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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小说《戴妈妈》中三位黑人女性的新形象

时间:2024-05-04

任雪娇

(四川师范大学 四川 成都 610100)

试析小说《戴妈妈》中三位黑人女性的新形象

任雪娇

(四川师范大学 四川 成都 610100)

由20世纪著名美国非裔女作家格洛丽亚·内勒所著的《戴妈妈》是一部书写黑人女性的经典之作。在《戴妈妈》中,内勒用其细腻的笔触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黑人女性新形象,不仅挑战和颠覆了美国白人主流社会强加给黑人女性的种种陈腐形象,同时也正名了黑人女性的真实形象。

《戴妈妈》; 黑人女性; 新形象

1 引言

格洛丽亚·内勒是当代非裔美国女性文学界最杰出的女性作家之一。她的第一部小说《布鲁斯特街上的女人们》使她一举成名,并荣获了1983年的美国国家图书奖。作为一名非裔女性作家,内勒在其作品中,积极探索美国黑人的历史和命运,大力弘扬丰富的黑人文化,热切关注黑人的生存和精神状态,并对生活在种族、阶级、性别三重压迫和歧视下的黑人女性给予了极大关注。

格洛丽亚·内勒在《戴妈妈》中成功塑造了一系列颠覆传统意义上的黑人女性新形象,再现了黑人女性的真实面貌。小说深深根植于非洲传统文化,着力描述了具有传奇色彩的戴家三代女性的生存斗争与生活经验。小说中个性鲜明的黑人女性新形象不仅否定了美国主流文学强加给黑人女性的种种丑陋标签,也为黑人女性在种种压迫下顽强抗争与生存厘清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2 美国白人主流社会中的传统黑人女性形象

著名黑人女性主义批评家帕翠霞·希尔·柯林斯曾指出:“没有强有力的意识形态支持,证明其合法性,种族、阶级和社会压迫就不可能继续下去。[1]67”由此,自奴隶时期开始,白人主流社会为了强化自己的“正面形象”来更好地服务其广泛的政治利益、社会利益和经济利益,通过各种手段制造了大量的被丑化的支配性黑人女性形象。这些负面形象不仅使白人社会对黑人女性的种种压迫“合理化”,还严重伤害了黑人女性的身心健康。而柯林斯在其著作《黑人女权主义思想:知识、意识与赋权的政治》中所总结的四种被白人主流社会定义的支配性黑人女性形象更是揭露了以父权制占主导地位的白人主流社会对黑人女性的恶意贬低与无情摧残。

柯林斯所总结的第一类支配性形象便是诞生于奴隶制社会的“黑人保姆”形象。她们通常被刻画为身体肥胖,外表丑陋,精力旺盛,唯命是从的女仆形象。她们深爱着她们的白人主人家庭,乐于接受自己的奴役地位,不想获得自由,并由衷地崇拜着自己的白人主人。第二类支配性形象“专横女家长”则是指生活在黑人家庭内部的黑人女性,她们被刻画成恶毒专横的妇女。在家庭中蔑视男性权威,没有传统女性的温顺美德,是导致黑人小孩学业失败的和一系列社会问题的始作俑者。而第三类支配性形象“福利母亲”则被白人主流社会视为社会的毒瘤,她们“懒惰”、“贪婪”、“自私”、“不道德”,为了得到社会的更多救济金不停地生孩。最后一类支配性形象“黑人荡妇”则是对黑人女性造成最大伤害的形象。仅仅因为肤色“黑”,她们便被认为是放荡荒淫,善于勾引白人主人上她们床的下流坯子。而这种无中生有的形象不仅使得黑人女性缺乏自信,不敢追求向往的爱情,也让她们处于更加危险的地位,因为荡妇的形象使她们更易受到强奸和性骚扰。

总之,白人主流社会强加给黑人女性的种种支配性形象,都是没有自我,任人摆布的消极形象。

3 小说《戴妈妈》中三位黑人女性的“新形象”

