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期刊杂志

烟花七月

时间:2024-05-04

陈鸿

一、烟花逼近

我们生活的城市宁波地处沿海,几乎每年都要经历台风的考验。八年前威力巨大的菲特台风造成的巨大损失,让宁波人记忆犹新。那时,我还在街道工作,也经历了几天几夜的抗台。今年的台风澳门同胞取名“烟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李白写的“烟花三月下扬州”,有着十二分的诗情画意,但烟花台风尚未登陆,其外围就在中原大地造成了特大暴雨水灾,人员伤亡惨重,一时举国震惊,也引起许多人对烟花台风的担心。

随着烟花台风的临近,全市抗台的气氛愈加紧张。按照组织安排,各党群机关均组建援助突击队,奔赴基层一线。我带文联党员突击队一行赶赴洞桥支援。突击队有个统一的响亮名字:红海突击队。

7月24日是个礼拜六。镇领导召集我和政法委带队负责人商议方案,提出让同志们入村,我和政法委负责人分别在派出所和镇里坐镇指挥。我提出文联同志人不多,最好全部集中到一个村,方便联络沟通,在一线也可多做些实事。镇领导乐观地说,今天天气尚好,台风还没有到,你们先到村里报到,今晚呆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你们还是先回城,可以第二天再赶过来。

树桥村位于214省道边,当我们抵达树桥村时,村口的元贞桥泵站正在日夜排水,桥一侧是湍急的鄞江,河水已经接近了桥洞,与桥另一侧水位相差一人高。这个村位于鄞江河奉化江汇入口,鄞江河的对岸是上水碶村,是同来的区政法委与巡查组同志支援的村。洞桥地处广袤的平原,是海曙西片区地势最低洼的地方,上游是方圆数百里的四明山区,已修建了皎口和周公宅两座大型水库,两个水库汛期泄洪时,流经洞桥的鄞江河和南塘河水位会迅速暴涨。洞桥常年饱受水灾,而地处鄞江河与奉化江口的树桥树又首当其冲。

虽然天色阴沉,但并没有下雨,我们在村干部陈国平陪同下,一起踩着田间泥泞的小路巡查,重点是查看鄞江河。这里正在建设一条堤坝,大部地方已经建起了钢筋水泥坝,几辆挖掘机正在日夜加班垒土堆坝。

当我们巡查至一座大桥时,看到大批轿车停在桥的两侧,原来是镇上的明月小区已经进水了,水位还较深。望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在这片肥沃土地上,生长着稻米、茭白、梨树,还有知名的八戒西瓜。想到也有可能被淹,我们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抽紧。

午后,同志们继续巡查。这时河水已经与元贞桥面齐平,水流不断从水泥地面、墙壁缝隙中涌出,水位上涨明显。

下午四时,我们突然接到上级指挥部下达的命令。原来受连日暴雨影响,上游的皎口水库和周公宅水库压力巨大,不得不进行泄洪,下游的鄞江河水位将暴涨,决定要对树桥村村民进行转移。情况瞬间变得非常危急。面对突发情况,我召集文联几位同志紧急商议,决定让女同志开我的轿车先撤离,男同志留下来协助村里抗台。

树桥村人口较多,本村人一千三百名,外来人口上千名,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转移群众压力巨大。联村干部李委员已到村委会,共同召集村民组长和党员骨干召开紧急会议,再三说明即将到来的洪峰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将淹没整个村庄,群众必须立即转移。村民组长和党员骨干立即行动,三到五人一组,摸黑挨家挨户通知群众转移,有条件的尽量投亲靠友,没有条件的可以撤到镇上三个安置点,尽量将家中冰箱、洗衣机等贵重物品搬到二楼,以减少损失。还强调撤离期间,村里会安排村民骨干负责邻里守望,保护村民家中财产安全。

按照计划,今天晚上动员老弱病残者先投亲靠友,明天上午再进行大规模转移,到中午全部完成转移任务。

二、午夜铃声

等我和同事徐红辉从村里回到临时住所,已是晚上十点。听得外面开始刮风下雨,雨水越来越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台风烟花对我市影响遽然加剧。

