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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鲤鱼去泉州

时间:2024-05-04

◎刘 鹏

一条锦鲤在东南沿海游历。她拥有迷人的海岸线,海风、海浪拍打着她的身躯,海沙、海盐沉积于她的记忆,海燕、海鸥飞舞在她的目光,海味、海景打开了她的境界。

这条锦鲤,得风气之先,饱览天下风云,可谓造化钟神秀,逐渐成为八闽翘楚。每当我想到锦鲤时,我总会联想到藏古蕴今的泉州。谁是第一个将泉州命名为“鲤”的?这个人除拥有大胸襟外,还需站在戴云山上俯瞰过这片土地,要不然,他绝不会将一座城与一尾鱼浪漫地联系在一起。而我呢?自幼深谙鱼的习性,它总耐不住寂寞,要游来游去,要逐浪而生,腾浪而欢。于是我见鲤如见鱼,见鱼而从游之,得空便甩开杂务,坐上高铁,从六朝古都直奔“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泉州,感受她的独特魅力。

西街,老城里的一条支流

城市是个旋涡。当你接近她时,会被迅速吸入进去,你成为城市上空的阳光、空气,楼宇间的影子、时间,甚至一棵树上解下的叶片,不知不觉惊醒的尘烟。

一尾鱼,打通了溪流、江河、大海之间的关节。泉州正是由无数河流汇聚而成的海,西街俨然涓流润物无声。早就知道这条老街有足够多的细节,它在老城区等我去翻阅,去融入。人流潺缓,每一步都成为压实历史的重力,历史被一步步完好地保留在这条闽南街巷上。

闽,与蛇有着神秘的联系。《说文解字》里说,“闽:东南越,蛇种。从虫门声。”十年前,我曾考虑到孩子生肖属蛇,出生地江苏,提议使用“越”和“闽”组成他的名字,有“超越小蛇化为龙”的美好寓意。

置身西街,闽地风土人情迅猛扑来。闽南古大厝,名人宅邸,千年古刹开元寺,巍然屹立的东西石塔,出砖入石的宗祠家庙,临街店铺,老字号美食……目光像一匹没法停留又不得不停下来的马,尽可能细致地辨认这条老街,对每一栋形状各异的建筑行注目礼,从那些古老的砖石上,看到沧桑、繁华、沉积、勃兴、传承和接力。

西街是立体的谜语,等着人探索与解答。不断延伸、分叉的路面与树木枝桠有着相似的意图,它们通过不确定的指向,出演“疑无路”和“又一村”,美景,似乎总在歧路。那些略高一些的楼群,红砖为主,白石为辅,纵观横看都别有风味。窗外随意晾晒的衣衫,鸟雀般,或张扬或收敛着翅膀,不同的花样、款式,极易成为西街被忽视的潮流。粗细相间的电线杆、疏密有致的线网,穿行不悖钩织起西街上空的繁华。我们在时间之河泛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桨,自己的方向,自己的解题思路。累了,就随便找一家店面坐下来,春饼店、润饼、满煎糕、蒜蓉枝、三合面、绿豆饼等泉州传统小吃一字排开,这些无形的长椅非常舒适。

泉州精致,和南京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梧桐树多。南京梧桐始种于上世纪二十年代末。当时为迎接奉安大典,由东南大学农学教授常宗惠主持从上海法租界引进了一批二球悬铃木,这些梧桐后来被植入城市主干道,陵园地区。泉州城内,同样遍植梧桐,以至于整个城市都被称为“梧桐城”。梧桐,这两个字的发音,富有开合之美,开合是做文章的艺术,因而梧桐即是大文章。比如,寺院多。“南朝四百八十寺”这是形容南京的,南宋理学家王守仁则毫不吝啬地称赞泉州“此地古称佛国,满街都是圣人。”谁又能忘记丝绸之路呢?今天,南京还保留着龙江宝船厂遗址、浡泥国王墓、郑和墓、洪保墓等文化古迹。泉州则成为海上丝绸之路的源点,一些不幸沉没大海的商船被陆续发现与打捞,相继启封了泉州六百多年的商业传奇。走在泉州城,闽南与六朝两样风情如太极图上黑白两尾鱼游来游去,偶尔会叫人恍惚,觉得城与城之间并无明显的分界线,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互为彼此。

