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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亲哥

时间:2024-05-04

王瑞

望着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远在广州打工、年逾七旬的亲哥马恩霞。亲哥比我大三十多岁,我喊他哥有四十多年了,在我心里他比同胞哥哥还亲。

亲哥,在皖北农村也称“干哥”,当地人热衷于认干亲,朋友之间关系密切,为了好上加好,亲上加亲,便认对方为孩子的干爹或干娘,以便平时互相照应,不至于受人欺辱。我的这位亲哥——父亲唯一的干儿子,二十多岁才认我父亲这位平头百姓为干爹,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

我尚未入学读书的时候,父亲经常用板车从阜阳城往村里拉运晒干的大粪。一天,他刚一到家,就对母亲说,为了帮助一位小伙,不仅自己身上带的钱全花光了,还欠村里人几元钱。母亲有点埋怨父亲,不该轻易相信“骗子”,拿血汗钱帮助一位素不相识的人。没想到两个月后中秋节的前一天,亲哥上门认亲,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亲哥带一些夏季红芋秧起早贪黑赶到百里之外的阜阳城西叫卖,因当地逢早集。可是到了那里已是半晌,大街上空荡荡的,所卖的红芋秧无人问津,想扔下又舍不得,只好往回带,因又累又饿,车把一扭,连人带车摔倒在马路边的小沟里,人受伤不说,车子也摔坏了。因家里穷,临出门时身上没带分文,所以他心里十分焦急。正当他求助无门的时候,父亲和几位村民路过这儿。一向乐于助人的父亲,不仅动员大家帮亲哥把车子从水沟里打捞上来,而且倾囊相助,还跟本村的人借了几元钱,带亲哥到附近医院包扎伤口,到饭店请他吃了顿饱饭,而且找到一家修理铺,为亲哥修好自行车。因天色已晚,我父亲带亲哥在一家干店住了一宿。亲哥与我父亲聊了大半夜,向我父亲诉说了自己不幸的身世。颇富同情心的父亲,第二天一大早帮亲哥卖完红芋秧,才匆忙赶回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给我父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亲哥的年龄比我们兄妹几个都大,所以我家的大事小事,他都热心帮助。我的两位姐姐就是亲哥牵的线保的媒。小时候每年暑假,亲哥都要接我到他家住上十天半月,或带我撒网捕鱼,或带我打兔捕鸟,或带我到附近的庙会上听戏、看电影……

我所居住的村子,生产队长有五个儿子,干闺女、干儿子十多个,既有本村的,也有外村的。后来队长下台了,此后逢年过节,干儿子、干闺女一个也不见登门,让人倍觉世态炎凉、人情冷漠。

而我的亲哥却认准这个死理,为了感恩父亲一个小小的善舉,竟然孝敬我的父母一辈子,特别是在常州打工那二十多年,不管再忙,也不管来回要花去几百元路费,一年三节他都提前回来,带上一些我父母喜欢的吃的、用的,前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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