午夜十二点左右,突然响起的急促手机铃声将我叫醒。是镇上吴书记的电话,他声音严肃地说,现在情勢万分危机,你们必须马上向联村的李委员报到。

打通李委员的手机,李委员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欲言又止。他说,上游水库放水的时间突然提前,村民必须马上转移,你们若来了,要做好可能走不了的准备。

我略怔了一下说,我们马上赶到村里。他说,那好,七八分钟后有辆车来接你们。事后才知道,当时他们已有最坏打算,如四明山降雨量持续增大,水库只能加大泄洪量,极可能会发生房屋冲垮,人员伤亡的情况。

当我和同事徐红辉到达宾馆大厅时,面包车已停在宾馆大门外面。狂风暴雨没头没脑地扑向我们,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面包车在雨夜中狂奔,很快抵达村口。元贞桥已经被水淹没,人们在桥的两头垒起了沙包坝拦水,我们只能蹚水进村。

向李委员报到后,我们马上赶往村文化礼堂。大批村民已经集中在那里,等待乘坐安排的车辆撤离。由于人数太多,许多群众站在礼堂门廊下,等到撤离了一批人,我们才挤进礼堂内。

临时抽调的车辆十分紧张,每次车辆到来的间隔时间较长,每批又只能乘坐三十人左右。焦虑和不安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大家都巴望着早点离开,现场一时有些混乱。经简单商量,我们开始在礼堂内大声宣传:大家要让孩子老人妇女先行,男人和青壮年后走。请大家放心,政府会保证每个人全部安全转移,安置点已备好食物供应。人们听到宣传,开始自觉闪开道路,让体弱幼小者等候在门口附近,现场开始变得有序。

由于车辆受阻无法进村,只能在元贞桥头等候。每当一辆车到达时,人们必须顶风冒雨走上两三百米路程,人群有尚在襁褓里的婴儿,白发苍苍的老妈妈,坐着轮椅的残疾人……队员们扶老携幼,一趟趟地出入风雨转移群众。当得知一位九十多岁的妇人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时,马上派出两名队员从很远的家中一路背过来。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共同努力,在礼堂的群众终于全部转移,刚才还人头攒动的偌大礼堂一下子变得空荡荡。当我们顶着狂风暴雨走到村口时,一般车辆已无法进出,我们乘坐一辆镇上的消防车离开。一路上,风雨更大了,它吼叫着,狂躁地肆虐着大地上的一切。沿途许多路段已被淹没,一辆辆汽车浸泡在水中。

三、冒险救援

等回到临时居住的宾馆,已是次日凌晨四点多。我们居住的这家宾馆设施比较落后,卫生间墙壁剥落,还没了一扇门,空调时好时坏,雨水不断从窗户过大的缝隙间渗入,将临窗的大片地毯打湿了。

听着外面猛烈的风声雨声,仿佛天摇地晃,几乎一夜难眠。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六点,天开始蒙蒙亮,我透过窗户一看,昨天还车水马龙宽阔的鄞城大道,此时已经完全被大水淹没,而且水势还在不断上涨。我对同伴说有可能断水断电,边说边马上烧开水,泡好房间内仅有的两桶方便面,匆匆吃完。接着洗脸上厕,叮嘱都要上好大号,否则一旦断水,房间内便臭不可闻。

房间只有几瓶矿泉水、饮料,已没有任何吃的,我打算冒险外出购物。同伴担心地说,外面太危险了,镇上到时会想办法提供食物的。我说,现在四处需要救助,他们一定忙得焦头烂额,不能指望他人,我们先得自救。

我穿好雨衣和一双凉拖鞋,走出宾馆。外面汪洋似海,宾馆门前的汽车全部浸泡在水里,马路对面的工厂也全部进水。路过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水深已至大腿根,水流滚滚从南头流过来,想必是鄞江河满溢而出。周边几个小店的食品早已被抢购一空,好在经热心路人指点,终于在附近一个大点的超市购得面包、馓子。

回到宾馆不久,果然是先停电,不久又断水。好在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省省吃,啃面包喝凉水,可对付上两日。在后来的几天,宾馆里仅提供一次矿泉水,一直没有提供任何吃的。当在微信群里看到有人晒天天在吃泡面时,竟然有些羡慕,因为早上吃的那碗泡面,是后来两三天内吃的唯一的热饭,整日喝凉水,泡在冰凉的水中,我也连续拉了几天肚子。

