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浅析“直寻说”

时间:2024-05-04

徐晓林

(西藏大学文学院 西藏 拉萨 850000)



浅析“直寻说”

徐晓林

(西藏大学文学院 西藏 拉萨 850000)

“直寻”说是钟嵘《诗品》的核心思想,本文以其提出为分界,浅析其在提出前后的不同表现形式及原因,可知“直寻说”不但是魏晋南北朝作为文学自觉时代的体现,而且反映了文学发展过程中“求真”的本质。

《诗品》;“直寻”

1 “直寻”说的提出及其背景

钟嵘《诗品》有言:若乃经国文符,应资博古,撰德驳奏。宜穷往烈。至乎吟咏情性,亦何贵於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清晨登陇首”,羌无故实。“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1]“直寻”说就是出自此。

魏晋南北朝既是文学的自觉时代,也是文学弊病百出的时代,而钟嵘提出“直寻”正是为了革除当时诗坛存在的弊病。《诗品》的时代存在哪些弊病呢?一是用典,《诗品序》:“颜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章殆同书抄。近任、王元长等,词不贵奇,竞须新事,尔来作者,浸以成俗”;[2]二是雕琢,“今之士俗,斯风炽矣。才能胜衣,甫就小学,必甘心而驰骛焉。於是庸音杂体,人各为容。至使膏腴子弟,耻文不逮,终朝点缀,分夜呻吟”;三是声病,“王元长创其首,谢、沈约扬其波。襞积细微,专相凌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美。”[3]正是这些弊病的存在促使了“直寻”说的提出。

2 “直寻”说提出前、后的表现形式及其不同

2.1 提出前的表现形式

“直寻”说在提出之前的表现形式,我们可以在被钟嵘赞赏而列为上品的诗歌中找到。在《诗品》中被列为上品的有《古诗》、《魏陈思王植》、《晋步兵阮籍》、《晋记室左思》、《宋临川太守谢灵运》等。《古诗》是指《古诗十九首》,钟嵘认为其“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一字千金!”曹植的诗歌被认为“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突出了其诗歌情词并茂。阮籍的诗歌被认为“无雕虫之功”,体现了语言的自然,认为《咏怀》“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体现了情感的含蓄。左思的诗歌被认为“文典以怨,颇为精切”,说出了寒门诗人左思对现实的不满,体现了生活对诗歌的影响。谢灵运的诗歌则被认为“兴多才高”“丽典新声”,既赞扬了谢灵运的才华甚高,同时也批评了其诗歌堆垛典故的弊病。

由此可见,钟嵘所认为的“直寻”的大概就是:生活经历、真实感情、措辞自然、才华、情词并茂。总的来说就是诗歌内容要来源于生活,必须融入自己的真实感情,不要一味地堆砌典故,以至于诗歌的措辞艰涩难懂,同时要以才华为诗。并且上品中的诗歌分析也回答了学术界对于“直寻”的两个误解:一是“直寻”必须直抒胸臆;二是“直寻”排斥用典。从阮籍的《咏怀》可以看出,钟嵘是赞赏含蓄的,只是有的诗人将含蓄异化成了艰涩;从谢灵运的诗歌可知,钟嵘批评了谢诗堆垛典故,但也赞扬了谢灵运的才华,才华在诗歌中的表现基本是用典这个方面,因此说明“直寻”并不排斥含蓄和用典,只是需要把握这个度。

2.2 提出后的表现形式

“直寻”提出后的表现形式没有那么明确的寻找方向,根据前人对“直寻”的研究,我们总结可知:王国维的“不隔”正是钟嵘“直寻”说的升华。那么,“不隔”的表现形式又是怎样呢?

“不隔”是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提出的,《人间词话》以“境界”为核心范畴,以“不隔”为首要标准。何为“不隔”?王国维指出:“语语都在目前,便是不隔。”[4]“不隔”是一种透明洞澈的状态,这种状态下,作者想要表达的情感、境界、事物无遮隐地暴露在读者面前,使读者得到一个清晰的正确的不含糊的印象。如何达到“不隔”之境?其涵义大略有三:一是“真”,即真景物,真感情。王国维认为只要能写真情实感即使用词“淫鄙之尤”也无妨,所以他说:“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久穷贱,撼柯长苦辛。”可谓淫鄙之尤,然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二是“自然”,则是要求诗歌素材和表现方法都应以自然为旨归,因此称赞“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要求“人能于诗词中不为美刺投赠之篇,不使隶事之句,不用粉饰之字。”[5]“真”与“自然”就与钟嵘“直寻”说一脉相承。第三点“言外之味,弦外之响”就是对于“直寻”的升华,“不隔”并非仅限于浅层次的明白真切、直观描写景物与情志,其关注目标实已涉及对诗歌超越文字层面的丰富审美韵味的把握。

2.3 提出前后的不同及原因

根据前两部分的分析,我们可以得出“直寻”说提出前后表现形式的不同。在提出之前,“直寻”说的表现更多是集中在创作上的,认为诗歌在创作中应该立足于诗人的真实生活和真实感情,诗歌语言要朴质。在提出之后,“直寻”升华成了“不隔”,“不隔”更倾向于读者接受时的一种感觉,要求诗歌传达出一种“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艺术感。这样的不同正好说明了文学的进程,文学的发展过程就像一个人的一生,从幼稚到成熟,作为文学自觉时代的魏晋南北朝正像是一个人的青年时期,出现了声律等文学发展的条条框框,开始规矩着文学的发展,正如唐诗虽然是诗歌发展的顶峰,但比起《诗经》、《古诗十九首》,唐诗显得有些束缚,正如青年时期的懂事约束着人的行为。“直寻”说的提出就像一个人一生中的成人礼,它总结了一个人在成年前的懵懂无知、率性而为,同时开启了成年人社会性的一面,例如开始学习如何包装自己。“直寻”说正是文学自觉的高度表现,既总结并遗留着自觉前的个性,也指出了自觉后文学的发展方向,即文学发展的深层次依然是“真”。

3 结语

无论“直寻”说在其提出前后的表现形式有多么的不同,“直寻”的主旨是一直藏在文学发展的历程中的,只是通过不同的表现形式来迎合各阶段文学发展的特点,从外在形式转化为内在思想。因此,“直寻”既是文学自觉时代的高度表现,也是隐藏在文学中的“求真”本质的体现。

[1] [2](梁)钟嵘.诗品[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2005

[3] (梁)钟嵘,曹旭.诗品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4] 王国维.人间词话[M].北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

[5] 冯丽霞.从“直寻”胜语到情景“不隔”[J].中国韵文学刊.2002(2)

徐晓林(1993—)女,汉族,四川人,文学硕士,西藏大学文学院,元明清方向。

I206

A

1672-5832(2017)07-0216-01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