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贾凡
从“梅花坞”归来已是多日,我还在想念那一树树梅花。
我更愿意带着一种经年的想念,沿着杨柳青青、逶迤的公路,一路向北,向北,在金黄与碧绿的畦间穿行,而后蓦然,大片的云霞,惊了我的眼。
那个清晨,原本是去看湖的。春雨绵绵的天,山路弯弯,岗坡起伏连绵,初春时节,大地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春叶初生,嫩芽初露,露珠依然明亮,原野仿佛水洗一般洁静安宁。
这个时节,湖水依然清浅,湖边儿机器轰鸣,随觉扫了兴,转回,在一条明媚的路上随意穿行。在路的转角,不期与“梅花坞”相逢,我真的不知要用怎样的文字,才能写出“梅花坞”的风情?
入口,一块褐色的大石上,三个草书“梅花坞”飘逸潇洒。穿过茅舍廊下,一望便是无涯的梅花,湛蓝的天空下,成片成片的烟霞,迷离了我的眼,有晨雾缓缓从烟霞里升起。很长很长时间,在入口处,没有挪动我的脚步,疑惑要进去的地方,是仙境还是世外?
放眼望去,漫坡红粉,清香扑鼻。梅花开尽初春的繁华,云蒸霞蔚,蔚为壮观。我想,所有的花儿,是否在与清风温柔地对话?要经过怎样的漫长而又黑暗的等待,要承受怎样的风霜与雷电,才有今天绽放枝头的清香与繁华?
我看到,梅树苍劲,弯曲扭转,一树树繁花,细细密密,层层叠叠,开满一枝枝遒劲的枝桠。那么繁茂,那么轻盈,这些纯静素朴的小花,三五片花瓣,托着花蕊,优柔娴恬。花瓣或白、或粉或红,散发淡淡的清香;又像二八年华的少女,挤挤挨挨,含羞带怯,挤在一起,好奇地打量这个春天。
有清清小溪从树下田埂里淙淙而流,有细细小草刚刚萌芽,有阳光静静地倾洒在一棵棵树间,一片片花,成了烟,又如霞。原野的风一遍遍地拂过,花海起伏,烟霞连天。天生万物,阳光、青草、花儿与树木,在每一个季节里总是把最好的风景呈现。四季轮回,原野的风,度过玉门,度过晓月霜天,吹开城北的一树树梅花,在早春里,摇曳了最美的色彩。
归去时,我想,倘使有月的夜晚,再来赏梅,可否领会“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记得宋代张功甫在《梅品》中说:“淡云、晓日、薄寒、细雨、轻烟、佳月、夕阳、微雪、晚霞、、清溪、小桥、竹边、松下、明窗、疏篱、苍崖、林间吹笛、膝上横琴、石枰下棋、扫雪煎茶、美人淡妆簪戴。”若遇上,可谓人间幸事,而我等凡夫俗子,可否偶尔放下俗务,遇此佳境?
若明年有月,你可否同行?你若不来,花为谁开?
秀龙潭
秋末初冬,去南召秀龙潭。
一个“潭”字,便让人浮想联翩,那座山是否溢满了水的清洌与甘甜?
果不其然,穿过村子,沿着村边小路,还未进山,脚下已是汩汩水声。正疑惑杂草丛中哪来的水声?低头找寻,但见清澈通透的泉水,正从脚下翩跹而过,举目前望,落叶堆积,又不见水的踪影。续行,蓦然间,踩在枯草上的脚溅了水花朵朵,原来,水是隐在石缝中啊!
沿水而行,时而水声轰鸣,时而流水淙淙,时而飞花溅玉,时而水落石出。
彼时,黄菊正盛开。悬崖边儿,水潭旁,这些可爱的小黄菊,似乎点燃了整座山的热情。枝头的野柿子,红透了脸,举手便揽入怀中。
踩着水里的石头,迎着闪亮的水花,小心过了道沟,整座山便呈现在眼前。此时,秋风已经一遍遍地吹过,秋霜已经层层熏染,各种色彩尽在眼前,水的清洌洗去夏的浮躁,整座山已是铅华洗尽。返璞归真、深绿环绕、红叶点缀的山峰,远远望去,有些出人意料的素朴,有些出人意料的简约。沿路缓行,在秋风中品味,在秋阳中细读,在这流水缠绕的山上,秋叶未尽,秋菊盛开,红叶遍地,有一种难以言表的优雅与澄净。
走的愈远,山愈近,水愈清。水中怪石嶙峋,时而大如碾盘,时而凸如神牛,更有如兽,如龟,如鱼跃;水则随形,或湍急,或拍石,卷起层层雪,水无一例外,清的透明,白的如霞。
有时,蓦然看到那萋萋黄草下,分明溅着层层洁白的花。这水到底从何而来?
不经意间,惊喜见一汪深潭。深潭上方一条白练挂在眼前,此时水不大,正好有风吹过,白练如飘带,飘飘然欲仙。一棵大树,倒映在潭中;潭边儿大石如盘,水从潭里正“潺潺淙淙”流淌。
巨石突兀的山顶,哪有那么多的水,日夜不停地流呢?朋友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深,山水永远相依,深潭、飞瀑、清泉滋养着山,山才能年年青翠依然。红叶黄花,飞瀑流泉,大自然这支妙笔写下了秀龙潭的曼妙、优雅与灵性。
山和水,是否可以说是心灵的慰籍呢?在尘世中,艰难跋涉的我们,是否可以在山光水影中,释放我们的沉浮荣辱,抑或进退导致的悲欢呢?这是确定无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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