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规模杀警案击破“狗哨政治”

谢奕秋

美国近年来不时泛起的种族冲突，颇有随大选白热化而加剧的势头。

独立日庆典刚过，两天内就有两名黑人男子—兜售碟片的奥尔顿·斯特林和涉嫌违反交规的费兰多·卡斯蒂尔，分别在路易斯安那州和明尼苏达州被警察枪杀。如果说前者在和两名白人警察扭打时被误击不奇怪，那么后者仅仅试图从口袋里掏钱包拿证件就被警察开了4枪，还被女友录下现场上传互联网，就真的是惊骇众人了。

更为悲剧的是，奥巴马刚刚在国外开会间隙“关心”本国警察频繁枪击黑人的问题，就传来5名达拉斯市警察在反警察暴力游行现场被狙击手枪杀（另有多名警察受枪伤）的消息。视频证明，多名警察要抗议者注意安全之后就向枪响的地方冲过去，有的警察还是在近距离被人绕到身后枪杀。一时间，同情警察的声浪压过了同情黑人的舆论。奥巴马只好话锋一转，谴责这起发生在得州的枪击案“恶毒、有预谋、卑鄙”。

从选举政治角度看，黑人被枉杀事件有利于民主党催票。去年遭美国警方枪击而死的人中，黑人占30%，是黑人全国人口占比的两倍多。尽管前一数字还是低于美国黑人的犯罪率，但由于黑人受害者与白人警察的标签过于明显，这类事件更容易引发社会喧哗，也是亲黑人的民主党的催票利器。

而警察被枪杀则要分开来看：一方面，经常面对枪口的警察，是最积极的控枪力量之一，因此这次时隔7年的大规模杀警案，对民主党宣传收缴民间攻击性枪支有利；另一方面，多名警官倒在“挺黑人、反警察”的集会场合，是对民主党强调黑人权利的当头一棒。

连番枪击案不利于共和党捍卫持枪权，但对特朗普的“美国优先”（实质是非拉美裔白人优先）政纲，却影响不大。因为美国的种族鸿沟再次赤裸裸暴露，自里根以来的共和党正统派常玩的“狗哨政治”伪装术（狗哨发出的高频声波能够让狗听见、却无法被人耳接收，暗喻共和党正统派用“减税”、“福利改革”、“法律与秩序”等避免直接得罪黑人的口号，挑逗白人选民脑中反黑人的成见）因此失去功效，而特朗普带有明显歧视、冒犯意味的言论，反而会如鱼得水。

当然，仇恨政治终究行之不远。作为候选人后盾的政党受到打击，最终还是会殃及候选人的竞选。综合来看，这一系列枪击案对11月选情影响有限。

目前，希拉里接近“洗脱”渎职和泄密两个罪名，但白宫之路仍有阻滞。尽管班加西案的国会调查报告不聚焦她，但报告提到，被恐怖分子杀害的史蒂文斯大使造访动乱中的班加西，是在为时任国务卿希拉里计划中的访问铺路；尽管“电邮门”侦办完毕后FBI不建议起诉她，但FBI发现其私人服务器上有113封邮件含有当时就定义为机密的信息（希拉里一直否认曾用私人服务器收发带有机密标记的邮件），而且她老公克林顿在结果出来前“私会”女司法部长之事，也贻人口实。这之后，美国国务院为了避免袒护之嫌，已宣布恢复4月份暂停的电邮门内部调查。

最后有必要提及的是，刚刚过去的独立日长周末，“罪恶之城”芝加哥66人遭枪击，其中5人死亡。从今年初算起，该市已有约330人遭凶杀，超过纽约市和洛杉矶市的总和。这种常态背后，是该市绝大多数枪击与已知的犯罪团伙成员有关。其实，美国市区的持枪凶杀案中，75%的死者都有过犯罪史，很大一部分是死于黑帮火并，可以说是死有余辜。而警察作为民众最后寄予希望的安全守护者，尽管在执法中屡有走火，被大规模枪击却是国家的耻辱。

公平地说，某些白人警察种下了“种族歧视”的“因”，但“横尸街头”的“果”不应由大多数无辜警察来尝。警察不需要介入党派政治，却日益沦为“党派政治极化”下种族仇恨的受害者，这是表面温情脉脉的“狗哨政治”破产后更令人担忧之处。

因为美国的种族鸿沟再次赤裸裸暴露，自里根以来的共和党正统派常玩的“狗哨政治”伪装术因此失去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