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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远大前程》的道德主题

时间:2024-05-04

苑新法 吕新花

狄更斯是19世纪英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他以非凡的艺术概括力塑造了众多的社会各阶层特别是下层人民的典型形象。在英国近代文学史上,他是唯一可以和莎士比亚媲美的伟大作家。1861年发表的《远大前程》是狄更斯的一部经久不衰的代表作。《远大前程》的道德主题很简单:真爱、忠诚和良知比社会地位的提高和财富更重要。

狄更斯在《远大前程》中为我们刻画了两个具有不同道德标准的群体,一个心地善良、品质高尚,他们善有善报,最终生活在幸福之中。另一个则本质邪恶,专以损人利己为乐,他们恶有恶报,最后下场可耻。当然,在这两者之间,狄更斯也为我们描述了像郝薇香一样通过悔悟而获得新生的人。不论如何,狄更斯想告诉读者的是:真爱、忠诚和良知这些高尚的品质是我们值得追求和拥有的,它们是快乐和幸福的源泉。

《远大前程》故事开始时,马格韦契是从监狱逃出来,在墓地恐吓皮普的可怕的罪犯。皮普善良的行为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后他拼命挣钱,用赚来的钱帮助皮普进入上流社会。他通过贾格斯律师暗中资助皮普,让皮普在伦敦接受教育,过上富裕的生活。但故事开始时,马格韦契让皮普感到恐惧,因为他是逃犯。皮普也因帮助马格韦契而自觉有罪。然而,到小说的结尾处,皮普发现马格韦契有高尚的品质,他不在看重马格韦契作为罪犯的外在的身份。在良心的驱使下,皮普帮助马格韦契逃避法律的惩罚和警察的追捕。马格韦契虽然看上去让人觉得粗野,令人害怕,但在他强悍的个性背后,有一种原始的正义感,这种正义感慢慢地感染了皮普。在第五十六章中,马格韦契死时的神情体现了他内心的力量,而皮普在马格韦契死前所做的一切表明,他是爱这个囚犯的。马格韦契毫无怨言地对待他的死亡,认为死亡是上帝宽恕的标志,是对自己的奖赏。由此,读者可以感到,他的一生是胜利的一生。在皮普他们试图偷渡出国的那天早上,阳光灿烂,那并不是预示着马格韦契偷渡成功,而是暗示他在死后获得新生。皮普已经完全把马格韦契当作自己的“第二个父亲”。在第五十四章中,皮普说道:“现在我对他没有了丝毫的厌恶之感,我只觉得这个拉着我的手、已经深受重伤、落入法网的可怜人,这么多年来始终对我深情厚谊、感恩不忘和倾囊相报。”皮普不在关心社会阶层,他只看到马格韦契对自己比自己对乔要真诚,这表明皮普终于学完了小说中最重要的一堂道德课:忠诚、真爱和亲情比身份地位、物质财富更重要。

郝伯特和文米克也是具有高尚品质的人,他们是皮普的好朋友,为帮助马格韦契摆脱警察和康佩生的追捕,他们献计献策。在皮普面对奥利克的死亡威胁时,郝伯特及时相救,而文米克甚至冲破了事务所中的自我和沃尔鄂斯的自我之间的界限,把从贾格斯办公室听来的有关康佩生的消息告诉了皮普。他们三者的关系进一步体现了忠诚、人与人之间的真爱比身份地位更重要这一小说主题。

奥利克、朱穆尔和康佩生与高尚的道德格格不入,他们是邪恶的化身。奥利克恶毒、狡黠,以伤害别人为乐。他袭击了乔大嫂,后来又险些把皮普置于死地。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使他得到新生的品质,他完全被描写为皮普的对立面,最终他被投入了监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朱穆尔是一个愚蠢、令人讨厌的年轻人,他是贵族阶层的一个无名小卒,但他却自视优越,自认为可以冷酷、严厉地对待周围的每个人,他年纪轻轻就命归西天。康佩生是上层社会中的罪犯,他道德低下。马格韦契的被捕是因为他,他也是在婚礼的当天抛弃了郝薇香小姐的那个男人。他最终由于背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任何罪孽深重的人要么获得新生,要么得不到好下场,这是由贯穿小说始末的强烈的正义感决定的。

