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印象——村民

芮　风

黄河的滩涂散发出干涸的腥臭

那年，村里只嫁姑娘不娶媳妇

村里的二流子好久都没有烟抽

姐姐在一个清晨对着圆镜梳头

太阳升起前，她挨家挨户敲门

她扯着嗓子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老人在午后给烟袋塞着干树叶

他们蹲蹴在躺倒的电线杆上议论

议论谁家的羊夜里进了他们的菜地

下午14时我在黄河水里嬉戏

上岸后不敢回家：一只鞋不知去向

下游一个孩子上岸时满嘴泥沙没了呼吸

十几年前

二流子不知道自己将在严打时被枪毙

姐姐不知道后来将被城里人称为民工

老人不知道几百年前的羊也同样吃菜

这一天，黄河边上的人们都不知道

我会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将他们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