随着黑人女性文学的崛起,黑人女性作家开始把创作方向转移到塑造大量具有积极形象的黑人女性上,这不仅是展现了黑人女性作家对自己同胞的深切关注,也从侧面批判了白人主流社会对黑人女性形象的恶意丑化和扭曲。在黑人女作家笔下,黑人女性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黑保姆”、“女家长”、“福利母亲”、“黑人荡妇”,而是一个个个性鲜明、不受传统束缚的新女性,正如格洛丽亚·内勒小说《戴妈妈》中的三位拥有崭新形象的黑人女性。

3.1 索菲亚——叛逆的战斗者

《戴妈妈》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柳泉庄的以黑人女性为中心的小镇上,而创立此黑人社区的正是该小说中第一位拥有反抗精神的黑人女性先驱——索菲亚·韦德。生于奴隶时期的索菲亚·韦德是于1819年(正直奴隶制猖獗时期)被卖给奴隶主巴斯康德·韦德(据小说开头的一份已经字迹模糊的奴隶买卖契约所知),并先后为她主人兼“丈夫”生下了七个儿子。众所周知,在残忍的奴隶制下黑人女性的处境是极其悲惨的。她们被白人奴隶主看做生育工具以及不知疲惫劳作的“骡子?”,而她们生育的黑人孩子们又将被奴隶主们当做新的财产。在奴隶制的长久迫害下,黑人女性完全没有自己的人格可言,她们的形象大都是默默忍受种族、阶级、性别的多重压迫的懦弱女性。但在内勒笔下,索菲亚不再是沉默的羔羊,而是在逆境中寻求生存的叛逆战斗者。虽然身体被奴隶主所拥有和奴役,但索菲亚的思想却拒绝被奴役,正如小说中索菲亚的后代米兰达所说:“他(巴斯安康)只是拥有她的身体,而并不是思想。”她用女性的智慧说服巴斯康德解放了柳泉岛上的每一个奴隶,并将这座环境优美的小镇分给了她的同胞和后代。在这之后,索菲亚毅然决然将主人杀死,以此来永远结束自己和同胞子孙被奴役的命运。正如小说中米兰达携可可回到父亲和叔叔坟前感叹道:“他们所有人生于奴隶时期,但他们都是以自由人的身份居住在这里,‘因为他们的母亲(索菲亚)希望他们如此自由的生存’[2]151”。富含隐喻意味的是,小说用了大量篇幅描绘了柳泉岛上男女平等、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画面以及柳泉岛宁静优美的自然环境,而这些都从侧面体现了黑人女性内心对没有压迫,没有歧视的生活环境的渴望。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黑人女奴,但索菲亚的形象无疑是高大的,她勇敢奋起反抗,为自由大胆地向权威挑战,更为子孙后代争取到一个平等自由的、自给自足的生活环境。她的形象不但打破了陈旧迂腐的黑人女性形象,更感染了广大黑人女性要不畏强权,誓为自由捍卫到底。

3.2 米兰达——德高望重的“女家长”

恶毒专横的“女家长”是白人主流社会强加于黑人女性的第二类负面形象,但小说《戴妈妈》中,一向强调女性领导在社区有着重要意义的内勒所塑造的“女家长”米兰达·戴却与传统意义的“女家长”截然不同。虽然从表面上看,米兰达作为柳泉岛上的黑人女性领导,掌管着小镇上一切事物,但她却是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女家长”,而不是白人主流社会上那个恶毒专横的“女家长”。