郝薇香小姐是一位富有但性情古怪的人,她性格狂躁,常常使人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年轻时,她在结婚当天被未婚夫抛弃,从此,她对所有的男人都充满仇恨。她有意把艾斯黛拉培养成抱负男人的工具,训练这位漂亮的被监护人去伤男人们的心。后来她良心发现,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悔不已,哭着跪在皮普面前请求原谅。她最终也获得了新生。

皮普因对秘密恩人产生了爱而获得新生;马格韦契获得新生是因为他内心的高尚和对皮普的爱;郝薇香小姐获得新生是因为她对以前所做事情感到懊悔。虽然马格韦契和郝薇香都死了,但他们死的很平静,而康佩生只是消失不见了,奥立克则被投进了监狱。狄更斯通过对这些具有不同道德标准人的不同命运进行描述,很清楚地向读者传达了这样的信息:高尚的道德是人的一生中永恒的慰籍,它是快乐和幸福的源泉。

社会阶层只是人的一种符号,它代表不了一个人的真正价值,人的幸福与快乐与它没有直接的关系。真爱、忠诚和良知才是无价之宝,这是狄更斯在《远大前程》中为我们传达的信息。狄更斯主要通过对皮普追求“远大前程”破灭过程的描写阐述了这一主题思想。社会阶层是小说情节发展的关键,也是小说最终揭示真爱、忠诚和内在品质要比财富和社会阶层更为重要这一主题的关键。

在小说的前几章,皮普生活在与他社会地位相同的人们中间,所以,社会阶层这一主题尚不明朗。但皮普社会地位的低微还是在很多细微的方面显现出来,如乔和乔大嫂说话用的土语,乔大嫂和潘波趣的卑鄙野心等。随着郝薇香小姐和艾斯黛拉的出现,社会阶层逐渐成为小说最重要的主题。皮普希望郝薇香小姐把自己培养成有钱的上流社会的人,这一希望因他对艾斯黛拉深深的迷恋而显得尤为迫切。皮普对艾斯黛拉的迷恋,对沙提斯庄园华丽辉煌的装饰以及神秘色彩留下的深刻印象,使他对自己卑微的出身和粗俗的举止有了新的认识。在第九章中,虽然他突然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了上等人,但他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不快乐。他时常受到有罪和道义责任的困扰。他为对待乔和比蒂的傲慢态度而深感内疚,这种内疚在乔大嫂的葬礼上达到了极点。他也逐渐认识到了亲情的重要性。皮普与郝薇香小姐和艾斯黛拉见面后不久,皮普自我发展的愿望大大掩盖了他善良的本性,得到了神秘财产后,他的理想主义愿望似乎变得合理,他沉湎于上等人的生活方式。但是,后来皮普发现捐助自己的人是可怜的马格韦契,而不是富有的郝薇香小姐,这彻底动摇了他对等级制度所持有的过于简单的看法。皮普在无奈地让艾斯黛拉嫁给了粗野的贵族朱穆尔后,便开始对马格韦契产生了敬佩之情。这些终于使他认识到,等级只是表面的东西,不足以体现一个人的品质。忠诚、真爱和心地善良远比身份地位重要的多。皮普明确地认可了这个事实,他率直地承认,世界是复杂的,自己从前对世界的看法是不现实的。

艾斯黛拉是个极具讽刺意味的人物,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她所代表的阶级制度的尖锐批判。尽管她使皮普第一次萌发了进入上流社会的愿望,但实际上,她的出身比皮普更卑贱,她是粗俗的罪犯马格韦契的女儿,来自社会最底层。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没能拯救艾斯黛拉,相反,她两次成为收养她的那个阶级的牺牲品。她不是被精神崇高的马格韦契抚养大,而是被郝薇香小姐收养。郝薇香小姐让她丧失了表达情感、与他人正常交往的能力。她没有嫁给心地善良的普通人皮普,而是嫁给了冷酷的贵族朱穆尔,后者粗暴地对待她,使她悲惨地生活了很多年。狄更斯通过艾斯黛拉的生活经历来强调这样一个事实:一个人的快乐和幸福与社会地位并非密切相关,如果艾斯黛拉是穷人,她也许会生活得更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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