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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激流与漂浮的高歌

时间:2024-05-04

专辑:《钢的琴》

主演:王千源 秦海璐

导演:张猛

这是个影响巨大的“小片”,一方面它拿了国际电影节的大奖,在去年就被许多人评为年度最佳;一方面,却又把上映日期逐步推迟,即便上映,也不见多少风雨声。这是个奇怪的现象,或者换个方式说,这是部注定被埋没的好片。

《钢的琴》讲述了下岗工人为了女儿的音乐梦想而不断艰苦努力,最后通过身边朋友的帮助用钢铁为女儿打造出一架钢琴的故事,通过小人物的幽默与艰辛,展露一段感人至深的亲情和友情。从这段简介中,可以看出本片既是文艺的,又是商业的,归根结底是对旧时代的缅怀与现在进行充满变数的勾兑,试图在光辉岁月最后的余晖中,树立起自我形象。钢琴,是王千源与女儿之间达成的契约,买不起、偷不成,自己动手来造,这个过程,凶猛直接。《钢的琴》有如中国版的《地下》,小人物的情感冲突激流,他们的高歌漂浮在时代的上空。

聂鲁达说:“当华美的落叶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张猛导演的《钢的琴》,描写的就是东北老工业基地在新时代萧索的末路工人,他们没有了荣耀,失去了中心舞台,依旧坚持着梦想和希望。中国整体在崛起,但是局部在下沉。王千源要在生命中证明自己,他的朋友们也是如此,张猛与他们一起一夜成名。张猛被媒体和影评人迫不及待地命名为中国电影的希望所在,这不仅仅是连续在东京和上海获奖,更重要的是张猛不调戏资本、观众和现实中国。《钢的琴》很有地域文化特色,却不为东北背景所局限。

而且,《钢的琴》最大的贡献,是对境遇对悲喜的表达。王千源在盗窃钢琴失败之后,怡然在星空之下,陶醉地弹钢琴,那份迷恋很真切。秦海璐在各种红白喜事中的高亢嘹亮的歌声,歌词的能指与所指连番多层次抽离与还击。正如出自《诗经·小雅·采薇》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句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这样评道:“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

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之后,宁浩和陆川是寂寞的。寻找下一个,甚至下一拨的明星导演,是整个电影圈共同的焦虑所在。也许张猛能够进入这个行列。《钢的琴》中,张猛与时代之间的距离拿捏得当,既能猛然贴上去,又能随时抽离,显然懂得喜怒哀乐。对中国现实能够作现实主义阐释的导演,本身就是非常稀罕的。内地的青年导演,多数参考美国、西欧、日韩、港台,张猛从苏东电影吸收灵感很是坦荡。高昂宣泄的斯拉夫配乐,神经质般的镜头平移和下沉,都说明他的偏执狂本性难移,巧妙之处在于执行力确实能够让观众接受。

张猛来自东北,曾经为赵本山做小品导演,电影处女作是范伟主演的《耳朵大有福》。时代的进步,究竟应该如何去讴歌?进步中的遗憾,是否需要放大去揭示?《诗三百》分风、雅、颂,大小雅和颂的数量并不多,风倒是主流。唯有真正重视“风”,无论是风光、风流还是讽喻,对于执政者还是民众,要么是间接接触民间,要么是直抒心意。假如八根指头都舒服了,那么二根指头的不爽,就会对时代举起,那是“二”,不是“V”!开放的时代,应该让有问题、有意思的“二”,占据八成的舆论版面、艺术创作和心灵空间,绝对不要只去歌颂那高度概括的“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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