随着风雨越大,宾馆四周水位迅速上涨,小汽车没顶,上午还有汽车冒险通行鄞城大道,现在普通机动车完全断行,根本无法外出。只偶尔有一两只冲锋舟或消防车辆驶过,听说消防官兵已赶到洞桥,开展营救被困群众。说来也奇怪,洞桥和四明山一带暴雨如注,城区有些地方却下雨并不多。

灾情走向不明,树桥村情况不明,我们困在宾馆焦虑万分。到了下午,有政法委和巡察组的同志陆续从上水碶村撤回来,他们十多个人分成两批轮班支援。其中赵一同志曾是我的老同事,他全身湿透如同落汤鸡。战友们整日汗水雨水交织,浑身黏乎乎难受,本想回来能洗个澡,没想宾馆断水断电。

大多战友带来的换洗衣裳已全部湿透,又因宾馆断电不通风,一时也无法晾干。好在气温高,大家在室内袒背光膀也无大碍。有的战友干脆挑件半湿的衣裳,穿在身上用体温晾干。还有的战友发现房间里只有两桶泡面,无开水可泡,一时无东西可充饥,我们把购买的面包匀些给他们。

这时,我们从新闻中得知洞桥全镇被淹,涉及20个村社、5万人,平均水深一米,洞桥群众、企业正饱经水患之苦。后方的同事十分关心我们的安危,不断发来信息,询问我们的情况,也告诉我们市委彭佳学书记、中央电视台已经来到洞桥。这也说明洞桥水灾的严重程度。

同事童剑峰打来电话,他联系上民间红都救援队,可以提供救援支持。我联系了救援队队长赖元元,并向他说明洞桥是整个城区受灾最严重的乡镇,急需救援。赖队长告诉我,他们男女队员一行十二人,驾驶两辆专业车辆,携带两只动力冲锋舟,现在鄞州,争取今晚设法赶来支援。

傍晚时,风雨似乎小些。得知烟花还在舟山一带徘徊,明日又逢天文大潮,我们担心灾情会更严重。仅仅两日,情况突变超过我们的想象。我们在心中默默念道:洞桥加油!树桥挺住!

四、涉水进村

第三日凌晨四点,天色微明,已风停雨住,屋内被雨水浸湿的大片地毯,正发出阵阵腥臭。远望西边的四明山,仍然笼罩在大团的云雾中;又观察道路上的积水,水位还在上升,说明上游水库还在泄洪。整个洞桥陷入一片死寂,似乎没有任何生机,只有临时路标在不时闪着微弱的灯光。东北方向是宁波城区,远远望去隐约一片灯火璀璨。为了安全,洞桥整个区域早已断电,也几乎断水,洞桥业已成孤岛,我们居住的賓馆也成了一个水中孤岛。

我昨天就想涉水回村,但对洞桥地理方位一点不熟悉。查了下百度地图,才发现上水碶村与宾馆同在鄞江河北侧,离我们居住的宾馆大约三四百米路。而树桥村在鄞江河的南侧,距离两公里多,现在又全部是不知深浅的水,想去树桥村更加困难重重。

得知红都救援队凌晨出发,清晨已经到达洞桥高速口,现正赶往树桥村。我不再犹豫,立即收拾好全部行李,准备尝试涉水回村。到了宾馆大厅,顺手摸了一根扫把,当成试水深浅的工具。

尽管是盛夏季节,但双脚蹚入水中,立即感觉冰凉入肤,水温比昨天冷了很多,想必是高山水流的缘故。面对汪洋一片,本想走较高的人行道,有位蹚水的高个路人提醒说,尽量走马路中间好,走路边容易掉进无盖的窨井里。我说,你有安徽口音。他笑着说,我是阜阳王家坝人,老家年年发水,我们都有经验了。

这条鄞城大道两边多是工厂,家家进水,水面上还漂浮着几只油桶。这时,有一辆高大的挖掘车正在水中驰行,不时救起水中群众,车斗坐着四五个人,车身两侧又站着四五人。铲车车高力大,威风凛凛的模样,让人不由想起战火硝烟中的装甲车。为了躲避消防车和挖掘车激起的巨大波浪,我必须时不时离开路面,躲到行道树边避让。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一路蹚水来到了立交桥下,桥下积满了水,没有人敢涉水经过。我试了试水深,又问了路过的人,他们都说水太深了,劝我不要蹚。我翻越栏杆,到了道路的另一侧,这里的水同样很深,又重新翻过栏杆走到立交桥上,桥上两侧停满了长龙般的车辆,立交桥近十米高,根本无法走到下面的214省道。

