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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生活

时间:2024-05-04

有一天,生产队长通知我们,决定派我、马金生、高文学三名知青和社员李锁柱等五人出民工。简单准备后我们拉着装行李的架子车上路了,一路向北,走了差不多一天才到达目的地。具体地点和名字都忘了,反正是远离村庄的大山里,住的临时工棚是由先到的工程兵盖好的。我们干的具体工作是为铺设通讯电缆挖沟打洞。这个活儿流动性很大,住的地方换了好几次。因此,我们住过工棚、生产队场房,还有老乡家的窑洞。平地挖沟时只有我们这些来自各个公社的民工干,需要打隧道时,就配合工程兵干,他们负责打眼放炮。

我这次出民工前后有六七个月,转了好几个地方。但现在记忆深刻的是在瓦子街,因为那是当年宜瓦战役的旧址。我们在施工拓宽公路时,还挖出过可能是当年草草掩埋的阵亡的国民党士兵的的尸骨,他们的上级死后尸首被运回了家,可这些士兵却成了永远的弧魂野鬼。周未休息时我们去山上玩时,经常能看到当年战后留下的弹壳和残损的武器。真正让我难忘的是位于瓦子街镇边的烈士陵园,我和同伴们去过几次,那些烈士的名字几乎都忘了,但级别最高的团长任世鸿的名字却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一个红军的高级干部,还能身先士卒,并战死沙场,这只有共产党人才能做到,只有解放军才能做到。我们不能忘记他们,忘记他们就是背叛。

临时出民工,再加上流动性大,居住条件就不是一般的差了,保暖性更差了。夏天还好对付,冬天就不行。我们知青好孬带了被子和褥子,老乡大多只带一条被子。他们的办法是两个人合作,两床被子铺一床盖一床,这是不是最早的“抱团取暖”呢!

我们这次出民工的伙食,在那个年代算是不错的,可以吃饱,顿顿有菜。当然菜很简单,没有炒菜,吃的较多的是拌黄瓜,肉基本上见不到。我记得直到春节才包了一回肉馅包子开了荤。有一次也是过节吃饺子,灶上和好面和剁好馅,然后分班去领,每个班包完再拿到灶上去煮。和好的面好拿,可馅没有容器就不行了,我们三个知青有三个盆,平时用两个盆洗脸,另外一个破盆用来洗脚。这次我们用两个洗脸盆一个装面一个装馅,洗脚盆放在了一边。社员出民工基本都不带盆,洗脸洗脚有河水时用河水洗,没有就想办法凑合。我们三个知青在包饺子的时候,有个社员跑来借盆子,我们跟他说只剩下洗脚盆了,恐怕不卫生。那个社员说没事没事,脸是身上的肉,脚也是身上的肉,没道理脸就比脚尊贵,更何况脸是用来看的,腳才是出力流汗的,所以脚比脸的思想觉悟高。说完他拿起洗脚盆就走了。这个社员的话让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感觉好像存在一定的大道理,但似乎又有点怪怪的。

说到民工吃饭,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和大家分享。我们那时的早餐是细玉米糁粥,一人一碗。可以想象,一百多人,或蹲或站,头也不抬大口小口地吸喝着刚出锅的滚烫稠粥,呲哈、吸溜声此起彼伏,有的人喝着喝着就对着这有趣的场景大笑起来,明白过来的民工们也笑成了一片。虽然规定粥是每人一碗,但不可能限制得那么严格,有些人为了能多喝一碗,取到第一碗后,边喝边到队尾去排队,为了能在排到第二次的时候把碗里的粥喝完,就顾不得滚烫了,有的嘴上都烫出了大包,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往往失望而归,因为人数是明确的,所以,粥的供应也不可能多出来多少。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玉米粥真香啊!

张福刚,北京市门头沟大台中学67届初中毕业。1969年元月到黄龙县城关镇后街生产队插队。1972年到西安外国语学院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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