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飚将军深爱家乡的“五彩瓷”

陈其林

非遗 “釉下五彩瓷”栏目

顾问 张国浩 责编 陈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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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一直停留在耿飚将军的丰功伟绩里。在我的印象里，他的功绩在我们醴陵20世纪的一百多位将军里头都是排列在前的。

按现在醴陵几位作家的评价，醴陵走出去的名人里头除了李立三，左权，接下来就是耿飚了。

长征路上，他是著名的“红四团”团长，让敌人胆寒的开路先锋。受命血撒湘江，突破乌江，四渡赤水河，强渡大渡河，智取娄山关，他都冲在最前面，人称“耿猛子”。抗日战争，他带领部队在甘肃庆阳建立根据地，没住的，挖窑洞。没吃的，打猎。一月下来，打到四只老虎，七八只豹子，上百条狼、狐狸，上千只野兔。他指挥部队向盘踞在张家口的日伪军发起进攻，一举收复被日军占领多年的这座塞外重镇。解放战争，他是家喻户晓的“杨罗耿兵团”的参谋长，他带领部队“飞兵”清风店，解放石家庄、率部参加平津战役、太原战役、宁夏战役。新中国成立伊始，他是毛主席亲自签署的“同时间一人任三国大使”将军大使。为新中国的外交披荆斩棘，为我国的外交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一穷二白的新中国干外交，他说了一句“挺直腰板干外交”的名言，影响着中国一代又一代的外交官。

这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外交家，对家乡醴陵的釉下五彩瓷有着特殊的感情。

在新中国成立后醴陵挖掘和完善釉下五彩陶瓷技艺的过程中，湖南省陶瓷研究所与醴陵几家瓷厂的许多工艺大师人付出了艰辛的劳动。为了丰富釉下瓷器的绘画色彩，他们不断测试，摸索不同的颜料在高温条件下的发色效果，相继发现了釉下海蓝、釉下桃红等颜料。当时，釉下黑色颜料的试制一直未能取得突破。原来的颜料使用得淡的时侯，就变成褐色，无法表达国画的水墨意境；使用得浓了，就堆成焦黑的线条，毫无生气，几乎无法完成五彩绘画中的线条勾勒功能。湖南省陶瓷所的工艺美术大师听说氧化釉在高温下还原由黄转黑，最后呈现出明亮的黑色，极具装饰效果，就四处寻找这种颜料。醴陵贺家桥一带倒是有铀矿，只是天然的铀矿石品味太低，而且属于国家严格控制开采和冶炼的军事核工业原料。据可靠消息，在株洲地区进行氧化釉提炼的是601厂，601厂的厂长正好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醴陵人耿飚的一个老部下。湖南省陶瓷研究所派专人辗转找到北京，见到了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耿飚，并向耿飚副总理汇报了家乡瓷业发展的情况与困难。听到了家乡的瓷业遇到了困难，并有了解决的办法，是要他批一批氧化釉，耿飚提笔高兴的作出批示，令601厂特别为醴陵瓷业提供一批有限的氧化釉。因为宝贵，这批原料被严格控制，分别配给群力、陶瓷研究所、星火三个厂家使用。这是一段容易被人忘记的历史，醴陵釉下五彩瓷在这几十年发展进程中，氧化釉后来被禁止使用了。主要是里面有铀元素的放射，很多工艺大师们又有一个坏习惯，在绘画过程中不断蘸取口水将画笔啜出峰头来，这样容易造成口腔方面的病症，因此而被禁止使用。当然，随着醴陵釉下五彩瓷的发展，釉下黑色的突破也找到了更好的原料。

在醴陵市的博物馆里头，有个“耿飚将军外交家展览馆”，正对着博物馆的大门。在这个展览馆的展柜里，曾安静地摆放过一个茶杯，细心的人不难发现，这个杯子的把儿断过，是用胶粘紧的，这个杯子现在已被醴陵市文物局作为特别重要的文物收藏了起来。这个曾是耿飚将军的杯子，把儿断了，是谁弄断的，又是谁用胶粘好的呢？醴陵市文物局为什么要把他作为特别的文物收藏起来呢？里面又有怎样的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说实在的，近些年，缘于我对耿飚将军那些丰功伟绩的沉迷，与耿飚将军的家人联系越来越密切。并与耿飚将军的长女著名画家耿莹老师，还有耿飚将军次女，南昌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耿焱教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此，我打电话向两位大姐咨询了耿飚将军这个杯子的一些情况。

这个醴陵的釉下五彩瓷的杯子，是谁送的？是什么时候送的？是哪位醴陵老乡送的？还是耿飚将军在哪买的？这些在现在耿飚将军家人心里早已没了记忆。耿焱教授只记得，这个杯子父亲用了很多年。有一段时期，在耿飚将军的办公室，在耿飚将军的家里，喝茶的杯子，用的都是醴陵的釉下五彩瓷。家里与办公室就是要换，耿飚将军也会要求下来，一定要用醴陵的瓷杯。耿飚将军一直舍不得握在手里的杯子，一直用。后来，不知是谁不小心把耿将军这个杯子的把儿弄断了，家里人要帮他换，已是老年的耿飚将军自己找来胶水，带着一副眼镜，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又把这个杯子的把儿粘好，继续用。应该是醴陵瓷业陷入低谷的那个时期，北京街头很难找到醴陵瓷。一件件瓷器损耗，一个杯子一个杯子的损坏，家里能用的醴陵瓷杯所剩无几了，只好换。家里的瓷杯全换了，只有耿飚将军握着自己粘好把儿的杯子喝着茶，这个杯子一直用到耿飚将军离开人世的那一刻。

这位眼观国际风云的外交家，这位为粉碎四人帮呕心沥血，又奔赴于几百万军队“消肿”的精简整编工作的军事家，马不停蹄，日理万机。但是他心里关心着醴陵瓷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惦记着家乡的瓷业发展。从这个杯子的故事中，我们不难看出，耿飚将军对家乡有着用文字无法表达的深厚感情，深爱着醴陵的釉下五彩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