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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失落的碎片

时间:2024-05-04

初明

爸爸组装的收音机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组装了一台电子管收音机。没有外壳,一个硕大的变压器和一排硕大的电子管,牢牢地挂在墙壁上。

在黑暗的屋子里,电子管的灯丝发出灼亮的光,耀着我的眼。一个硕大的喇叭,发出了播音员们甜甜的、激昂的声音,增添我的好奇。

长大以后,我也组装了一台收音机,是晶体管的,感觉没变。

如今的收音机不再需要自己组装了,换了一茬又一茬,甚至使我有了近乎收藏的爱好。

老弟

老弟是我们兄弟中最小的,可老弟不是那么幸运的。他一出生,脖子下就长了一个肿囊囊的东西。在当时家里很穷的情况下,爸爸妈妈借钱抱着他去做了手术,从中摘除了一个东西,从此脖子下留下了一个疤痕。

老弟长了一副薄嘴唇,从小就机灵乖巧,招人喜爱,前前后后围着大人转,得到了很多别的孩子得不到夸奖和宠爱。

老弟的脑袋瓜非常非常的聪明,上小学的时候,在班上各科考试总是第一名。有一次老师带他到县里参加数学竞赛,回来时还给他买了一大堆书籍和食品。

老弟上初中时,爸爸调到另一个县工作,家里先是爸爸、爷爷搬到了那个县。我和二弟面临高考,不便转学,哥三个还是住在没有卖出去的老屋。妈妈两边跑。

有一天爷爷病了,爸爸工作忙,妈妈去照顾爷爷,老房子只剩下我们哥仨。为了不影响我们高考,老弟天天起早给我们做饭。当时是我们生活最困难时期,我们仨有几天连吃的大酱都没有了,又没钱买,聪明的老弟就用剩下的酱油拌玉米面,给我们做酱吃。

就这样,我们的生活挺过来了。高考成绩发表时我和二弟双双上榜,老弟做了一顿“丰盛的美餐”为我们庆祝。

这个县的老房子卖了,我和二弟上学了,老弟也转学了。 哪知所进的班是一个乱班,直到高中成绩都不怎么好。高中毕业,老弟没能圆他的大学梦,而是进了一家工厂当了普普通通的工人。但他很坦然,没有一点点的抱怨和失落。

有时我想,是不是因为他给我们哥俩做饭,耽误了学习?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门路给他选择一个好的学校和班级,影响了他的成绩呢?我和二弟时常会有这样的遗憾!

从大井到压水井

那口压水井,是在那口大井的原址上建的。

还记得那口大井,曾是全村人的唯一的水源和命脉。井深让人看不到底。井壁是青砖砌的,砌得很古典,很老到。井上架一座辘轳,用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拴在辘轳上,手摇辘轳向上汲水。汲上来的水,又清又甜。

辘轳下面是一个青石砌成的井座,四周长满了青苔。辘轳旁边,有一个长长的水槽,我也弄不清是干什么用的,可能是用来饮马的吧。

到了夏天,大井的周围空气湿润,欢声笑语,一副清凉爽人的景象。

不知什么时候,那口大井被填死了。填死前,有人淘井,淘到很多大洋钱和子弹。取代大井的,是家家戶户都有的一口压水井。我家的压水井,正是在那口大井的原址上建的。水还是那么清,那么甜,每当压水的时候,欢乐的水花唱出好听的歌,我就会想起那口大井的古老景象。

有一天我离开了家,毕业后参加了工作。再回去的时候,那口压水井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的自来水。

但怎么喝,自来水的水,也没有那口压水井的水清甜美味。

那片绿油油的麦地

那片绿油油的麦地,有风吹过,有雾飞起,飞起的雾聚成浓浓的云,在麦地上方降下一片片雨。云的后方,是缕缕阳光的投射。

麦地旁,度过了我童年所有的四季。春天的麦苗隆隆地生长,不用加油,也没有驿站,长成夏天淌成麦穗的河流,由绿色幻化成金黄。躺在垄间,一簇簇的麦芒直刺蓝天……

忽然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无论怎样回首,也没有了先前的模样。但依稀可见,那片绿油油的景色还在舞蹈。

为了那些刺天的壮汉,我想立一个永远的丰碑。

责任编辑:曹景峰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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