好容易走了一半路程,就此放弃,我很不甘心。正在这时,看到有几位同志拉着一艘皮划艇,一问是派出所的同志,恰巧也是前往树桥村营救一名女同志,于是结伴同行。民警告诉我,现在连镇政府都已停电,派出所备有发电机,还有电有水,已经挤满了人。

皮划艇没有动力,行进速度缓慢。过了一会,那辆挖掘车驶来,与开挖掘车的苏师傅交流后,他答应送我们到树桥村。皮划艇放在挖斗上,我们站在挖掘车两侧,前进速度大大加快。我与这位苏师傅聊了几句,得知他是云南人,在洞桥一带开挖掘车,是个人主动参加救援的。据我目击,短短半天时间,他已经救助了几十人。

当我们抵达村口时,几名红都救援队队员已在那里。一名队员告诉我,道路上到处是深水,他们是几经周折才赶到的。村里早已是汪洋一片,我们乘坐冲锋舟进村,只知道这名女同志住在村公园南边一幢两层楼里,但是村里手机信号不好,现在已联系不上了。经询问几名留守的村民,终于找到该女同志住处,顺利营救出了她。我与苏师傅互留了电话,约定有可能还会向他求助。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满载食品的车辆抵达,这是红都救援队的厢式货车,我们七手八脚地将食品从车上搬下,又搬到冲锋舟上。

满载食品的冲锋舟出现在村委会大院内,院内积水也很深,几名村干部见我又冒险回来了,都十分激动。

这批物资由海曙汇信估价公司捐助。考虑到人多粥少,我们商量分配方案,优先发给村里老人、残疾人。这时,又有人报告村中有人缺高血压药、糖尿病药,性命关天,但若是按规定,必须有医生处方。经与镇卫生院紧急沟通,红都救援队派出队员驾驶冲锋舟接来医生,又逐一把这些救命的药品送到村民手中。

在村委会见到了队长赖元元,他告诉我,红都救援队队员来自江西赣州瑞金。在革命战争年代,瑞金曾是红色根据地首都。全国活跃着许多民间救援队,他们之间也有协作,救助半径一般在一千公里之内,从瑞金到宁波刚好九百多公里。目前,共有7支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救援队驰援洞桥,包括大名鼎鼎的蓝天救援队。

五、八方支援

树桥村村委会由一间平房会议室和一幢二层办公小楼组成,在富裕的宁波平原乡村,算是十分普通的。院内的水已经淹没了会议室和办公楼一层,墙角摆放着的一尊不知何年代的石兽,此时已完全淹没在水中看不见了。

透过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院墙上一行关于精神文明的大字标语,红色的华表部分被淹没。我忽然想起南宋宁波主政人吴潜先生曾在月湖畔立了块水则碑,通过碑上“平”字观察水位涨落,此时也可以通过墙壁上华表,来精确判断水位涨落。

村里百姓说,此次水灾是近40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从他们记事起,还没有过全村被淹没的历史。媒体报道洞桥最深处水位是两米多,其实树桥村的水位最深处已达三米多。

看到村中缺少食品和矿泉水,在中午十二点,我打电话联系上宁波市安徽商会执行会长汤长伟。他听说树桥村的情况,答应马上行动。他们在第一时间成立救灾领导小组,在群里发动捐助,企业家纷纷解囊,与此同时,办公室主任乐亚芬已率人开始采购面包、矿泉水、药品等物资。到下午三点,满载物资的两辆卡车整装出发,可谓神速。

得知他们已经上了高速,村委会信号又时断时续,我们马上到村口迎接,结果一等就是四个小时。原来车队三点就从洞桥高速路口驶出,但运送爱心物资的各类车队排起长龙,异常拥堵。在得知洞桥水深时,商会又紧急调运两辆工程车开进,接转原车辆的物资。

