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方丽杰
鄂伦春族是我国56个民族之一,其中一部分集中生活在大兴安岭区域,这个仅有几千人口的民族,在与自然环境的抗争中顽强地生存着,炼铸了勇武与坚毅色彩的文化品格。“对一个民族来说,它初次爱恋上的文化或事物,正像个人生活史上的‘初恋——是震撼人心的,对一个民族将有‘永恒的魅力,将顽固地保留在心灵的深处和意识的底层。”①“莫日根”是鄂伦春语“猎人”的意思,是鄂伦春族神话故事中的主体人物,鄂伦春族神话故事中的大半江山都是围绕着“莫日根”展开的。可以说“莫日根”就是鄂伦春民族“永恒的魅力”,故事类型是英雄复仇、除怪降魔,经历冒险而求婚,突出在艰险环境中莫日根们顽强的斗争精神和超强的勇气,鲜明地展现了鄂伦春族的民族性格。
时光进入二十世纪,鄂伦春族民族史上的巨变与新中国成立同步,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鄂伦春民族在党的领导和各民族同胞的亲切关怀下,进入一个民族新的发展阶段。鄂伦春族文学也从口头传播方式转向文字书写。自有鄂伦春民族书面文学创作以来,鄂伦春族的本土作家或者是以“鄂伦春”为题材的作家,采用多种文学体裁,向我们讲述战争与社会主义时代鄂伦春族“莫日根”们的故事,生动展现了这些背负着传统民族精神的鄂伦春族猎民在时代冲击下,有怎样的坚守,又有怎样新的变化。新时代背景下的“莫日根”故事同样精彩,是民族文化传承的坚强呐喊。不了解这一点,是无法真正读懂鄂伦春族文学的底蕴和丰厚内涵的,尽管作家小说当中多只提及主人公的名字,而不再冠以“莫日根”的名称,我们也鲜明意识到作家全力呈现的是当代鄂伦春族“莫日根”的故事。因此,我们有必要以小说作为考察对象。对鄂伦春族小说中“莫日根”形象进行全面的探讨,以利于读者对鄂伦春族小说的理解,也有助于指引鄂伦春族小说下一步的创作方向。
一、勇猛无畏的英雄“莫日根”
大胆勇敢、坚定无畏是鄂伦春族传统“莫日根”故事中集中展现的形象品质。“莫日根”小说沿袭了这一形象特征。只不过,对抗的对象不再是残暴的九头莽盖,当代“莫日根”们的主要面对的是侵华战争时期的日本侵略者、严酷的自然环境、人生的重大失误、历史生存方式的彻底断裂与重新开始等等。每一次挑战,“莫日根”们都能以勇猛无畏的态度去面对,凭借骨子里的勇气和坚韧的意志去战胜。鄂伦春族优秀的本土作家敖长福、阿代秀、孟淑珍、空特乐以及汉族作家王玉亮等都是从这个角度展开创作的。
(一)对抗侵略者
敖长福的短篇小说《遥远的白桦林》描写日伪时期鄂伦春族全族特别是一家人的苦难经历。日本人强迫鄂伦春族青壮年服役,又残酷勒索猎民们上交猎物。恰逢瘟疫爆发,许多猎民悲惨死去。“我”的父亲病死,哥哥冒着生命危险逃役归来,没能赶上看父亲最后一眼。哥哥带着怀孕的嫂子和“我”风雪中逃亡,嫂嫂难产而死,密林中数量惊人的鬼子兵追来,哥哥毫不畏惧、奋起反击,以一杆猎枪射死了数不清的敌人,身边的猎狗也勇猛扑击,但终因寡不敌众,哥哥和猎狗都悲壮地死去。“我”失去所有的亲人,被敌人活捉、虐待,但“我”毫不屈服,抓住机会逃脱出来。度过苦难的岁月,新中国成立了,“我”成了一名大学生。“我”的内心充满了对鬼子的仇恨、亲人的热爱和对眼前生活的珍惜。孟淑珍的《毕拉尔人》讲述两位鄂伦春族少年对日本人的坚强反抗。王玉亮的长篇小说《猎神》将同类题材描述得更为跌宕起伏,曲折细致。