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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永平诗歌

时间:2024-05-04

漫步在星月之上

湖水里倒映着梧桐

灯光以及明月和繁星

没有一丝风声脚步声鸟鸣声

一切都已经安睡

星空和湖水宁静而幽深

那里有我们不知道的事物

散发着神秘的信息

他漫步在湖畔

仿佛漫步在湖水之上

漫步在繁星与月亮之上

他试图与那神秘宁静的气息

进行无声的沟通,交谈

他头顶上的星空和脚下

湖水里的星空之光交相辉映

在星月光芒中他的肉体消失了

唯有一丝灵识在星空中游走

他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

也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别出声,让我们去看水火鸡

别出声,让我们去看水火鸡

它们正在池塘里忙碌着呢

一只在水中到处游来游去

寻找适合建筑新家的材料

现在它嘴上正叼着一根枯黄的水草

迅速地游向它们新家的地方

别出声,让我们静悄悄躲在树后

看另一只正将水草铺在新床上

并用嘴梳理,双脚不停地踩踏

就像我们将被生活揉皱了的床单抻开抚平

别出声,让我们欣赏一下它们的新房

那是建在长满水芹的绿丛里

一个圆圆的窝,而且有一条

是它们在水芹丛中踩踏出来的

绿色小径一直通向水边

这就是它们新建的绿色乐园

别出声,让我们看看它们怎样开始美好

生活

除夕的冰灯

我父亲站在除夕的黑暗中

我看见他把一盏冰灯放在院子里

那冰灯是一个圆形的冰坨子

是用铁皮水桶装满水

放在寒冷的院子冻了一夜

然后再拎进温暖的屋里慢慢地化开

直到将一个圆冰坨子从水桶里倒出

并在上面打开一个洞

把里面没有冻成冰的水倒掉

一个冰灯便做成了

他弯下腰把一根白色蜡烛

从冰坨上面的洞口放进去

然后用火柴点燃,一瞬间

烛光便从冰中漫出来

照亮了整个小院

照亮了父亲那时还年轻的面庞

照亮了我们那时还好奇的眼睛

直到我父亲离开那个小院

直到那盏冰灯又还原成水

鸟鸣

蝙蝠还在池塘上空盘旋

也许它们整个夜晚都没有回家

鸟鸣从远处传来,那声音

好像一个赶夜路的人的脚步声

在清晨的雾气里忽远忽近地响着

有时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眼走过的路

又继续走或在一个地方驻足

等待阳光出现把所有的路照亮

有时像一个问路的人一下一下

有气无力地敲着你的窗户或房门

仿佛熬了一夜的人,耗尽了精气

声音缓慢而低哑,然后停下来

像一个人静悄悄地站在你的门前或窗下

侧耳倾听和等待屋里的人回应

这鸟鸣把我从寂静里领回尘世

一起走进清晨的雾气中

在尘世

这人生是早就为你虚构好的

只是你被蒙在生活的鼓里

只是你不知道你会走哪一条路

假如你知道的话,那你的人生

将会没有任何的神秘和意义

所谓人生的意义就是没有意义

这人生的路上充满阳光和落叶与雪

但阳光未必会照亮每个人的一生

而落叶和雪忽然间会将你覆盖

这幸福是虚构的,它源自人的一厢情愿

有谁不期望幸福,在世俗的生活里

有谁不羡慕幸福,在嫉妒的眼神中

但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构的,包括你的痛苦

和幸福以及这尘世所有的事物

在来与去中

这伪装物将他真实的一面掩盖

要是将它们全部脱下他会立刻原形毕露

有时他会脱得一丝不挂,赤裸相对

在漆黑的夜里,在没有人的时候

那时也许是他真实的一面,但仅仅是一面

并非全部。他真实的模样他并非认识J

在来与去中,他们都是陌生人

【小对话】

唐晋:为什么会有这一组诗?

