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王学芯
海面疾风骇浪
眩晕的沙丘狂乱日光之下
海浪像蜂巢那样咆哮
几百年几千年一直摧毁着人心
原始森林和原野的气息
天空只是
卷曲的一片树叶
脚的环境、足迹
海拢起许多肥皂泡沫洗涤着
瓜子壳、烟头和痰迹的沙滩
所有背后一切
我在被伤害的海边
低下自己的头颅
海浪睁开一只眼睛
像在捕捉礁石上的鱼
撒出的网
海岸线在一阵阵抽搐回缩
鱼腥的气味
在空间彼此碰撞
傍晚鱼群整体躲藏起来
海浪欠动着身体
在礁石四周来回走动
每一步眼睛盯着嗅觉
像猫散开的目光
而夜闭上眼
海浪舔着舌头
做了一夜暧昧不清的梦
如此炫目海在路边泛着光辉
张望着行人的眼睛它想
同所有的目光联系在一起
等待回头
变成蔓延的魂魄
海的胸口变空
而我早已走远
海浪在冬季里缝上绉边
花饰的头巾
从海浪的高处披挂下来
像一种雪片掠过
消失的脸庞
频繁地压在前额
闪着薄薄的白光
海浪一高一低走来
跌跌撞撞的光阴
从几十年的暗流边擦过
幻想和行为
被海浪拖住的脚
奔跑着追赶鱼群和鸟群
直到天空
脱离沟壑
在一个接近黄昏的时光里
疲惫地靠岸
黑夜浮在头顶上方
鬓角从左右两边微微泛白
风干的身影
皱巴巴的海滩缩短了一截
我的心脏凝固起来
耳朵肿起厚厚的鼓膜
一滴海水落进耳朵
深秋的礁石紧缩脖颈四周
海岸狭窄地抖动
浪花从波涛的粗硬枝桠上凋落
堆在弧形的沙滩上
我嘴里苦涩的舌头
抽取寒冷的唾沫
咽入灼伤的喉咙
海浪像枕木一根根排开
港口的汽笛声如一节车厢轻而又轻滑行
太阳的灯照着
云的站台
枕木一根根腾空
车厢剧烈地颠簸鸟发出尖叫
太阳绕过站台
拖起汽笛的声音抬高了
辽阔的天空
而我的影子
如同一张作废的车票
飘在海滩上
窗内的灯穿透玻璃
映在海的天空像清晨的嘴
啜饮淡红色的茶
云雾在海湾化开
我一个人平静的空间纯粹
视线触摸到辽远的星
奔波一天回到曾经的海边
那片海 在我整体生活中它只是
牙齿缝间的水珠
轻轻咀嚼
那种不能言说的滋味它是
去年的夏天
或是未来的秋天
实际就是
自己最宽阔的沉溺
海在克制自己两只脚
一只在时间里迟滞
一只在自己的沙地上移动
水痕的界限如同跨不过去的门槛
无数次靠近停下脚步
然后退去无情地流逝
沉思或者默想
把阵阵轰鸣捻进黄昏的光线
紧贴着的墙轻轻晃动
天和水的两片嘴唇
闭合一起造成缄默的印象
脸上的光泽那视觉部位
岁月不断逃离
鸥在不安盘旋
海的一滴眼泪悬在半空
浸入飞逝的暗夜
而暗夜无休无止地生长
占据着我整个身躯
视野渐渐模糊不清
我嚼碎一次无法克制的呵欠
天已完全亮透雨刚刚停歇
海面闪出陌生的斑光
树叶在清晨流汗
空气带着闷热抵达我的肺部
随后飘向
身后临时的楼房
洗得干干净净的云朵
缓慢移动着天
某个瞬间占满宽大的窗户
海浪让我燃烧
第一波是80年代的像我的思维
起伏在无名的群山之间
第二波是2014年自己在波谷
想到另一个波谷上的浪峰
第三波推向2015年末朝向天空
在浪尖上跳了几次
分量变得真实
第四波该是2018年了我转动眼睛
刺穿耸起的波浪
在最后一道削尖的水中
变成蓝色的星光
然后下降
减去自己荒诞的感觉
波谷间的小径
朦胧蜿蜒从来没有摆脱风浪
小径的两边堆满水花
蜷缩和凋亡
小径在骇浪里穿梭
路总是断在路的起步
浮现的虚光荒芜的色彩黝黑
而暗影轻轻晃过
远处的灯光正在熄灭
空气急速流动
无数孤傲的山在没有分寸的空间
喧声烟消云散
一滴凭空而落的水珠
打湿了礁石
遇到海离开一个场景
礁石宛如一朵昙花
天空变得苍白。此刻接近黄昏
港口落下归航的时间
鸥在一根弧形的线上走动沉重的
躯体涂上暮色
在寒冷的气候里
漫流蓝色的孤独
时钟缓慢停下
生活像飞翔之后喝下的苦水
所有迹象都是自身的脆弱
黑夜粘住鸥的翅膀
离开一个场景礁石如同昏暗的泡沫
轻轻地在海上飘远
浪在抵岸的时刻
低下自己的棚栏让海涛的耳朵
朝向汹涌的天空张开
那些海涛被声音引向远方
星光是个湿透的航标
而沙滩像是一扇景色的窗
沙滩边的树孕育着
椰子一般内部的呼吸
浪开始直立像束光诞生
海是诗人密布的云
环绕在我们皱纹的前额
一道惊世的闪电——那让
世界发亮的想象
会生出多少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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