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叙述中聆听

■陈选芳

爱在叙述中聆听

■陈选芳

我有这样一位母亲，她朴实、勤劳、贤惠、坚强，让人倍觉温暖，她是众多平凡母亲中的一员。就是这样一个她，一个地道的农村妇女，用柔弱的双肩扛起一个家，撑起两位儿女的未来。

记忆中，与母亲待在一起的时光并不多，我上中学那会儿便开始在学校寄宿；上大学时去了更远的地方；毕业后则留在了外乡工作，只有逢年过节时回家。

印象中的母亲几乎没有出过远门，最近，她的腰椎、颈椎的老毛病又犯了，到我工作的地方做治疗，那天去车站接她，远远便看见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候车室一个角落里，那一幕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心疼。旁边挺沉的背篓里，一看都是些蔬菜瓜果之类的东西，我有些不高兴地对母亲说:“都是些什么啊，这么远，城里什么都有卖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城里的东西太贵，这些都是自家的，我早上才摘的，新鲜着呢”，我没再说什么，拉过她的背篓说，我来，母亲却不让，说没事，不重，让我赶紧带她回住处。

把母亲接到住处后，便开始了与母亲在一起短暂的生活。

第二天带母亲到医院办理治疗手续，咨询、挂号、诊断、缴费、取药……,从这栋楼到另外一栋楼，从一个科室到另外一个科室，我们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穿梭在医院里，当我转过身看着一直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母亲时，突然发现她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那一刻，我深切体会到母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老了，内心不禁难过起来。

就这样，与母亲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每天她自己一个人去做治疗，我去上班。偶尔我会从单位请假去医院陪她，但她总是担心我上班被耽搁，所以执意不要我去，说自己可以行。有时自己已然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待，如同儿时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她的怀抱一样，每逢出门，总是对着她絮絮叨叨，叮嘱她出门千万要记得带上钥匙、伞、零花钱之类的东西；还有要学会记路标，不能迷路，如果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给自己打电话……每当此时，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可是这些让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母亲不也这样无数次的叮嘱过自己，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总觉得她很啰嗦，对于她说的话语往往表现出很不耐烦，而此时的自己懂了，那些啰嗦，那些念叨，那些不厌其烦，原来都是蕴藏着深深的爱。

母亲每天去医院做治疗回来都会做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等我下班回去，会把我穿脏了放在篓子里没来得及洗的衣服给清洗晾好；会把我们的楼道拖得干干净净；会把我弄乱的小窝收拾得整整齐齐，她就是这样，永远也闲不下来，而我在她的心里则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与母亲待在一起的日子，安静如水，幸福如梦。

总担心时间过得太快，内心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带她去城里的特色餐馆里好好吃上一顿；想要带她去时装店里为她添置一些新的行头；想要带她去单位看我平时工作的地方；想要带她去广场散步，让她知晓城里人的娱乐生活是什么样子……

在母亲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帮着抢着要给她收拾东西，我们聊了很多之前没有聊过的话题。静谧的夜里，母亲慢慢地睡去，我端详着她安详熟睡的样子，或许，也只有在此时，她才有些许的时间卸下所有的重荷和劳累，凝视着母亲黑发中钻出来的白发，也不知为什么，就在此刻，心里充满了酸楚之感，听着母亲轻盈的呼吸，我的眼眶被打湿了。

忽然想起了那些年月，家中里里外外所有一切全都靠母亲一个人包揽，忙完了家里忙山里，读中学时，我们的学校离家较远，每周回家一趟，能帮着母亲的地方也渐渐少了，后来，母亲想着让我们多花些时间在学业上，索性不让我们再做家务。母亲一如既往的洗衣、做饭、种地，一个弱小的身躯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压，时常让我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子里竟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么多年来，母亲含辛茹苦，用她无微不至的爱，把我们兄妹俩抚养成人，把我们送进大学门槛，让我们走出大山。她坚韧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我的内心深处越是鲜明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