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廖淮光
差不多每年我都会安排时间,带上妻子和孩子出游。
这组散文诗是我们徜徉科尔沁草原的结晶。初见草原,蔚蓝之下,碧绿之上,我们像风突然刮来的尘埃,散落在辽阔的大草原。夕阳拉长我们长长的身影,它在竭尽所能放大我们,但最终不过是一根根细细的琴弦,被无边的花草撩拨成巨大的沉默。当汽车朝着目的地进发,除了偶尔闪现的牛羊和马匹,便是绿蓝相接的天际,那么近又那么远。车辆像几颗流星,在无边无际里不停陷落,直到蒙古包在车头的朝向里显现,点燃我们心底的窃喜。那些蒙古包开始像小小的蘑菇,慢慢變成倒扣的越来越大的蛋挞、越来越清晰的馒头,最后完全遮挡视线,以热情的歌舞和醇香的奶酒接纳我们。
吃过晚饭,我和妻子相依坐在草地上,放眼茫茫大草原,我紧紧地攥住她的双手。你想想,如果我们分散在大草原的两端,为了今生的相逢,像两只小小的蚂蚁相向而行,要经过多么漫长而艰辛的奔赴才能遇见。幸运的是我们遇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多少人在这漫长的奔赴中迷失方向,又有多少人死于这无望的求索。我莫名觉得无限的空旷中,一定闪烁着白骨的光芒,它载着飞翔的姿势,化为尘世的灯盏,回应漫天星辰。
我曾梦想在大草原,骑上骏马,闭上眼睛,不管方向,打马狂奔,直到马匹在疲惫中停下来。在欢喜的氛围中,一家人却出现了分歧:儿子不想骑马只想坐卡丁车,而妻子却想放飞她的彩色丝巾,在草原上拍几组好看的照片。好在草原视线开阔,即使短暂的分开,也能彼此照应。我当机立断,各自按照向往行事,于是儿子坐上卡丁车一溜烟远去,妻子向着绿草地寻找背景。我打马飞扬,虽然马场有限,没有无拘无束的奔跑,可当身线悄然滑过,看着妻儿弥漫的欢乐,一种无以言表的满足油然而生。
草原上的河流清澈平静,若温婉内敛的女子。我向当地人打听起额尔古纳河来。问完没走几步,妻子便紧跟上来贴在我的耳旁说:“要不我们去看看额尔古纳河?”闲暇之余,我大多以书相伴,迟子建老师是我心仪的作家之一,妻子知道我倾心那条在文字里流淌的河流。“这是集体行动,哪能我们说去哪就去哪啊!”我拍拍她衣襟上的草屑。“那我们找机会再去!”她语气缓慢却坚定。短暂的沉默里我们四目相对,转瞬又一起朝向河流衔接的蔚蓝天空。
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山重水复、百转千回追逐的风景已经不需涉足,它就在你心里。
《在科尔沁草原》是我朝向风景的又一次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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