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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的二哥

时间:2024-05-04

黄维栋

二哥是急切地来到这个世界的。

母亲那一跤使二哥不到八个月就来到这个人间,好在先天的不足并没有给他带来肉体上和智力上的什么障碍,这自然是母亲对他辛勤养育的结果。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总在母亲的羽翼下,母亲的怜爱和父亲的不甚喜欢,使他从小就养成了拘谨木讷乃至于有点吝啬的性格。我与二哥相差十来岁,由于他的沉默寡言,所以我们之间就少了一般人家里兄弟之间的那种沟通。

不知为什么,二哥长大了,就和别人一样下放到农村。知青点离家并不远,只有几十里地,但毕竟是乡下,又是二哥第一次离开家独立生活,母亲就千叮咛万嘱咐,并要大哥和我一起送他到知青点,帮助二哥处理一些事务,因为二哥待人接物有点木讷。随后的日子里,母亲便经常要我去看二哥,我就邀两三个伙伴前去,二哥也无话多说。那次二哥回家,脸和手都晒得黑黑的,他喜滋滋地说已经省下了十几元菜金,并把钱塞到母亲手里。

我很幸运,赶上了“文革”后的第一次全国大学招生考试,同样幸运地被录取到某所大学。还未到退休年龄的父亲只好退休让二哥顶替,由于这个原因,父亲对二哥有点不满,有时会无端地指责二哥,但他从不顶嘴。后来我上大学,有次放假回家,我带了一双当时很时髦的白色回力鞋给二哥,又由于身高长得快,便将一件已穿不下的仿皮夹克给了他。二哥非要给我钱,说我没有参加工作本来就缺钱花,好在母亲从中劝说,他才默默收下。后来我才听别人说,二哥很喜欢那件皮夹克,经常穿着它,并对旁人说,是我弟弟给的。

二哥在母亲一手操持下成了家,二哥的新家离父母家并不远,他会经常来看望父母,这让我们这些在外工作的兄弟姐妹放心了许多。我们每次回来在一起交談时,他总是在一旁默默地听,不太插嘴。二哥从不请我们吃饭,只是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捉上一只鸡或拿出十几个鸡蛋什么的,非要我们带回去。

某年春节,我们全家团圆,偶尔谈及工作之事,才知道二哥的单位处在半倒闭状态。二哥说他待在家里暂时拿工资的百分之六十做生活费,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没有了,有人介绍他到外地打工,每月有近千元。我脱口而出,那你就去呗。二哥轻轻地说,你们都在外面工作,我出去了,爸妈身边就没有人照顾了。

听了这话,我注视着二哥,仿佛是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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