却滚烫地流下来
小东山被砍倒的护路树,落空又被扶起
抚摸着树皮,也就摸到了农民的手掌
无端的,让人踏空在浓稠的夜色里
站或立,蹲或躺,姿势是不影响开花的
三角梅的花绽开,就会有几粒星火坠落
于是更多的人忙着往这赶
险远的地方,多是明媚的
刘瑶
姐姐,我想变成一颗掉落在春天的果核
由一种引力蔓延,无限空间的可能性
落在那天,你必经的路上
街道两侧,白色瓷砖的细纹和瓦片
蝴蝶扇动翅膀。一些时间节点
隔开超速的货车
一次,是关于转角处那棵高耸的橡树
年少时在它身侧种下的希冀
幻想,和妥协
一次,关于忽略的证据和理性
失去的力气,以及半颗
悬挂于眼角的泪
灰色从你的身后开始蔓延
我的思绪于你温暖的臂弯里安睡
在过往的行人身上,数着你
刘彩圆
每走过一段
水面推攘不动的岸
就停泊着三两鲜艳渔船
芦苇荡的包围之下
垂钓的老翁静听
一条鱼的独白
公交站还在等着
与风私逃的站牌
卧在泥潭中休息
水牛就变成了黄牛
牧童吆喝着
把牛群赶向下一个春天
天光倾泻
所照之处皆有神经过
风在郊外转着圈告诉我
这是个值得为余晖鼓掌的日子
趁这夜色还好
端上一碗水
爬上那棵松树
把月亮留下来
趁这夜色还好
去河底晾晒鱼虾
趁这夜色还好
拿起斧头上山
伐木 造船
带着碗里的故乡明月远航
趁这夜色还好
刨土 挖坑
栽满一院的梨花
在来年花开时
替母亲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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