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扎西才让
这些榕树的巨大而遒劲的根须,
从高处伸下来,眼看就要扎进水里,化为游龙逐浪而去。
河中清水,眼看就要变换颜色,升腾、鼓荡、汹涌,
要迎接主人,移驾于水底宫殿。
而后,它们像我们这样:
集聚在大厅里,坐在古色古香的茶案旁,品茶,聊天,说起文学和理想。
我们的头上,也长着艺术的龙角,
我们的心里,是一条名叫散文诗的汪洋,它也在远处升腾、鼓荡,又汹涌。
按说,石拱桥下,应该是脉脉的流水,
桥上,则是暖暖的、透明的、恍若隔世的晨光。
桥左,一行人慢慢走来,
边走边拍,想珍藏古镇之美。
桥右,一亭稳立,
可以进,可以坐,可以手抚方柱上的青砖,陷在旧时光里,
可以想到王母娘娘,银河和天桥,
想到人间的仙姑,或变异后的白蛇。
然而不是这样。
实情,是我们三人,又踏着夜色,在桥旁经过,
走的是相同的路,说的是各自的话。
夜晚,古镇上灯火通明。
年轻人在饮酒,在唱歌,在等待那个生命中必然遇见的人。
中年人在購物,在发呆,在经受伴侣的责备,在阴影里,整理着头发和衣襟。
老年人已不愿深居简出,搬条矮凳,坐在门口,看着游人,络绎不绝地走过喧嚣的长街。
只光阴,是这里永久的主人。
这光阴,有过婴儿的样子,少女的样子,青年的样子,皱纹渐多牙齿渐稀的秃子的样子,
而今,是在自家商店门口随着音乐大跳街舞的老人的样子。
光阴流逝,但会再来。
再来,又会是婴儿、少女、青年、秃子和老人的样子。
那时,你的名字,我的名字,他的名字,都是光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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