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新西兰〕彼得·托马斯
三年前的一天,奥克兰市阳光灿烂,我和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去当地温泉浴场游泳。我正在买票,一个小伙子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有个4岁的孩子,”他惊慌失措地说,“他溺水了,要死了!快叫救护车!”
我转过身朝泳池跑了过去,那里围了一群人,家长们把吓坏的孩子们都领到了一旁。慌乱的人群中央躺着一个瘫软的小男孩,没有生机,他的爸爸跪在他的头前,发疯般地喊着他的名字,旁边站着个年轻的救生员。孩子的妈妈急得坐立不安,她的朋友安慰着她。孩子的嘴唇和手脚开始呈现出青紫色,人们无奈地看着。我不是医生,但懂得一些救护知识。
“气管,应该检查一下是否干净,孩子刚才干什么了?”我喊道。人群里有人说了句:“他刚才在吃香肠。”
我掰开孩子的嘴,看到他的嗓子里还露着香肠头。我伸进手指,把它拔了出来。
“你们刚才怎么救的他?”我问。
“我们给他做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我知道,他们那样做只能让更多的食物涌进孩子的气管,现在等救护车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必须清理孩子的呼吸道,你会不会用膈下腹部冲击法?”
救生员没说话就把孩子背向抱到胸前,双手连续敲击了几下他的上腹部。他把孩子放在了地上,我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口腔。随着我从他的嘴里掏出了又一截香肠,孩子的身子轻轻抽搐了一下,然后呕吐起来。看到孩子的身体有了些反应,我缓了口气,但是孩子的身体仍然在变紫,没有生命体征。
救生员又往孩子的嘴里深深吹了口气,但是他的小胸膛还是没有鼓起来,现在男孩的身子已经变成深青色,我看到他的妈妈坐在地上失控地大哭起来。
“你们一定要救活我的儿子。”孩子的爸爸看着救生员和我,央求着。“是的。”我回答,但是我心里没底,我从没遇到过这样严重的情况。
“心肺复苏术做了?”我问。
“是的,我们试了几次,”救生员回答,“但是我不能再做了。”
“现在你做这个才真能救他的命。”我说。
救生员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开始又做一次心肺复苏。这次,男孩的肺鼓了起来,真不容易!救生员反复给孩子做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没有停下来,我测试着孩子的脉搏,观察着他的生命体征。
就这样,仿佛过了漫长的一生时间,小男孩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在他的脖子上摸到了一下脉动。
“停止!”我喊道。孩子的妈妈和爸爸盯着我。他们肯定是认为我们停止了努力,要宣布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亡。“他现在有了一点兒呼吸。”我解释说。孩子的胸脯起伏很小,但是当我把他的手放在孩子的脖子上时,孩子的爸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又过了一会儿,孩子的眼睛睁开了,他的喉咙动了动,下巴还很紧。最后一截香肠带着一些血丝被掏了出来,孩子还吐了几口液体,然后是粗重的一下深深的喘息。
“我想回家。”孩子声音微弱地说,接着哭了起来。我们盼望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这四个字。
我曾经接受过10年的救生训练,只有这次真正派上了用场,但一次就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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