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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必圣的诗(九首)

时间:2024-05-04

“你好吗?”“我还好,你呢?”

“你好吗?”“我还好,你呢?”

两个人站在街边对话,

对面是红旗温泉澡堂。

两个人相互关心,

额头都有微汗。

你和他是熟人,相互认识,

蜜蜂曾盘旋于你俩头上,

烈风吹开蓝色窗帘,

你和他一同站在屋里,并一同被照亮。

你头上有一阵风飞过,

看见她由街沿向你走来。

如果遇到饥渴,此时没有任何浆果和葡萄。

“你好吗?”

“我还好,你呢?”

不是嘴唇遇见葡萄,

而是一样的两个浆果相撞。

路过红旗温泉澡堂的人们,

以为有很多浆果在街上碰出果浆。

养生,都想把自己养成幸福的模样

养生,都想把自己养成幸福的模样。

牙齿白的,

取栗子不怕火烧,

杀猪不恼猪悲惨吼叫。

你们生活从容,

不忘拴紧了门,

沽酒,煮花生,焙一只鹅。

养生,要有幸运、香气和懒散,

不能劳而无功,

不能取农具而农具生锈,

不能脚底生寒,耳根透风。

你们严密守护身体,

一直都是挑捡柔软的、舒服的、温和的东西进门,

有一件棉衣在阳光下晾晒,肯定还有一件裹在身上。

用木头搭建房子

用木头搭建房子,

你捡拾木块,只此一片,

用来搭建一间住房。

你把这片木块立在起风的地方,

今天只起轻风,

它抚摸木块与你抚摸自己身骨一样。

你欲长久依傍这所房子,

它不仅只是衣裳,

还是感觉丰富的皮肤。

谁要是损害你房子的木块,

就是辱没你的皮肤。

在起风的地方,

你立起木块,搭建房子。

你来到房子跟前,

就像已经穿了一双靴子,

即使一路积水,你照样无忧无虑。

一双脚温暖而幸福,

代表一家人,喜事连连。

立起一片木块,

你已经完成了开端部分,

全村的风都要来摸一遍你皮肤,

亲人啊,无需害怕长夜和背后的风沙了。

有一车艳丽的服装正运往洞房

有一车艳丽的服装正运往洞房,

那儿甜蜜,

那兒蜜蜂飞舞;

那儿温暖,

那儿冰雪消融。

七个缸的水即刻变成了美酒。

你坐在一车艳丽的服装上面,

趁午赶赴美酒之地。

谁养育你,

谁就赶着鹅去。

走一路问一路,

就为了一生幸福。

忘记花椒

发生在人民公社的事已经过去很久,

一粒花椒的味道,

浸染了整个江河。

忘记花椒,

忘记所有辛香味。

故乡河水,没有鱼腥,

人民公社没有故事。

你住在公社院墙外,

柿子树开花,

意味着一个秘密节日的到来。

每次路过,你手扶院墙,

很轻很轻地迈步,

生怕压弯路旁的稻苗;

你手持野花,

每次把稻田里的鸟雀驱赶得很远很远。

唯一疯狂的是花椒,

它的红色之花总是高过你额头,

它的辛香涂抹了整个院墙。

走到世界任何地方,

始终都有花椒一路跟随你。

你捋头发,饲养诗词

你的今天是什么?

掉了几根头发,还写下一行字;

增添了一些东西,还少掉了一些。

似乎时事毫无变化,

天气仍旧很热,夜晚还是很深,

国家纷扰,书页如脸。

你担心写错字,

担心虫子趴在花朵上。

无论谁,

只要他们来看你,

一样看见你捋头发,选择词语。

今天不是刻在石头上。

你敲水面,听声音,

敲院里的树干,听树上果浆翻腾。

台风在离你很远的地方形成,

你仍洗衣衫,晒衣衫,

跟昨天做的一样。

只有词语不能重复,

十二个兄弟,性情各不相同。

无论谁,

只要他们来看你,

一样看见你捋头发,饲养诗词。

让糖再飞一次

一件短袖衬衫,一条长裙,

要花色沉稳,款式别致。

之前穿过,

明天你再穿一次。

伸进你口袋的是谁的手?

它清洁、宽厚,

悄悄留了一颗糖。

那一天,你装有糖的身体

产生了感动,

觉得,自己有很多向北而行的亲人。

别的人都行色匆匆,

只有拿过糖的手,款款而行。

明天,你要衣着高贵,

途经逆风之路,让糖再飞一次。

深奥之书搅扰到你

你今天在好友面前坐下,

因为你们读了同一本书。

它内容深奥、庞杂,

很多人读了,

纷纷坐在树下。

他们口渴、心焦,

宛如经历过激烈追逐,

依然胜负不明、高下难分。

你们喝同一壶水,

言谈缭乱,

书中同一段叙述搅扰到他,也搅扰到你。

你和好友,

事前未曾约定,事后未经研讨,

一壶水已经沸开了。

这时,有很多人路过,

有些树叶掉下,有些树叶飘走。

感慨那老的不容易,

很多头发掉落,很多路途艰难。

很遥远的时候,

书写者留下这本深奥之书,

写到心焦之时,他留下一块擦汗的棉布,

如今,你无视这块棉布。

一个人夜间出行,出远门

一个人夜间出行,出远门。

选择夜间,是因为夜间蝴蝶都是暗飞,

此时出门有很多意外,

会撞上很多翅膀。

一个人谋生,出远门,走夜路,

同行的有很多蝴蝶,

总有一只可爱的,

一路把它带在肩上。

一个人,肩上带一只蝴蝶,

从起步的地方起步,

踩积水,他不知道坑有多深。

凡是他丢的,就永远丢失。

要是回来,他也不走原路,

他一直都是个出门人,

身上不是粘满蝴蝶的翅膀,

他也会跟意外撞个满怀。

浑身尘土,但一切工具干净如新,

铁锤、螺丝刀、钳子、锯片一直都沉重而锐利。

他建房子又快又牢固,

从没有一根钉子被风吹跑。

一个人出远门,他越走越遠,

一出门,身上的工具就哗哗作响,

因为饥饿,

因为趁夜要把那么多水里的房子搬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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