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蒲素平
瀑 布
这一天,我直接进入了瀑布的反面,之前,我以为对瀑布有着足够的了解。此刻突然茫然起来,就像一个奔跑的人,他奔跑的姿势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奔跑的速度就像流水一样。
在瀑布的反面,我看到树一样的筋骨,完全不同于我过去见过的和想象的水。轻盈,有着巨大的筋状。像一个女人在月光下铺开了衣裙,一会高,一会低,衣裙显出了迷人的张力。
哎呀,我竟然看见了几滴返回的水,像回家的游子,低着头走,有点紧张,有点害羞。
蒙古长调
在蒙古包吃羊肉时,蒙古长调响起。
一些声音注定是要我们听不懂的,比如蒙古长调,比如草原上的风声,再比如我们的心跳。
草原上,风一次又一次从远古吹过,辽阔的,更加辽阔。天地也不过是一株草而已。
天地生于混沌,意义在苍茫中显得狭小。一个人老了,坐在草原上,长长的套马杆废弃一边。一朵云,倒在脚下,那一定是他年轻时套的那一朵,如今一座山,比如阿尔山,被栅栏圈住。
我要回去了,回到我的大平原,那里无风无雨,那里有一个好姑娘。
从高处往下看的人
所有的人都喜欢往下看,比如登山者,比如历史人物,比如陈子昂,比如我。
我站在百米高的铁塔上往下看,看一些鸟正从我的脚下飞过,看一些庄稼小草一样泛着绿,看生活冒出勃勃生机。
如果,我把目光放得更远些,我会看到一些人蚂蚁一样在地面忙忙碌碌,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他们在忙什么我说不清。
从高处往下看,时间似乎也变得细小,流水也变得细小,会突然理解逝者如斯夫,会突然明白,一個人老的过程是如此明了,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是如此至关重要。
在高处,首先自己变得更轻,身上的衣服变得更轻;其次是风变得更大,变得四六不认;第三是风一过,树一摇,人世就变得薄如凉水;最后,应该是最后吧,所有被记住的或者应该被记住的,云一样,散了。
谁能抓住生活的悲喜剧
每个人都有心里的狭隘,都装着河底的泥沙。
我只在风里端坐,我只眼望南山,我只缓缓归。
如果,生活比我跑得更快,比坏天气跑得更快,
我就把坎坷留在心底,我就骑上闪电,头也不回,
一边抓住生活的悲喜剧,一边在悲喜剧里痛哭。
隐 喻
火车也许仅仅是种隐喻,穿过隧道的其实是我梦中的身体,还有那架银色的飞机,急速冲上高空,穿过棉花一样软的白云,轰隆隆,轰隆隆,把我的秘密就这样说给了天空。
万物正在隐退,如果此时,有什么可以把我带进天堂,那么,给我一杯酒吧,一杯装满欢爱、哭泣、颤抖的液体。
多年后,我一直试图重新回忆。
唉!这或许只是我梦中写下的一首诗,那些发光的文字,是我走失多年的孩子。
抬头,月光凉水一样,一瓢一瓢正泼在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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