洞桥每条道路都是大水漫盖,很难通行,加之信号弱,导航不准确,几经周折,工程车终于驶到鄞城大道立交桥边,但此处水很深,他们一时不敢贸然通行。

我和救援队队员驾车带着冲锋舟前往接应,想用冲锋舟在深水处来回中转物资。当开到一半时发现水越来越深,我们担心万一车辆熄火,瑞金客人回程会成了大问题。我又联系挖掘车的苏师傅,他正在营救群众,一时脱不开身。正当一筹莫展时,前面传来好消息,企业家们将货物并入一辆工程车,由工程车冒险涉深水开进,终于在晚上七点多成功抵达村口。

卸下的物资堆积如山,大家用冲锋舟一趟趟运到村中,全是村里急需的面包、矿泉水和救急的药品。由于停电已两日,大家的手机和充电宝都快没电了,这让大家十分恐慌。我特意嘱咐带几块充电宝,五块珍贵的充电宝全部给了村干部,快要失联的手机终于续命成功!

这场台风让大家觉得应急装备的重要性,比如在暴风雨中,双手满是雨水,手机经常无法打开,如果基层装备了对讲机、发电机,情况就会完全不一样。

后方的同志和朋友还在不断打来电话或发来微信,他们十分担心我的安危,我也告知大家都平安。同事陈建东书记在下午四点发动缙云商会捐赠物资,商会迅速把130多个缙云烧饼、1000多个缙云酥饼赶制好,连同100箱矿泉水、20多箱面包、100箱纯净水,在消防官兵的帮助下,晚上十点顺利送到洞桥,统一调剂到另一个村。

等晚上回到住所,我才发现两条腿上有七八处刮伤,双腿和膝盖隐隐发凉。想到去年年初疫情期间,在小区夜晚执值连续受寒,膝盖两月多不能蹲下,多方求医无效,直到认识一位民间针灸高手,一针扎下,立马能蹲下,于是拜他为师学习针灸,自己治疗了家人,业已帮助治疗了几十人,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六、持续接力

接下来几天,洞桥严重灾情引发社会上广泛关注,一些热心的朋友陆续联系我要捐赠物资。有热心人士史总要捐50艘皮艇,教育局吴主席、林总等要捐款捐物或者组织一批志愿者。由于洞桥高速路口已经严重堵塞,上级下发通知,要求统一捐助到天一党员服务中心,统一运输分配。又有商业联合会的企业家高嵩打来电话,要捐300箱的矿泉水,便就近联系老娘家鼓楼街道接收。

这几天,红都救援队十二名队员每日转移群众,运送物资,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洞桥四處水漫,几经联系,连睡地铺的地方也无法安排,他们只能在车上将就过夜。全媒体小伙伴胡家骏得知后,顶风冒雨乘坐冲锋舟进村采访。好在第二批十名红都救援队队员又已抵达宁波,立即赶到树桥接力续援。

7月28日,洞桥镇路面除立交桥下,大部洪水已逐渐退去。至中午,连对面的上水碶村也基本退去,个别村已开始通电,一切正转向正常。但树桥村仍浸在茫茫水中,成了洞桥唯一仍淹没在水中的行政村。

7月29日,又经紧急强排,村中水终于基本退却。但村里的情况仍不容乐观,从上游冲下的各类垃圾堆积成山,臭气熏天。陈建东同志又率同事童剑峰、毛培赶来接力,又会同团委召集了十多名志愿者,与村民们开展卫生大清扫。得知村中缺少清洁饮用水,建东同志又协调运来一整车矿泉水。树桥村正逐渐恢复灾前的模样。

“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普通人。”在这场灾难中,洞桥许多村干部家中进水,亲人数日被困,财产损失严重,但他们舍小家顾大家,坚守岗位,日夜奋战。机关干部和许多志愿者冲锋在前,不顾安危,不吝汗水。

当我们的船穿行在水面上,已是云散雨歇,久违的太阳和煦地照耀大地,几只燕子正结伴低飞,附近的林间传来婉转的鸟鸣声,树桥村委会墙壁上,红色华表正逐渐重现身姿。一切都是吉祥的寓意!

免责声明

我们致力于保护作者版权,注重分享,被刊用文章因无法核实真实出处,未能及时与作者取得联系,或有版权异议的,请联系管理员,我们会立即处理! 部分文章是来自各大过期杂志,内容仅供学习参考,不准确地方联系删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