西街,是泉州人的骄傲。在泉州站外,我本打算打车,或导航前往西街,可一位老太太却非常热情地走过来,问我是去西街?我说是,她使用夹杂着南音的普通话替我指路,示意我直接搭乘公交602路空调车,开到开元寺西门口公交站下来,再走走就到了。说完这些,她还不忘介绍西街一定要看看古大厝,我不能拂了她的好意,在她目送下向公交站台走去。

“厝”这个字眼,在我的日常里极为罕见。只记得“厝火积薪”,“厝”即安置的意思。在现实中,见过一家叫做“厝内小眷村”的茶饮店,由于在图书馆对面,所以我偶尔去他们家买一杯生椰拿铁,然后扑进图书馆。他们家的红豆芋泥奶茶也不错。仅此而已,我和“厝”再无其他交集。如今,置身西街,随处可见厝,红砖古厝,绿植环绕,抬头就能看到龙眼树,厝就把那种朴素的烟火气缭绕出来,我仿佛嗅到了炸枣、寸枣、面线糊、炸醋肉、各色蜜饯的味道,也仿佛看到了门外扎竹篮的老汉,一只搪瓷茶缸,一根烟,一捆竹篾,一把刀,支撑起了泉州人丰饶富足的时空。人类的每一次行走、阅读、交流、思考、想象,都是一场穿越之旅,正是因为这些有意无意、琐碎细微的穿越,我们获取了认知这个世界的密码。现在,我打开了西街的无形之门,我像这条街上的老朋友,和浮荡于此的红尘对话,和悠游于此的气味对话,和飘忽于此的南音对话,和沉积于此的物象、精神、意象对话。这既雷同于往日的任何一次行走,也迥异于过去的每一次对话。我要用一种仅属于我们之间的语言,实现彼此的触及和理解。啊,这已经够值得期待了!

进入到西街的人,是怀旧的,也是开放的。他要入乡随俗,要随时做好接纳异国元素,印度、阿拉伯、高丽、占婆补罗、波斯等多民族设计风格频繁出现在西街两翼的建筑上,南北结合、中西合璧、中东融汇、古为今用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骑楼建筑、手巾寮、大厝和木楼群、小洋楼,本身就像商品一样琳琅满目,极富创造性色彩。它们和谐地装扮着这座老街,并与周边的井亭巷、旧馆驿巷、金簪巷、花巷、寮仔街、聚宝街、义全后街、涂门街等,共同汇聚成陆地上的河流,它们像是那条穿城而过的晋江的无数个支流,生动地演绎着自己的故事。以至于当我站在洛阳桥上时,我还在想西街在宋元明清时,该有怎样的一幅繁华图?然而遗憾的是,没有另一个生活在泉州的张择端,也没有另一个淹留于此的徐扬,这是西街的遗憾,也是泉州的遗憾吧?要不然,那些来自亚洲、欧洲、非洲、拉丁美洲等各国和地区的商户、水手们,他们高矮胖瘦不等、黄白棕黑不同的身影将会使这幅假想中的长卷有别于《清明上河图》《盛世滋生图》,也有别于《南都繁会图》。返宁的途中,我给泉州的朋友发去一条信息:那些历史上的画家们欠泉州一个交代。好在,泉州尽可能用生活保留了她的繁华底色。

