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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浪漫主义(组诗)

时间:2024-05-04

陈律

唯一的浪漫主义

大气消失了

群星真纯、艰险

你的海洋

你的井水

抛开大地

向左!旋转着上升

直至世界末日

世界末日之后

这全新的形而上学之途

乃知识时代唯一的浪漫主义

胜 利

从青年起,他一直追求胜利。

想作为一个诗人,像奥古斯都那样举起手。

此时,天快亮了,

一直坐着的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又一次,想像奥古斯都那样举起手,

却感到身体在老去。

窗外的雾涌进来,

轻轻说:“永远,我们追随你。”

水 晶

有时我觉得,我并非中国人,

也非世界上的另外民族,

我也并非用汉语写诗,

我只是,一直都在梦想。

但事实是,并没有什么天亮,

我也越来越失去雄心发出的高音。

我不再信任人,

不想与他们有灵魂的交道。

在我心里,那种具体的对人的情感已经没有了。

或许,这就是夜,

但夜没有任何意义,

这不是我的命。

或许,唯有此,

我才能成为一块水晶。

出埃及

那么,我完成了吗?

不,我还没触到那个拱顶。

大约还有一只高举的手臂,

和它高举的火炬的距离。

因此,航船呵,

请让承载你的波涛更汹涌,

让我生命的基础,

来到命运中所有不确定的中心。

作为一个质朴的诗人,

我不相信它是悲剧。

它不是还乡,

而是出埃及。

那星空深处的中国,

才是我的祖国。

傲 慢

活在这个暴力、愚钝的世界

诗人,很多时候你关掉了声音

那匹奔腾的白马是无声的

因为你对大地总是那么傲慢

新 生

新的世代已经开始。

爱喝白兰地的男孩穿上鲜黄雨靴,

去往昔无法萦怀的宇宙寻找那只红桉树林里的小花猫。

她野蛮的小爪子爱扑打纯洁的身体,

以至于新生的血珠不断闪亮着问:“我这是在哪里?

莫非爱是自天空不息的萦念升起的湛蓝——最高的不确定?”

但如此纯澈的形而上学对胖胖的她仍然不给力。

“哼,你不够爱我。为了学会怎么爱我,

汝当去总是点灯的深海拜访已是蓝鲸的耶稣,向更胖的他学习爱的密宗。”

这使男孩想起过去,为重淬自己无法探知无限的人生

一直苦思的一首诗,

为此,他读完了所有古典作品。

历经艰辛,见到了古老的导师——在地狱的绿草地上继续勉力的马基雅维利。

他唯一的爱人是祖国,唯一的方法是政治。

这沉雄、热切的古罗马战士如此渴望胜利,就像过去的他如此渴望光荣——

常独自在冬夜雨中,领略被街灯辉映的如此崇高的中国雾霾。

“但小花猫是对的,新的世代已经开始,

当爱的根茎生长,专心的我听见。

我,应该是她心中静下来的纯梦,

那根使她感到幸福的紫铜——崭新的,比所有彩球还高的天地之柱,

她爱上的那个灼热的大地上的新生。

为此,寒夜里,

我要造一艘破冰船。”

可 能

在这个人已经完全遗忘,完全适应了暗夜,

因而似乎又开始赢得地上的自由,

人似乎又重新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时代,

在这个聪明人遍布的时代,

你听到和读到的诗多是鬼魂傲慢、敏感的自语。

只有作为他们君王的不为其所知的更暗黑的你,

从一个恐龙般过时的形而上学者,

盲眼地来到更早期也更专制的神学,

觉得写一首原始的,战胜了自己,

战胜了以往全部文学史的诗是可能的。

纯 诗

在恐惧、愤怒中得宁静——

这是我。

我的恐惧、愤怒实际上空灵而无羁。

这种进程的节奏,与悲剧不同,

只有我,和我,

并无命运监督者(他)的神秘停顿。

这般过于急剧而无法平衡的开始与结束,

应该就是异乡人在旧大陆写的颤抖的纯诗。

人性中没有纯诗

小船泊岸。因为我已厌倦了再往前探索。

但远方湖面发生了什么,让我不禁又转身?

一条美丽的红龙从湖底来到蓝色天宇,

告诉我,它是我不可能理解的宇宙的伦理,

“人性中没有纯诗。”

一直,我的人生

一直,我的人生有很多烦恼

这些烦恼,有时像一朵朵云

在这绿色仲夏夜,亲爱的她们来到我房间

说我壮丽的人生是她们向往的歌剧

自 省

——向波德莱尔致敬

四十四岁,我或许具备了献身伟大诗歌所需要的孤独

但我仍不够专注

那种原始的,像十九世纪的火车头

笨拙、沉缓地向着群山前行的专注

中 午

客厅里满是百合香味,

卧室花瓶插着五枝粉色玫瑰。

晴朗冬日,阳台上的男人望着蓝天,

一只昨晚吃的花蟹,

似乎还在他体内向虚空中费解的金字塔前行。

毕竟复活是这位优雅的航海者最大的愿望。

这朴实的中午还会停留很久。

自 白

没什么可说的

我的一生就是这样

恐惧、厌倦是我的母亲

自然与爱是我的父亲

偶 感

所有烦忧都是美好的

黑暗是美好的

地獄也是美好的

兄弟姐妹们,我们必须这样认识

愿我们是活在这浩瀚的无常海洋中的蓝鲸

延 续

窗外,又阵雨了

我听到了雷声

我喜欢这雷声

沉闷、阴郁、绵长

充满辽远的诗意

让我想起,人生中

我做了很多迫不得已之事

它们正在延续

幻 觉

坐在这里,不知还有什么歌可唱

我爱所有人,又与所有人远离

直到一个金色午后,你推门进来

那么直接地走进我的心

平 静

这是黎明前。

窗台上,有一只未曾碰过的苹果,

疲倦的他有了平静。

那是大海终于又在大海上航行。

歌(三十六)

听,人们开始听那首新生的歌。

海岸芭蕉林里的公鸡啼鸣着——

只有迷路了,才能找到那儿。

或许,这次出海后我会写一部导向神圣的他人的史记。

噢,亡灵岛灿烂的火花,一定就在这儿了!一定就在!

就要触到这总是对我全部的经验说不的赤裸!

当某种大写的绝无回声的例外觉得我真死了,

听,究竟谁会像一只超越伦理的老凤凰,

轻轻摇晃婴儿已经出生的邻居家的摇篮,一边哼唱。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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