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李茂鸣(四川)
有炊烟的地方才叫人间。
炊烟升起的屋顶叫家也叫母亲。
而我生活在一个没有炊烟的城市,高楼和汽车的喧嚣把炊烟捂得严严实实的。从夜色里钻出来的声音,虚虚实实,但总感觉不真实。
不管什么时候,从香粉里起来的身影总是穿过我的视野。上不沾天,下不着地。
我总想扯一缕炊烟把它们覆盖。
常常去乡下和炊烟团聚。
即便只是看着,也是暖暖的。炊烟是盘在母亲头上长长的发辫,母亲常常对着水缸一天到晚梳理两次。
有炊烟的地方才有生活。黄昏,一些住在天上的人正沿着炊烟返回人间。
故乡的水井,就是大山的石缝里挤出来的泉。
是故乡的眼睛,清澈,明亮,不含一点尘埃。
井水不像河水,十分克制。
满,而不溢。
有话说,“井水不犯河水”,这是村庄的哲学。
围着水井,村庄在不断地生长。长出藤蔓的炊烟,长出鸟鸣的花朵,长出黄澄澄的温暖,也长出我在一对晃动的木桶里的生活。
我在井沿,读懂天空里的星星和云彩。
很多时候,我都在一根扁担上寻找平衡。
一头是故乡,一头是城市。
在故乡的井沿上弯腰、鞠躬,也一次一次把井底的一声蛙鸣,拯救上岸。
而城市呢,我担当着,日常的奔波。
沱江拐弯的地方,站着整整齐齐的芦苇。
苇花很美很轻,开得不管不顾。
早晨路过,总看见白鹭的翅膀擦亮远方。
太阳下山的时候,白鹭闪亮的翅膀在这里落脚。那种闲庭信步,值得我学习。
童年,总在芦苇里捡到白鹭下的蛋,母亲总教育我们把蛋放回原处。不然,白鹭妈妈会焦急地寻找,甚至悲痛而死。
这么多年白鹭还在沱江,也许是另一代了。但我还是我。
仿佛我现在才明白,白鹭年复一年在沱江,守候的就是一江宽阔。
“布谷,布谷”,这一只流落民间的歌手,一开口就惊动四座。
人们缓缓地抬起头来,却在故乡的天空里,寻找到它们忙碌的身影。
这是一只季节的鸟儿,名叫布谷,总是特别地忙碌,天空里赶路,一趟子过去又一趟子过来。
城市的夜里,偶尔也能听见布谷的叫声,也许是在提醒城里打工的兄弟不要忘了季节。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离开故乡,故乡的土地长满杂草。布谷圆圆的叫声,已布满血丝。现在,我越来越怕听见布谷的叫声。它一叫,就把我的心扯痛。
故乡,有一只鸟儿名叫布谷,他的叫声带血,一次一次把我的心扯得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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