《猎神》呈现了两代莫日根的英勇事迹。看起来是个废人、醉鬼的乌热松,是一位高超的射手,当之无愧的英雄,在对日本侵略者的作战中,他单枪匹马神出鬼没,抓住机会百发百中,日本军官和士兵接连神秘消失。他使敌人闻风丧胆,也是抗联战士和鄂伦春族人崇敬的“猎神”。“我”在少年时期到处闯祸,长大以后,面对侵华日军展现出坚强的斗志。为了保护同胞与鬼子正面抗衡,当场被切下两根手指咬牙挺住,一声不吭。作品也穿插描写了年轻一代对“猎神”从轻视、困惑到无比钦佩的情感变化,凸显了莫日根们纯真深厚的情感。
(二)对抗严酷的自然环境
这一类小说情节常常设定为鄂伦春人某种情况下帮助外来人员,一行人遇到严酷的自然环境考验,鄂伦春猎手凭借勇气和高超的技能、丰富的经验战胜重重困难成功救助大家。如敖长福短篇小说《在密林里》《我们的山呦,白桦林》《难以忘却的日子》《那都里河畔的日夜》等。《在密林里》讲述鄂伦春族向导西布热大叔带领深入密林的技术员返回分队驻地,路上李技术员不幸堕马受伤,食物匮乏,路程遥远。西布热大叔在林子里用猎刀结果了一头野猪,还救了一个饿昏的人,此时三头恶狼正在围困留在河边的、受伤的李技术员,眼看就要成为饿狼的口中食,千钧一发之际,西布热大叔驱马赶回,赶跑了恶狼,又采来草药为小李疗伤。作品结尾借助李技术员的视角描写了西布热大叔的光辉形象:“他骑在马上,斜挎着枪,镶有铜边的刀鞘插在腰间。在太阳的余辉里,在密密的树林中,他像一个英武的古罗马骑士一样,古铜色的脸上刻着岁月的风雪,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闪耀着智慧、勇敢、坚韧的光。”《我们的山呦,白桦林》一文,“我”奉命护送一份紧急图纸,向导勒根因马受伤将“我”托付给一位醉酒的鄂伦春族老猎人。“我”满含疑虑地上路,酷热天气,夜晚野狼成群地包围着我们。第一个晚上老人一枪击中三只野狼,第二个晚上老人用刺刀杀得狼尸遍地,又在我失误将篝火弄灭之后保护了我的安全。这个出场醉得不成样子的老人前后表现给读者留下了巨大的反差,同样是一个无比高大的形象。《难以忘却的日子》悲壮的色彩更为浓厚。鄂伦春族老猎人贝千给勘测队带着勘测仪器的两个小伙子当向导,过河时,因为木筏被撞击,小王和仪器同时掉进水里,贝千老人命令猎狗拽出了儀器,自己下河救人。接下来,小王又被狼咬伤,贝千老人想尽办法为他疗治。行进中,驮马因炸雷受惊奔逃,马背上的仪器滚落,极速向悬崖坠下,贝千老人一路猛追,在仪器包滚下悬崖的一刹那,老人抓住了包袋,身体由于惯性冲出了悬崖边缘,他抓住一撮枝条,顺势将仪器包扔了上去,自己却坠下了深崖。老人的善良、无私、英勇让人无比钦佩,读后心情久久难以平静。《那都里河畔的日夜》中扎布热大叔面对的是酷寒中陷在冰河里的汽车,他积极想办法铺木垫车,在冰水中站了一天,腿被冻伤,还不忘想办法救人救车。以上作品都展示出面对严酷的自然环境,鄂伦春族莫日根亘古未变的勇敢壮烈精神。
(三)直面人生的重大失误
