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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香四溢满蒋韵

时间:2024-05-04

王苗苗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醋香四溢满蒋韵

王苗苗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19)

山西作家蒋韵秉承着温柔敦厚的古典文学传统,坚守着自己的文学方向孜孜不倦地进行创作,深受山西地域文化的影响,作品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醋香味。既有对山西老陈醋的直接描述,又有对醋的象征义——吃醋说的委婉含蓄地表达。通过这一点一滴的醋意,我们进一步走进蒋韵的文学世界,以此见证文学的生活魅力。

蒋韵;醋;爱情之醋;亲情之醋

1

醋作为一种调味品,历来受到我国人民的喜爱。作为中国四大名醋之一的山西老陈醋,其生产至今已有3000余年的历史,素有“天下第一醋”的盛誉。“对于山西人而言,醋不仅仅是人们一日三餐必不可少的食品,更是与山西几千年的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近年来,醋文化热日渐风靡,很多学者、批评家开始研究山西的醋文化。在饮食文化中占据一席之地的醋文化,在其他文化领域兼有某些特定的象征意义。“象征,是人们通过物象、表象、意象、图象等表露出来的某些迹象或单纯的现象,来表达某种特殊意义。”[2]醋文化在山西文化中已起到了符号象征的作用。影响最大的当属情感上的吃醋说,这种说法象征人们的一种嫉妒心理。最初仅局限于男女间情爱的范围,随着社会的发展,范围扩大,成为人们面对他人占有某种资源而自己却得不到的一种不平衡的心态。

文学作品作为文化系统中的一个分支,在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前提下相互影响。“文学作品描绘文化、保存文化……反之,文化影响文学作品自身的内涵。”[3]具体到山西文学中,文学作品必然要描绘山西的地域文化,特别是一些典型的文化。作为土生土长的山西作家,会不自觉地将山西醋文化渗透到作品中去。新时期以来,作家被群体化归类,山西作家蒋韵却特立独行,不属于任何一个流派,一直以来被学者、批评家所忽视,被批评家描述成“成就远在声名之上”。[4]任何一个作家的小说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地域文化的影响,蒋韵的创作也必然会受到山西地域文化的影响。纵观其小说,我们也不难发现作品中的山西味道,浓浓的醋意溢满小说。

蒋韵以其固有的叙事风格平静地叙述着一个个发生在黄土地上的故事。作品中偶尔穿插着对山西老陈醋的直接叙述,都是将老陈醋作为特产进行叙述。例如在《心爱的树》中有这样的叙述:

张君比梅巧,早毕业几年,毕业后回到了家乡,一个离这城市近百里、盛产葡萄和陈醋的小县份,一来二去的,就失去了音讯。[5]

在其他的作品中也有诸如此类的叙述,都是从山西老陈醋作为地方特产这一角度来写的。但蒋韵更为注重的是醋的象征意义,即“吃醋”说。在蒋韵的文学世界里,时时袭来阵阵醋意,借这种种醋意,我们同情、哀叹书中的主人公,与作者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一种共鸣。

2

蒋韵是一个注重表现内心情感的作家,在有情世界里如鱼得水,各种情感抒发得恰如其分,尤其是爱情和亲情,贯穿其间的浓浓醋意让我们更接近蒋韵的文学世界。有情世界是“吃醋说”的酝酿之所。因此,小说以女性间的醋意为主,同时也有男性之间的争风吃醋,抑或一个群体对另一个群体,一群人对某一个人等。

长篇小说《隐秘盛开》是一部纯粹的爱情小说,小说分别以潘红霞、拓女子与米小米为主人公讲述了三个爱情故事。围绕着刘思扬,有潘红霞、陈果、呼延小玲三个女人,三个女性围绕着同一个男人必然有一场吃醋大战。

当刘思扬叫上潘红霞与陈果一起去河边商量成立文学社一事时,陈果变现出强烈的不乐意,这个还是初级阶段的。得知刘思扬与小玲珑在一起后,陈果的醋意大爆发,将心理层面的妒与行为层面的悍结合起来,像极了明清时期的妒妇,大骂小玲珑。“妒与悍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妒表现于心理层面,悍则表现于行为层面。把这两者合在一起指称妒妇,说明某些女性从心理到行为已全方位地发生了变化。”[6]

小玲珑表面是一个开心果,外表大大咧咧,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天使。但她只是将情感深深埋在心底,不会轻易表现出来。毕业聚餐上小玲珑喝醉后肆无忌惮地说了一段话:

你是圣母,是隐私知道得太多的人,小心啊,潘红霞,小心有一天人家要你的命……我嫉妒你潘红霞,我想拿我的眼睛换你的眼睛,那样我就可以看到你心里的秘密了……[7]

小玲珑用一个宽宏大量的外壳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将醋意深藏心底,这一点与主人公潘红霞有类似之处,可是她达不到潘红霞的大爱境界,时时提防着潘红霞,她的头生孩子——一个脑瘫婴儿,生下来就死了,她认为这一定是潘红霞的诅咒夺去了孩子的生命。这种浓浓的醋意较之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潘红霞、大先生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上世纪的爱情》中的姚均平与《走入深渊》中的赵庄。姚均平的吃醋直接表现在行为层面上。他在行为层面上的吃醋不同于女性的悍,走向了极端,抓起台灯砸向那个副主任,最终害了自己。《走入深渊》围绕着赵庄和印彩虹展开了一个表现极端吃醋心理的爱情小说。赵庄最终选择玉石俱焚,淡定地杀掉印彩虹,然后自己接受法律的制裁。这种极端的爱,极端的吃醋,值得我们深思。

