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张翔武
入冬以来,去看过多次,
南迁的候鸟。虽然没有雪景,
昆明也会降温,偶尔天上撒把雪籽儿。
在半空,那些海鸥翻飞,争抢,
人们投喂的面包。
当然,没有人迹的地方,
那些鸟还是得活,自己抻出尖喙,
从水里叼起一条泥鳅。
除了漫天的白色(似乎模拟大雪
抵偿一座恒温的城市)、
把喂食当作游戏的人群之外,
在狂躁的叫嚣声里,一只苍鹭立在水边,
它的灰色羽毛加重沉默冷峻的气质。
如果不够细心,肉眼很难分清,
一只并不出彩的大鸟和周围的枯荷。
它孤零零的身影,不声不响,
像为饥寒发愁的道士。
面对人们抛掷的食物、鸥群的叫喊,
它收拢翅膀,昂首远眺,
即便受到惊扰,它只是带着歉意,
挪动脚步,再次融入
渺茫的水色、萧瑟的荷塘。
那扇门上有雕花,有汗水,
有孩子依偎着门小手的抚摸,
还有父亲气怒之余的摔打。
河流漫过房子,淹没
掉漆的雀替,然后是房梁、黑瓦、屋脊,
那些波浪,没人得以察觉。
漆光日益暗淡,房里的人老去,
又一代人降生,进出房门,
或者背包远行,离开的身影
像在原木上爬行的一只蚂蚁。
屋顶上、蓝天下,
瓦楞草年年开出红花,
石阶早已磨亮,门槛逐渐踏缺。
绕过照壁的风潜入院子,
寻访从前的主人,
门窗微微扇动,道是人去楼空。
一阵积年气息翻腾,
曾是谁的呼吸发自肺腑,
流转高墙门窗之内。
站在檐下的访客以默然回应
河流对人世的种种席卷,
神情恍若听雨于客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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