海底瓷像永不关闭的门

1822年1月,道光皇帝即位不久,一艘长50多米,宽约15米,重1000多吨的巨型帆船从中国厦门港出发,朝印尼驶去,为避海盗劫掠,在绕道西沙后,不幸触礁沉没。

略略看来,这艘船除巨大之外,并无其他吸人眼球的地方。但船名——“泰兴号”令我耳目一震,这是我故乡的名字。1997年,香港回归不久后,我们小镇即从泰兴市划分出去,与另外几个乡镇合并成立高港区。而我一直以来念念不忘泰兴,陆文夫、朱东润、丁文江等一批文化巨擘均出生于此,诺奖得主高行健、刚刚去世的作家李国文也是泰兴人。因此,我对这座名为泰兴的小城,很有感情。通过各种资料来看,沉没的“泰兴号”与我故乡并无关系。命名为“泰兴号”,可能只是名字寓意不错,但最终却不吉利。当时船上载有近2000名乘客、船员,其中1802人丧生,一同沉没的还有众多产自德化的瓷器。

德化,位于泉州西北部,县域面积2232平方公里,几近于泰兴市域面积的一倍。德化瓷,让德化小城闻名遐迩,一如银杏,让泰兴声名远播。德化瓷器始于宋代,明代后得到巨大发展,是福建沿海地区古外销瓷重要产地之一。

《马可波罗游记》如此写到:“在这条支流与主流道分叉的地方,屹立着廷基(德化)城。这里除了制造瓷杯或瓷碗、碟,别无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这段文字,透露出两层意思,即德化城窑业发达,支撑起这座城市的繁华;另一个意思反映了德化城产业单一,基本上只有陶瓷产业。德化窑以白瓷塑佛像闻名。其制作细腻,雕刻精美,造型生动,深受海内外贵族喜爱。德化窑产品形态多样,除白瓷塑佛像外,还生产精美的青花瓷。青花瓷起步略晚,属于明末的工艺创新,盛于康乾,初期与白瓷并驾齐驱,随着清代帝王的“上有所好”,逐渐取代白瓷成为主流产品。德化青花瓷画风自由洒脱,清新明快,十分典雅。笔触粗犷率真,富有蓬勃的生活气息,充满乡土味和人情味,甫一出世,即受到豪门巨族追捧。“泰兴号”简直就是一座封存海底的德化青花瓷宝库。

道光皇帝在位时间不短,但这个年号很不吉利,是一个充满刀光剑影的时代,是一个帝国由盛而衰的转折期,也是中国窑业走向衰颓的关键期。“泰兴号”沉没不久,鸦片战争爆发,清廷大厦将倾,清政府无暇追责和打捞“泰兴号”,这给一些爱取不义之财的盗宝贼提供了机会。1998年,英国职业盗宝人麦克·哈彻从伦敦一家旧书店里发现了一本破书——《印度航行指南》,他敏锐地嗅到了“商机”。在这本指南里,荷兰人詹姆斯·哈斯伯格记录了英国货轮“印第安纳号”货轮救援“泰兴号”的事迹。1999年5月,麦克·哈彻率领他的打捞队伍和“平静号”打捞船,按图索骥,果然打捞出瓷器近100万件。

国宝被他国势力得手,广东泮庐集团董事长郑长来先生寝食难安,他深知这些瓷器背后的价值无法估量,几经周折,终于从英国联邦贵金属公司一次性买断12万件德化青花瓷运回国内。随后,又将其中50件青花瓷无偿捐赠给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泉州对这次捐赠活动十分重视,予以全方位报道,不仅让“泰兴号”迅速走进市民眼帘,也迅速走进游客视野。青花瓷与白瓷共同构建起这座城市的骨骼,人们徜徉于高温烧制的瓷器丛林,总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艺术风,它从温文尔雅的宋朝飘来,历经沧桑不肯散去。

