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5-04
陶大贝
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国人,又有谁不热爱茜茜公主呢?
一切就像童话,英俊的国王弗兰茨与美丽的茜茜一见钟情。
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有别的娱乐,常常逃了学,一场一场地赶着看《茜茜公主》。
在二十年后,居然与维也纳相逢,在茜茜博物馆追寻她当年的遗迹。
有什么比脚踏梦幻之地更诱人呢?身边那一整堵电视墙上,正一遍遍重放着那些我几乎可以默诵的画面。
而童话与现实迥异。茜茜几乎是19世纪版本的戴安娜王妃。这个有着巴伐利亚自由气质的女子,以美貌与魅力赢得了民心,她在乡下无拘无束地长大,因为自由而获爱,也因为自由而寡欢。婆婆苏菲皇太后看不上这个野丫头,一度夺走了茜茜对孩子的抚养权,使得她与子女关系不睦;其惟一的儿子鲁道夫精神抑郁,童年时枪杀了猫,成年后则枪杀了情妇后自杀。茜茜的丈夫也并没有忠贞不渝,银幕上多情英俊的国王,现实中总是情妇相伴。
茜茜常常找借口逃离,逃离宫廷的繁文缛节,也逃离作为一个妻子,乃至一个皇后的国家责任。她死在流浪的途中。在日内瓦,一个来自意大利的无政府主义者用一把锋利的锥子刺进了她的胸膛。
博物馆中,悬挂着经典的茜茜肖像,其真人要比扮演她的明星罗密·施乃德更加光芒四射。精心梳理养护的长发上,钻石如星星般明亮。她已收斂了桀骜不驯的热情,神情严肃,有距离的端庄。
绝望的皇后生涯中,茜茜近乎自虐般地瘦身。传说她曾经顶着烈日,在一条被废弃的军用公路上徒步走了七个小时,只喝了一杯橘子水。在博物馆的橱窗里,茜茜的剪影我见犹怜,另一尊仿真茜茜雕像上,还套着茜茜生前的衣裳,令人窒息的小腰身,芳华绝代。
展览以那把致命的锥子结束,锋利的刃上犹自闪着冷光。从轰轰烈烈的爱,到无声无息的死,茜茜任性地度过了一生。
在茜茜博物馆里,无处不在的是奥匈帝国的显赫。底层是皇家的金银器闪烁,那些来自中国,堪称绝色的青花瓷器满橱满柜。二楼则是各种功能的皇室寝居,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华贵饰品。嫁入帝王家的茜茜锦衣玉食,除了幸福。
如今,奥匈帝国的大厦已倾,茜茜的魅力却永存。参观者络绎不绝,曾经举办沙龙舞会的厅堂依然华丽,红色的地毯一层层铺过了长廊,两岁半的女儿兴高采烈地在地毯上爬来爬去,她问,妈妈,这是谁的家呀?我温柔地回答,这是茜茜的家。女儿问,茜茜是我们的好朋友吗?我说,是的是的,茜茜是妈妈的好朋友。
(叶玉章摘自《中国新闻周刊》图/潘英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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