敢于承担自己的过错同样是极具勇气的。鄂伦春族“莫日根”们是有担当精神的,他们没有掩盖和退缩,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错误,勇敢接受过失带来的任何惩罚,这种惩罚是自内而外的,丝毫不需要强加。小说《孤独的山魂》讲述猎人西勒门根打猎时误杀了一位少女,他极其痛悔,尽管也有对死亡的恐惧,但他必须惩罚自己。他选择了自杀。“此刻,他静极了,心里是一片空地,但也非常坦然,只有对天、地、人的虔诚。只想死,死是美妙的,不负良心债。他更喜欢这把猎刀,这刀将使他无愧于人生。西勒门根要用这把刀结束自己的罪孽。一道寒光,鲜红的血从他胸口喷出来。西勒门根没有眼泪没有怨恨,没有悲哀和痛苦,无声无息地躺倒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去了。”这一幕悲凉壮烈。敖长福的《猎刀》也以细腻的心理活动展现猎手西勒门根认识错误,痛悔的全过程。已故作家阿代秀的小说《失踪》讲述了猎人巴图热打猎过程中失误杀人后的愧悔心灵。他一度想要自杀,但不能放弃家庭的责任,妻子理解他也鼓励他接受惩罚,猎人坦然地去面对和接受法律的惩罚。《向山神告别》中阿雅莫日根放火烧荒烧毁了森林,夫妻二人自觉接受惩处。妻子对他说:“因为你是男人。”作者感叹道:“在这个民族里,凡是称得上男人的人都必须有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气魄,何况他真正的阿雅莫日根呢?他听到‘男人二字,像听到了一种召唤。一种羞愧的感觉,萌生了他赴刑场的勇气。”阿雅莫日根被法院判了十年徒刑,他的妻子向山神爷以身谢罪。阿雅出狱后,当上义务护林员,深爱着、保护着这片森林。小说刻意呈现“莫日根”犯下过失之后心灵的撞击,真实细腻地刻画鄂伦春族猎人勇敢的自我惩罚精神。
(四)直面生存方式的断裂,接受人生的新变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鄂伦春族从山林中搬出,开始半耕半猎的定居生活,1996年鄂伦春族彻底放下猎枪,全面禁猎。至此,一个民族生存方式的彻底转变完成。变革几千年的传统必然是阵痛的。当代小说敏感地关注了这一题材,描写了鄂伦春族猎人在此过程中的痛苦和思考,一旦他们认识到这一转变的合理性和不可逆转,就流着血泪勇敢地接受并改变自己。这是硬铮铮的男子汉精神!阿冬的《这山,这林子》生动记录了一位莫日根的艰难心路。老猎人莫日根反对禁猎,独自上山,他悲伤地意识到猎物越来越少,森林亟需休整。他看到外来户赶尽杀绝地对动物下套。他想好好惩罚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可一旦发现他们是些可怜人,他又忍不住心软了。莫日根意识到狩猎必须放弃,他扑到父亲的坟前痛哭一番,肝肠寸断,接着连夜上缴了猎枪,此时他泪流满面……敖长福《黑色森林》中伦布仁门根老人不能放弃古老的狩猎情结,而又彻底终结了狩猎生涯,不久他失明了,耳边始终萦绕着树林中的声音和鄂伦春族猎人之歌。他接纳了时代转变,还保留着深深的民族情怀。女作家空特乐的《猎人与麦子》描述了三代鄂伦春族猎人的生活转变与思想斗争。索特和是一位优秀的猎人,最初他是不能接受禁猎种地的,但是回忆起从前的苦难生活,又对比了儿子们的稳定富裕,他承认了这一切是对的,尽管他的内心像刀扎似的。小说的结尾作者写道:“这里的劳动气氛,使索特和看到儿子们另一番生存情境,这么美好,他失声地哭了起来,他的泪水告诉他,儿子们终于找到真正的生产方式。而且找了这么漫长的路啊,也已经找到了儿子们梦寐以求的家园,融入了另一种生活芬芳气息里。渴望着另一种生命方式的儿子们,朝着希望的方向聚拢了,在未来一圈一圈永无止息的人生路中,这一群猎人,在一片越来越响的割麦子的声响中。”面对民族物质、文化生存重新起航,猎人们淌着血、流着泪却无怨无悔的接纳,同样是英勇的。