捐赠仪式举办后不久,我就站到了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我目光细细地、温柔地抚触着这些德化青花瓷,哀伤地听着讲解。它们所引发的远不止于对瓷器艺术的赞叹,对“泰兴号”沉没的唏嘘,还应涉及到对“海上丝绸之路”构建、国家兴衰与文化承继关系等的思考。如果说,德化白瓷代表着高贵,那么德化青花瓷则趋于亲民、世俗、烟火。我心情沉重地观摩着那些碗、盘、碟、壶、罐,无法想象它们是怎样忍受了大海近200年的侵蚀、淘洗、咬啮。而另一种思绪如热带风暴很快袭来,这场沉默虽然发生于清末,它的根源可能源于大宋。宋太祖偃武兴文,少去了战场上的厮杀,多出了泥土里的涅槃。一座窑、一座座窑,正是古代工匠们浴火奋战的沙场,一炉火,一炉炉火就是他们激战出来的刀光剑影。

紧紧贴着玻璃橱窗,我狠狠地扇动鼻翼,想嗅出这些青花瓷上是否还残留着德化窑繁盛的气息。我敢肯定,它们不会埋没自己的体味。它们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浮出水面,更不可思议的是还能再现于中国人眼中。通过这些瓷器,不难追溯这一路上的航行,人们几乎可以不约而同地看到一艘巨型帆船正从码头上解开缆绳,一声令下扬帆远航,立在码头上的搬运工、官员、看热闹的民众,向它挥手告别——它传播的是一个国家的文明气韵,也是这个国家友好自信最好的证明。

船,是泉州的腿脚、胳膊。“闽在海中”,通过一艘艘船,泉州这座城市得以远足,得以对外交流,通过一艘艘船,泉州也将异国他乡的优秀文化、先进技术学到手,并创造性转化为自己的魅力。于是泉州城“每岁造舟通异域”,借此弥补了“人稠山谷瘠”“就耕无处辟”(宋代谢履《泉南歌》)的短板。尔后,造船和远洋技术日趋完善,让“闽商”迅速崛起,独占鳌头。

一个“闽”字,一扇永不关闭的大门。

远道而来的凭吊

我此来泉州,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愿,那就是拜谒弘一法师。在开元寺,时光缓慢,几近于停滞不前,甚而大有逆流的感觉,要不然我为何从一扇扇门框里总看到他清癯的影子?时而,他在为学童礼佛的赞歌《三宝歌》谱曲;时而,他在开门口补书对联“此地古为佛国,满街皆是圣人”;更多的时候,他在开元寺尊胜院弘法讲律。

对于弘一法师的崇敬,源于另一位老先生,他就是游本昌先生,我的老乡。那是2013年初秋,游老先生主演的话剧《悲欣交集》在南京鸡鸣寺公演,八十多岁的游老,在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打破了时间永不停滞的神话,硬是倒推着时间向上个世纪初回流。沉静的灯光里,一床就是一个世界,一笔就是一个心结,一句话就是一段人生寄语。在观演过程中,我的思维里不断地进行着时间上、空间上、人物上、情感上的切换,以至于演出结束后,掌声雷鸣之际,我竟久久无法走出剧中情境,分不清谁是游本昌,谁是弘一法师。他一袭青灰色长衫,瘦骨嶙峋,而双目慈悲,精神矍铄,不正是弘一吗?

演出结束后,游老回到后台,找他合影的人已经如团聚的蚂蚁,密集地挤在了妆造室。回归现实的我,亦是俗人,我也要和他合影,但更希望他健康长寿。从那时候起,我就深深爱上弘一。他或许终其一生都未曾真正走出俗世,要不然哪来那么多红尘中人读他的书,看他的字,解他的禅语。

开元寺内,秋阳沉坠,丝丝缕缕的光线默默抚过弘一法师的半身石像,其余的霞光还流连在错落的树丛,愈发烘托出古刹的庄严、肃穆。此情此景,蓦然想起杜牧的“落日楼台一笛风”,行走、聆听、怀想,一切都显得静谧且轻逸。

作为福建省内规模最大的佛教寺院,开元寺的文化积淀异常深厚。从唐初垂拱二年(686年),到如今已近1400年历史。开元寺的东西各有一座石塔,分别为镇国塔和仁寿塔,然而民间习惯于称之为东西双塔,简单而明了。

