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苏震亚
那 么
那么……那么的前提
已经说不出口了 现在
只想着往昔和记忆的背景
那么,就摸摸墙壁桌椅炕席
瞅瞅过去的理想和灯光吧
一线针眼里才可穿过去的生存希望
妈妈是纯棉的
爸爸也是纯棉的
不谙世事的弟弟与几只鸡一样
刨食着园子里的生菜和青杏
淹在妈妈的泪水里 疼在
爸爸的手掌下
那么,我现在还
该不该哭?哭些什么?
还是难过
难过什么?难过什么呢?
没有了父母双亲
没有了帮母亲拾过野菜
铲过柴草的那柄牛角把铁铲
父亲的犁铧也生锈得
像我曾经受过霜冻的手
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只有母亲穿过岁月疼痛的脸
在恍惚之间出现
两头牛:一白一黑,黑白分明
把日子从黑夜犁到白天
我们都长大了 现在
还长有翅膀,在尘世不停地飞翔
此时此刻,在两座坟茔边
我们 都跪下了
但头勾得最低的依然是我
我避开难过,开始偷听
母亲和父亲是否还好
是否还在不住地想我
还是在为我们难过
老屋的老
老屋的老,缘自
日子和岁月的空洞
缘自那面墙上原本叫作木橛的钉
丢失了父亲那顶遮风挡雨的
草帽。缘自北窑炕眼门被几片土墼子
查封了老娘跪在那里烧熟的土豆
缘自那个黑瓷水缸
在无人顾及下的冻裂
一对木桶的散架和了无踪迹
今天,一盆木炭火
两个小时还没有烧热的冰凉
让老屋实在老了。空洞得
满屋成了我的记忆
邻 居
和我家大门并列的大门
相距不到百米 邻居
是全社里最近的邻居啊
一滴油味的香吻,隔了
岁月的栅栏依然是那么清晰可闻
几度不经意的争吵 至今
留下生活杂事的不少秘密
他家黑麻色的瘦狗,常常逾墙
偷吃我家后院里的粗猪食
而我家的大红公鸡,也
动辄站在那一堵隔成邻居的墙上
呼唤他家的小母鸡
而今,邻居家的原主人
去了县城却瘫痪在床
而我的父母双亲早都入土为安了
现在的邻居,都是
两家的亲房侄辈
他家现在没有养狗
我家侄儿还养着不少鸡
其中有两只是公的
责任编辑 郭晓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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