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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

时间:2024-05-04

这些年

这些年,一些事物,比如路灯、没有星星的夜晚、蚂蚁等

以及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参照物

代替我说话,但不包括人

它们无声,胜有声

作为我在场、离场或缺席的证据

这些年,天上云朵一直在飘,似在三界之外

我多想像它们一样——没有羁绊,随风而去

有一回,我跑到中缅边界

试图跨越,然后旅居,但最终却输给现实

这些年,已经够孤独的了。孤独到只能和孤独张灯结彩

孤独到每次穿过人海之后,就不想再等待

孤独到一个人能听见内心的踉跄

夹缝中生存

那年在澜沧江边,我看见,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树

生长在悬崖上。确切地说,它们从崖缝中挤出来

我实在无法想象,它们为了存活下去

如何艰难地把根深入地底

而那些裸露的根,则义无反顾勒紧悬崖

仿佛一群扛着炸药包,匍匐前进的壮士

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需要多大的勇气

狂风中,它们迂回摇摆,四两拨千斤

从始至终,都在从容应对。风止,又挺直腰杆

这多像我们的世界,规则林立

人海中,那么多面孔,或详和,或破碎

但谁都没有哭泣

谁都试图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剧终之际

我看见幸存者之一,把自己投进人海

就像投进去一条漏网之鱼

世界如此美好,又如此荒芜

人潮如此汹涌

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这就是剧终

而我想说:所谓剧终,不过是

从一个结局,走向另一个结局

只要还有剧中人活着

故事必将延续下去

真实的人性就有种种可能性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剧中人

我们活着。痛苦着。快乐着。迷惘着。憧憬着

我们置身于规则秩序框架内

善恶美丑被纳入因果循环中

某一瞬间,倏记起两件久远往事

一件是:我一个人站在荒原上

看流星划过夜空

另一件是:我用一周时间,见证一朵郁金香

从绽放到凋零的过程

它们带给我一个声音,一个迟到的声音

就存在与消亡而言,我和它们多么相似

景迈山

那一棵棵古茶树,每天被人指指点点

累了,就自己结一张网,钻进去

每次去,我都会用那双

受过应试教育的手去摸它们。以为这样

就能摸出一座宫殿

摸出一个大观园来

其实,除了根连着根,沉默连着沉默

我什么都摸不到

即便在翁基,那些看似觸手可及的烟火

都隔着山高水长的回望

幸存者

租住在同一小区,大家给他取了个绰号

——杨杂碎。我也这样喊他

一天傍晚,我下班回来,一个人闷得慌

碰到他,便喊,“杂碎,过来整两口”

像往常一样,他没生气,笑呵呵的

“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如何选择

而是别无选择”

杨杂碎在暗黄灯光映照下

满脸通红地说出这句话,然后,陷入沉默

我以为他在装,在故作高深

出于好奇,在我的一再追问下

他才极不情愿地开始讲述多年前的矿难

而他,正是幸存者之一

我听着听着,内心已由之前的不屑转为震惊

换位思考

有时候,我不得不把自己想象成鱼

越是在浑浊的水中

就越想活出清澈的样子

(罗杞而,白族,现居普洱。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作家班。作品见于《诗刊》《民族文学》《花城》《星星》诗刊、《草堂》《诗选刊》《特区文学》等,诗作多次入选中国年度诗歌精选本。)

编辑:耿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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