米兰达一生并未孕育子女,但她自小就拥有一双巧手:帮助妇女接生,她从年轻时开始为镇上基本所有女性接生,以致镇上所有人尊称她为“戴妈妈”。同时,米兰达继承了祖先索菲亚的奉献精神,她精通草药治病,经常为镇上居民医治身心疾病。为了采集草药,米兰达不顾年老,经常在镇上繁茂的森林穿梭。米兰达一生受人爱戴也体现在文章一开头的地方。小说在开篇就为我们呈现了小说故事发生的背景——柳泉庄,而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却被不安好心的白人开发商所惦记,他们试图买下柳泉庄作为休闲的度假村(黑人同理沦为为他们服务的低下人群),但柳泉庄的居民“只要戴妈妈说不,所有人都会说不[4]6。”米兰达作为德高望重的“女家长”同时也体现在她对传统非洲文化的传承与保护上。在孙侄女可可的婚期来临之际,米兰达不顾年老体弱,一针一线把家族几代人的日常用品的碎片缝制成充满历史意蕴的“百纳被”,这不仅传递了家人的温暖与亲情,更传递了非洲的传统文化。而小说后半部一处充满讽刺意味的描写,更是使得白人主流社会对黑人女性形象的诋毁与矮化表现的淋漓精致。深受白人主流文化影响的可可的丈夫乔治在第一次见到米兰达时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认为戴妈妈是个肥胖、高大的黑人女性,而且为什么她这么大年龄却还活的好好的”[2]175?通过对米兰达的刻画,内勒不仅颠覆了传统白人文化中的专横“女家长”形象,同时也为读者展现了一位德高望重,具有博爱精神和奉献精神的黑人女家长。

3.3 可可——独立自强的黑人新女性

可可作为戴家最后一位传承人,她本身所体现的种种个性特征都与白人主流社会强加于黑人女性的特质截然不同。她敢于追求爱情、寻求自我,有独立的经济与精神。

年少的可可出于对真我的追寻,毅然只身来到白人占大多数的大城市——纽约找寻机会、谋求发展,而这些都是传统黑人女性想都不敢想的事,她们被禁锢在家的牢笼,做着男性期望她们做的事——煮饭、扫地、养孩子。因为她想要对白人社会更加深入地了解,以期明白自己作为黑人女性的意义。在纽约独自生活了七年,早已使可可拥有了独立的经济与精神。虽然不能完全地融入白人主流社会,但她仍然相信人与人之间无暇的爱情。她打破传统女性懦弱无能,自卑不已的形象,勇敢地追求爱情,面对爱情,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享受一个正常人的幸福之感。在爱情里,可可也同样保持着自己独立的精神,她不愿完全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她努力学习知识,坚持深造,并不认为丈夫所认为的女性婚后应该生子是正确的。而可可最终终于在故乡找回失落的身份,也充分体现了她对追求真我的执着。

4 结语

综上所述,内勒通过《戴妈妈》成功塑造了一系列打破传统、敢于抗争、追求自我的黑人女性形象,她们颠覆了传统的白人主流社会强加于她们的丑陋形象,证明了黑人女性并不都是身材魁梧、头脑简单、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骡子”。她们也拥有自己的思想,有女权意识,并且敢于抗争、敢于追求。面对黑人女性的的遭遇与悲惨命运,黑人女性作家正积极对抗社会强加给她们的身份地位,而内勒无疑做得很好。她的小说《戴妈妈》不仅体现了她对黑人女性同胞的深切关注,也批判了美国白人主流社会对黑人女性无理由的歧视与贬低。

注释:

① 骡子:语出自爱丽丝·沃克的《寻找母亲的花园》。指的是在性别、种族、阶级的三重压迫下,成为真正看不见的人的黑人女性。

[1] Collins,Patricia Hill. Black Feminist Thought [M]. New York: Routledge,2000.

[2] Naylor, Gloria. Mama Day. New York: Random, 1988.

[3] 嵇敏. 美国黑人女权主义视域下的女性书写[M]. 北京:科学出版社,2011.

[4] 翁都修,都岚岚.美国黑人女性文学[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0.

[5] 周春.美国黑人女性主义批评研究[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7.

任雪娇(1989-),女,汉族,四川南充市人,在读硕士,就读学校:四川师范大学,专业:英语语言文学,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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