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父亲洗脚

曹雪柏

父亲感冒发热，咳嗽声不断，更主要的是脚浮肿了。

晚上，我就抓了一把母亲收集的艾叶泡水，打算给父亲洗脚消消肿。我把泡好的艾叶水端到炕头，让父亲伸出脚来。父亲显然有点不自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满脸通红，执意要自己洗，说自己能动。我把父亲的脚拽过来，泡在了盆子里。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给老父亲洗脚。

父亲是个农民，为了干农活，他经常不穿鞋，赤着脚在滚烫的庄稼地里健步如飞。这是一张多么粗糙的脚啊！只见他的脚面青筋裸露，上面布满细密的皱褶。而脚掌上，压满了年年岁岁为生计奔波磨起来的厚茧，摸起来既粗糙，又扎手。昏暗的灯光下，我认真地给父亲洗着脚，搓了又搓，洗了又洗，还帮父亲修剪了脚指甲，擦干了以后，才把父亲扶上了炕。父亲心满意足了，滿脸微笑，荡漾着无比的幸福。

我顿时泪痕满面，内心的酸楚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