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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刺激,叫当年坐过重庆出租车

时间:2024-05-04

beebee星球

在重庆,每当出租车司机踩下一次油门,夜晚的渝州路就会生出一道罡风。裹挟着万州加油站的余息,却不惊扰一片落叶。

据说,赛车手们常常会渴望成为一名重庆的出租车司机。

因为有种说法是,一旦谁拥有了那辆黄色怪兽,谁就是传说的终点,速度的尽头,季风的起源。在这片重庆森林中,他们快到模糊。

上周,当我被睡梦中的男友踹下床时,我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思绪回到了去重庆出差那天。

那是一个周二,正午。我如往常那样乘上了一辆出租车,三十秒后,我的眼前却似乎只剩下一片黑暗,像是无垠宇宙爆炸前的亘古长夜,不曾拥有一粒星光。

我失明了。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五十年——我仿佛听见师傅稍微松开了油门,他对我说道:“如果速度超过了光,你说,你还会看见光吗?”

我觉得我爱上了他。

这个故事在出租车猛然飞起又沉稳落地的那一刻结束了,我恢复了视觉,又看见了光,也听见了最后的鸟鸣。只是在飞起来的那一刻,我企图大喊刹车,但穿着花衬衫的出租车大哥转过头冲我狡黠一笑:“刹车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勒是雾都。

重庆的第一代出租车全是清一色的奥拓,当地人亲切地称呼他们“拓儿”。

上坡、下坡,波浪坡,二挡起步,转速立马上5000,他们收放自如,稳如泰山。

经过几十年大坡大浪的洗刷,很多师傅会在下坡时打开自己的歌单,当Malcolm Young聒噪的吉他声响起,他们就直面这个世界的真实,全然不顾乘客的尖叫和哀求,又一次冲进了这坡浪中。

常年在外务工的小李则对拓儿车司机们的善解人意赞不绝口。

“半夜下火车,叫个拓儿去女朋友家,师傅瞬间心领神会,一路漂移,等下车的时候我手心全是汗,生怕大好年华就这么交待了。”

从漫画走出来的藤原拓海们则沾沾自喜,“我们重庆考驾照科二侧方停车得侧身漂移进去,不然就算挂”。

重庆的出租车司机从来只与自然比拼速度,与人的交流通常是用拼车作为媒介,俗称“打组合”。

作为重庆拓儿一员,这个项目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车来人上,关门即走,很是炫酷。

小李下飞机叫了个拓儿,上车后就睡着了。半路迷迷糊糊嗅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一睁眼,拓海2号正跟这陌生气息的主人聊得眉飞色舞。脚下的油门不仅没松,反而踩得更欢脱了。

“开140,吓死我了,也不知道从哪儿上来个人,我让司机慢点慢点,一到了120就又飙起来了。”下车后,小李一边掸着裤子上的灰一边说。白T恤上两道黑黑的安全帶印是司机赠予他的礼物,此程不为虚行。

旁边的一对夫妻也想上车,从未坐过飞机的他们窥向车窗,试图确认还有足够的位置。

放心,我现在就给你起飞,就是飞得有点低。

毕竟起步价十块钱,可以体验到坐战斗机的感觉。你说值不值?

那留存在记忆里的四轮黄色飞机,是一个时代的结语。国家和城市发展日新月异,不知不觉,成都到重庆只需要两个小时,我也再没体会过贴地飞行。

不过,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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