塔是有地位的。在寺院中,塔意味着至高无上、庄严神圣,也意味着信念坚定。不止于此,双塔塔身浮雕精美,塔身的每一门龛都有浮雕的佛像,可谓“塔即艺术”。作为中国塔刹建筑中最杰出的代表,即便在古迹众多的西街上,双塔依然有睥睨群英之感。

由于对建筑艺术格外痴迷,故而我对双塔的石雕有着浓厚兴趣。这些石头,取材于当地山中,有效捍卫了塔身的安全。泉州多山,石材资源非常丰富,从而造就了石雕艺术悠久的历史。早期的石雕主要出现在宗教建筑与陵墓中。明清时代,泉州石雕多施于牌坊、龙柱、门楣、勾栏、门窗、柱础等。闽南的民居大量使用石雕,可谓是青石天国,而闽北等地则多为柱础石鼓、龙柱等,形式多样。开元寺法度庄严,雄踞时间之流而巍然气壮,实在是离不开这些石头,俨然是泉州城的一个缩影。

出于对双塔的保护,朱红色塔门一直处于关闭状态。透过门缝,隐约可见门内被磨平的石板地上,到处散落着游客们扔进去的钱币、花生、糖果,中国式祈福之情可窥一斑。

我只能在塔下绕着圈子,所能观察到的角度、细节都十分有限。相对于西塔而言,东塔更显雄伟,石雕精美,塔身上雕像的身份、服饰、姿势、武器、表情各不相同,个性鲜明突出。须弥座束腰部嵌有不同主题的释迦牟尼佛像,画面人物众多,故事详细,但整体仍能给人简洁鲜明感,充分展示了宋代泉州石雕的艺术成就。薄暮冥冥之际,越发觉得浓浓的沧桑感笼罩着,散发出幽幽古意,显示出古代工匠高超的工艺和做工。

西塔的每层开四个门,门上都龛有浮雕的佛像,门设有四龛,门龛位置逐层互换,如此既平均分散重力,又能使塔的外型更加生动美观。门龛两旁同样有金刚、罗汉、武士、天王等浮雕,神态各异,生动自然。外围有平座扶栏,只可惜我没能登临,更无法环塔凭栏远眺风光。仰望塔檐,塔檐呈弯弧状向外伸展,高翘的檐角,使塔身有凌空欲飞之势。

双塔塔顶有塔刹,其刹尖顶端高托着金铜葫芦。云霞逐渐稠密,金铜葫芦和自塔刹上斜系于八个檐角的八条铁链,都被蒙上了富贵气。晚风拂面,塔檐角铜铎叮当,悦耳怡人。

其实,不仅是泉州多山多寺多石雕工艺,在整个福建全省,石雕、山寺、古建都享受着傲人的盛誉。而且更有趣的一点是,福建地处东南沿海,文化进行着积极的交流与碰撞,这也使得省内各地建筑极富魅力。石雕作为建筑的附属产品,不仅夯实了建筑的基础,也使得建筑艺术多姿多彩。泉州作为港口城市、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则更融汇了古今、中外、端庄、轻逸、华美、朴素等特质。

弘一大师漂泊一生,最终停驻泉州长达14年,想必也与这些石头的形、势、性、意、术有关吧?他光明磊落,本身就如石头,安如泰山之石,烈如地心熔岩,慈如云母石。

再回首,他如磨刀石,磨我浮躁心智,磨我圆滑世故,磨得我有梅花香,磨得我有铁观音的甘苦、竹叶青的纯粹。

早年,作家张悦然曾写过一部小说《水仙已乘鲤鱼去》,小说内容早已淡出记忆,而书名却因其诗意浓郁、想象丰富、悬念十足,深深扎根于心。我要说的是,去过泉州,在泉州走一走,你就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多姿与灵动——恰如锦鲤从游水中,她从游于东南沿海,从游于高速发展的新时代,但她并不一味地断舍离,并不盲目地推陈出新,这才让人们有幸认识到立体的、穿越时空的泉州。

真想多待一会儿,再听听南音,看看隐入尘烟的闽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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