蒋韵笔下的亲情比爱情更为神圣。在这个神圣的亲情世界中,因为有情,所以会有穿插其间的醋意。同爱情世界中的醋意一样,有的属于人之常情,有的则发展到极端。《隐秘盛开》中的大爱人物潘红霞把自己的爱都给了外甥女飞飞,甚至她的姐姐认为她这是病态的爱。飞飞所有的故事,包括爱情都会与小姨分享,这必然会引起亲生母亲的嫉妒。然而这种醋意正如过眼烟云,稍纵即逝。

然而有的亲情之间的吃醋也会发展到极端,《完美的旅行》便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刘钢第一次离家出走,被陈忆珠送回来以后,刘钢母亲第一次表现出对刘钢的占有欲,这种欲望却是被另一个女性激发的。之后,刘钢每个周末都会去找他的陈阿姨,这让自己的亲生母亲特别痛苦,强烈的醋意感喷涌而出,甚至觉得陈忆珠是在抢自己的儿子。在这种极端醋意感的促使之下,李淑联合张桂香等人活活逼死了陈忆珠,这种典型的妒妇形象,极端的做法引人深思。

3

情只是引发吃醋的多种导火线中的一种,吃醋有时只是单纯的心理作祟,内心有一种莫名的好胜心、好奇心、不甘心抑或占有欲。这种心态也会导致人们产生某种莫名的醋意,想要在某一个方面胜过对方,在这种心态的促使之下必然要做出一些举动。这些举动有时是正面的,而有时则会带来令人心痛的结局。

《隐秘盛开》中刘思扬他们成立文学社的原因仅仅是因为S省的最高学府有个叫做“春天”的文学社,他们便觉得自己的学校不应该落后,也应该有一个与之相抗衡的文学社,于是一群人摩拳擦掌,成立了红钟社。突然有一天,有个更小的大学里出现一个“文学新星”,而且成立了一个叫做“五四”的文学社团。红钟社的刘思扬们内心就觉得不平衡,一群人便骑着自行车去会师“五四”。关乎文学社的这两件事情在整个故事的发展过程似乎只是两条不重要的枝节,但缺少了这两条枝节我们重要的女主人公潘红霞与小玲珑就无法与刘思扬联系起来。这两件事情的发生又是在醋意的驱使下完成的,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与之相反的则是《完美的旅行》中的以张桂香为首的一群把陈忆珠逼死的女人们。张桂香作为陈忆珠居住的向阳院的院长,只是单纯的无法忍受一个30岁还不结婚的独身女子每天的光明正大和清白。仅仅是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醋意让她紧紧地盯上了陈忆珠,甚至人为地夸大陈忆珠与刘钢的关系,认为陈忆珠“糟蹋”了刘钢,联合李淑无限制地夸大,最后与一群女人活活逼死了陈忆珠,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仅仅是女性内心无可抑制的好奇心、莫名其妙的醋意导致了这一悲惨结局,可悲可叹。

通过蒋韵的小说,我们可以感受到有些醋意是无法避免的,是人之常情,是与人们的七情六欲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只要有感情,有欲望,就会有醋意。但是我们可以将醋意控制在一定的限度内,克制那种发展到极端的醋意。蒋韵并未一味地渲染人物的浓浓醋意,她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治疗醋意抑或疗妒的方式,即道德感化和法律制裁两种手段。当《完美的旅行》中的陈忆珠以一种圣女形象展现在张桂香们面前时,当张桂香们读到陈忆珠写给刘钢的信时,她们心中的触动、震撼足以说明道德感化的力量。《走入深渊》中的赵庄杀死印彩虹后也接受了法律的制裁,甚至在杀之前他就做好了接受法律制裁的准备。

蒋韵以其固有的写作风格叙述着一个个发生在三晋大地的令人或喜或悲的故事,偶尔穿插在作品中的醋意,一方面调节了整部小说的叙事节奏,使得整部小说有张有弛。另一方面是对读者的一种心理印证,读者通过小说中的某些情节产生情感共鸣,增加小说的吸引力。作品中浓浓的醋香味可谓是蒋韵的一种写作策略,也是一种睿智。

[1] [2]宋小乐.山西醋文化的初探[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09.

[3] 焦玉莲 王晓嵘.文学作品与文化的关系[J].太原大学学报.2006,(04):8-11.

[4] 王婷.蒋韵、笛安合论[D].山东:山东大学,2010.

[5] 蒋韵.心爱的树[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

[6] 吴秀华 尹楚彬.论明末清初的“妒风”及妒妇形象[J].中国文学研究,2002,(03):42-47.

[7] 蒋韵.隐秘盛开[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

王苗苗(1992.10-),女,山西临汾人,陕西师范大学2014级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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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4-028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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