可以看出,当代鄂伦春族小说侧重描写了鄂伦春族猎人面对新时代带来的各种对抗、各种困难时的勇敢无畏精神,与传统莫日根精神一脉相承。鄂伦春民族英勇气息生生不息。
二、深情、善良淳厚的“莫日根”
小说当中,在凸显莫日根们形象高大、光辉、勇猛的同时,也清晰展现着“莫日根”们深情、真情的形象特点。拿着猎枪的汉子们有那么真挚的情感,其真其厚,令普通人含泪,冷酷者动容,自私者汗颜。小说在紧张的情节中展现“莫日根”对爱人、对亲人、对朋友和接触到的所有人,对生活着的树林、对忠诚的猎犬和猎马、对山林的动物们真厚的感情。
王玉亮的《猎神》用很多篇幅描写了“猎神”乌热松的情感世界。这个神枪手曾经失去了所爱的人,一度颓废成醉鬼、睡神。成为许多人眼中的废物,一经所爱回到身边,他是那样神姿飒爽,他发誓要深爱一生,而且也确实做到了。小说中“我”对父母、妹妹都有浓厚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的情感描写感人至深。敖长福的小说《猎人之路》中,小松塔的父亲意外死亡,母亲因为精神失常失踪,好朋友沙布收养了这个可怜的孩子,精心抚养、教育孩子长大,倾注了深沉的爱。《我们的山呦,白桦林》情节的推进中,看似颓废的库杰门根原来是个好心人。他在小乌娜吉四岁时就收养了她,给予了她很多爱。当“我”看到他们碰面,立刻感觉“他们简短的对话中有一种热烈的慈爱和温柔”。《在密林里》《难以忘却的日子》《那都里河畔的日夜》几部作品,鄂伦春族老汉只是向导,为了原本素不相识的人,他们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不顾危险,与狼搏斗,与自然环境抗争,为了保护他人的物品献出生命,这是多么深挚的情感!阿冬的《这山,这林子》也在简短的片段中展现莫日根老人的善良。他本来是要好好惩罚那些下套捕猎的可恶家伙们的,可一发现他们生活的窘困,他就立刻心软了,还把自己所有的猎物,家里带的食物慷慨相送。敖长福的小说《阿美杰》中“我”是一个成分不好,想要逃出国境的危险家伙,善良的鄂伦春族爷孙俩救了“我”,还在心灵上疗愈了“我”,尽管他们自己也饱经生活的残酷折磨。对人,莫日根们展现出深厚的人性关怀;对物,无论是生活的树林,忠诚的猎犬、骏马以及山中的动物也都展现出真挚的感情。《这山,这林子》作者对放下猎枪的莫日根深情地感叹“鄂伦春人与这山这林子的关系好比鱼水之情。到那时进山他已不是猎手了,而是这山林子的朋友,也许是一种留恋、一种思念吧!”《猎人与麦子》中的老萨满也哭着诉说:“这个山,是我们的骨头,这个林子是我们的脊梁骨,这林子里所有的生灵包括林子里各种植物都是我们鄂倫春人身子里的全部。”对自己朝夕相伴的骏马和猎狗他们更是像家人一样深爱。《孤独的山魂》猎人西勒门根自杀前“慢慢卸下马鞍,解开马缰绳,双手抱住猎马的头,反复蹭着亲着它毛茸茸的嘴巴,拍着它湿漉漉的脊背。”《黑色森林》一文,伦布仁门根将猎狗看成是他的命根子。他经常想起他养的第一条猎狗,为误会了忠诚的它伤心落泪。《孤独的仙人柱》匡诺为了不让别人伤害他的患病的猎狗远离了村庄,他一遍一遍地回忆猎狗对他的恩情,猎狗死了,他甚至想去杀人。《猎刀》中舍勒门根因为猎狗受伤哭红了眼睛,心都要碎了。猎人的爱多么真诚!可见,当代小说在凸显莫日根英勇气概的同时,多角度呈现他们的善良深情,比起传统的民间英雄,形象更为丰满。
三、嗜酒沉醉的颓唐“莫日根”
