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叶的诗

徐凤叶

那天

我们跨过火盆

我们在你生活的每个角落撒下石灰

我们把你

从满地的刨花

生锈的搪瓷缸

打满补丁的被褥中

清理出去

75 年

不长不短

被方方正正束之高阁

那天

我凝视着袅袅远去的烟

良久

家族记忆

四十年前

失智的堂姐

以婴孩的姿态

蜷缩在一缸清水中

干净而透明

回溯二十年

她的爺爷

被夏收后的工友们

推进西塘海微热的白浪里

睡得和她一样安详

十年前

爷爷

在去乡五十里的城郊吹熄了灯

放下的裤腿比岁月长了一截

奶奶

围着锅台

陀螺一样钉在地上

直到半个月亮结在树梢

硕大而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