马永平:由于独自生活多年,内心深处确实感到孤独,所以拿起笔记录下对生活瞬间的感受。

唐晋:第一次读你的诗,我当时感觉这是“真性十足,不是技巧一路,但意蕴很深”的作品。赵泽亭认为你身上有佛罗斯特的影子,那种简真质朴的力量。你对佛罗斯特怎么看?

马永平:我是一个实在的人。对人我是真诚的,对生活也是。我从来不多言多语。赵泽亭对我的诗的评价我十分感谢!我不能与佛罗斯特相比。佛罗斯特的诗平淡中有惊奇,但并非没有技巧。

唐晋:我们来谈谈你《漫步在星月之上》这首诗。从某种角度读来,它可以成为瞬间心绪的写照,因此有散文化倾向。或许是体验为先的原因,你在表述中反复强调自我的灵识,它是一种记忆作品吗?

马永平:《漫步在星月之上》这首诗,是我在深夜坐于玄武湖畔打坐后所写。那时天空的星月和湖水里的星月交相辉映融为一体,而我感觉我的意识在星月之上行走,但我又不知应该去往何处。这是一种意识脱离肉体的体验,玄而又玄的。

唐晋:感知星空,思维一般就会获得相同的广阔。这一点在梭罗、奥尔多·利奥波德等学者那里已经得到充分验证。你在日常生活中,关于身边自然的浸入与沉想占有多少时光?而这种“合乎年纪”的要求,是你一度时期内思考并创作的中心吗?

马永平:在日常生活中,我对大自然和各种风景比较感兴趣。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出去到周边的景区看看。感知星空可能与打坐有关。走进自然,人的心境有时会突然打开。

唐晋:南京是一座现代化程度极高的城市,无疑也是自然环境比较理想的一个地域。对于一些诗人作家,来自童年的深刻印记也许一生也无法忘却。你是在东北长大的,显然我们知道那里与这里是两个概念。不仅仅是自然的、人文的不同,你所经历的一切,可能在今天会面临一些价值重估。这是你在诗作中显得比较自我“封闭”的原因之一。我注意到你的活动范围基本是固定的,你是有规律的人,内在感很强。这使得你的作品有较为浓重的敏感的调子。

马永平:是的。南京与东北从各方面都是不同的,比如气候,文化等。我的诗确实有局限性,它源自我的生活和我的视野。

唐晋:湖南远人评论你的诗作“是没有面具,更不需要所谓技巧的真诗。真诗就是让我们猝然面对时,就立刻感觉神魂都在震动的诗。它说出的不仅是永平大哥的个人经验,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诗歌以最简单、最质朴、最准确的方式,看似轻松又决不轻松地为我们揭示了人生的真相。”我觉得实际上你在作品中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对记忆作减法”。你回避了很多事物,显示出一种专注力和禅意。

马永平:是的,与我的性格有关。我直爽,表现在诗歌上便显得简单直接。大部分是我的童年记忆,也与修炼多年有关。

唐晋:你的《在尘世》,还有《在来与去中》,透露着一种刹那的“哀心”,如同日本的“物哀”。它与你内心长期的静养有关。生命感知季节,你在其中看到自身的某种无奈,看到命运的真实性。有时候,你通过梦境来涉入童年、复述童年,这样的回溯表征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实质?

马永平:还是与静修关系密切。在修习中感知不同的生命状态,对人生,对梦境以及对童年的记忆在梦中的出现。其实都是对人生境遇的复述。

唐晋:在南京和在任何地方,对于表面的你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你和兄弟永波互动的频繁,事无巨细,说明你的日常生活是孤独的。孤独是一种力量,这使你的心变得更加细微,也让你的空间变得更加广大。希望继续读到你的优秀诗作。

马永平:有时和我的兄弟们在一起,自然地会谈到很多过去和现在的生活。但我总是觉得孤独,我想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生命个体,孤独是不可避免的。谢谢唐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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