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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凉了人间 (组诗)

时间:2024-05-04

侯范才

芦 花

猛然间,芦苇就高过秋天

岁月的蹄声

正从日历上逼近下一个节气

小雪秋天之上

芦花的身影,压低了多少鸟鸣

北国,一条童年嬉戏的潼河边

齐刷刷的芦花,又一次开满了整个诗行

那些渐行渐远的亲人

曾用芦花给我编织过草鞋的外婆、祖母

还有那位给我生命和大爱的母亲

她们远去的背影,压疼了我温暖的记忆

思亲的路上,那位异乡人

举着白发,脚步匆匆

此时,眼前几片树叶

正像雪花一飘一摆地落下

河边,芦花摇曳

一行南归的雁鸣

正从芦花的倒影中穿过

一朵棉花正走向冬天

季节的轮回里

南归的雁鸣又怎能慰藉匆匆而去的秋天

那些温暖的棉花

悄悄地打开了冬天的门

怀揣温暖的落叶

正走向季节的深处

那位抗旱、打药、修枝、弹絮、撵线、纳千层底

为子女做棉衣的人

从苦难的日子里,捡回了半条命的母亲

丢弃了温暖,匆匆而别

留下了子女的漫长的思念

谁的身后

那个叫小雪的日子

便不期而遇

立 冬

大风吹凉了整个季节

果实放松了拳头

树叶在季节的边缘徘徊

皖北的故乡,侯楼

母亲的坟头那片荒草又高出了游子思亲的海

祭母的路,一直在游子的心坎上延伸

河边的芦苇

举着白发行走

落光叶子的苦楝树

又一次在乡愁的那头守望

儿时的村口,榆钱树上那只久违的鸟巢

依然在记忆里摇曳

经霜的日子

一片落叶划伤了季节的隐疼

暮 归

鸟鸣丢弃在暮色里

扇情的风带着歹意占领四野

老农脊背驮着越来越浓的黑

借助一只打火机的光

收拾他拔好的菠菜、芹菜、白菜

像找寻丢在田间的时光

点上一支烟

顺着田间的小道回家

犬吠有远有近

烟光时明时暗

那位暮归的人,像带着萤火虫回家

残荷

岁月的扬尘里

那片坠落深渊的叶子,定为谁的信物

一直穿行的鸟鸣,却站在枝头努力纠正它的视觉

立冬刚过,一阵漫不经心的风

拦腰折断了一颗果实的生命

池边垂钓的人,为每一次浮标游走而心动

变瘦池塘,藏不住荷的一天天衰老

那位观荷的人

是否还在池边等候

苦楝树

沉默的楝子,向谁诉说内心苦涩

它的果实,又牵动了谁的痛

风,总是左右了方向

摇动的楝子

有多少人可曾读懂那颗伤痛的心

季节轮回里,

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在风中吟唱

誓言,是骨头做成的果实

嫁接了北方人的禀性

一棵生长在南方的苦楝树

述说着北方游子的痛

漂泊的江南,

流浪的背影仍在风雨中摇弋

黄昏

摇曳的楝子

像奔跑的马铃奏响乡野

河里,暮归的橹声,从水面上划过

芦花

还在倒影中自恋

田野,一只乌鸦侵吞着仅有光亮

另一只乌鸦,紧随其后

被暮色涂改的乡村,陷进了深渊

一行归雁的啼鸣,点亮谁家的灯火

几声犬吠,正向暮归人逼近

被寒风吹弯了那只新月

又挂在谁家屋脊

听 月

被大风吹凉的月光

飘满了一个叫小雪的日子

岁月的脚步快过了一夜的苦霜

一位夜行人的身影被每一缕月光扯歪

故乡那装满了月光的小院

驻足在谁的诗行

父亲的咳嗽声

扯痛了游子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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