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

天幕低垂下来，沉闷地冷

雪片飞舞在苍穹的昏暗深处

整个世界凌乱了，片片的白

炭火已经没有了颜色

母亲的脸庞，映照着一个

梦魇，她在呼唤外婆的时候

我也在倾力呼唤她，稻米

很香。风拍打着玻璃窗台

没有味蕾的神经，浅浅博动着

母亲紧绷着毫无生机的嘴唇

虚弱的气息，品赏不下时光

在她混浊的眼眸里，模糊了我的影子

双足踩不透，湿漉漉的地面

我与母亲的母亲，阴阳隔离着

沉湎于黄土，在母亲无垠的大地上

倾尽所有滋养的一脉生命

路很漫长，垂暮的温度

在初春的一端，凝视着

一无所有的母親，蹒跚在

各个角落里的残喘，一张床

以及轮椅上削减的黯淡时光啊

慢一些，再慢一些

在风雪交加的时刻，外婆

真的什么也听不见。稻米真的

很香，而我确实就在身边啊

母亲，一条河，一条潺潺流动的河

我是一尾鱼，游弋在她的声息里

紧紧拽住她的衣襟，请求奔跑的时间

慢一些，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