小说在塑造莫日根光辉一面的同时,也毫不掩饰他们的弱点,展现出带有民族普遍性的特点——耽酒。很多鄂伦春族猎手嗜酒如命,沉浸在酒精麻醉中无法自拔。布根在一次冬季出猎回家的途中,因為饮酒过多,从马身上摔下来,冻死了。(《猎人之路》)舍勒门根的父亲因为长期贪酒,神经错乱后用猎刀结束了生命,舍勒门根也一度成为酒鬼,好在他觉醒了。(《猎刀》)库杰门根出场时,“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没有血色的蜡黄面颊,喷着酒气的鼻子,左右摇晃着。”得到酒后,“一仰脖,呼噜噜灌进肚里一大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干瘪的脸颊上泛起了一片微红,两只呆滞的眼睛里也似乎闪出一道亮光——一个典型病酒的人。”(《我们的山呦,白桦林》)就连非凡的“猎神”乌热松出场时,也让读者大失所望。“在我们部落里我最不佩服的一个人,我疑心他脑子被酒彻底烧坏了,他只知道睡觉,随便什么地方,草里,林子里,鹿圈里,马棚里,总之不管什么地方,都是他睡觉的地方,再有,他喝大酒,每天如此,醒来的时候,满世界的找酒,如果没酒,他活不了,我在心里总是叫他没用的废物。”(《猎神》)尽管这些嗜酒病态的描写对“莫日根”后来的英雄行为起到反衬作用,还是非常直接地揭示了鄂伦春族猎人们的缺点。耽酒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悲伤,是一种放松心灵痛苦的方法,或许只是一种不良习惯;不管原因如何,一个泡在酒精中的英雄民族,都是影响民族进步和发展的。文学创作本着忠实于生活的原则,真实地刻写出莫日根们对酒精的过度依赖,人物形象注重圆整。
小结
当代鄂伦春族小说是在民族传统的基础上发展的,塑造了勇武、技艺高超、深情、耽酒的当代“莫日根”主体形象。小说敏锐地找到典型时代人物,是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深切地揭示新时代民族精神传承与新变,是具有深厚意义的。正如神话学者所言“民族的命运也像个人的遭遇,在其传统性格或基本性格趋于定形的年代,所经历的事变与感受,将留下最深刻的记忆,最久远的烙印。”②鄂伦春族“莫日根”的性格就是整个民族的基本性格,是“最永远的烙印”,也在时代的大浪中,不断颠簸和浮动。当然经历生存方式变革之后,“莫日根”将何去何从?一旦失去了对环境、人生的对抗,“莫日根”的勇武精神如何保持?民族最深刻的“永恒的魅力”还能否在现实中存在?是否“莫日根”形象在鄂伦春民族转为农耕民族后会彻底消失?这些问题,大而言之,是民族文化走向世界一体化、现代化当中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小而言之,是文学创作的发展和继承。当然生存方式可以质变,文化却不会断层,我们认为民族最深刻的记忆不会逝去,是将由现实生活体现,知识文化阶层传播,未来的“莫日根”们将还有其他类型的故事,期待今后的文学作品能给予我们答案。
〔注释〕
①②谢远骏.神话与民族精神[M].山东文艺出版社,1986.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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