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言，我暗恋西塘已经多年（组诗）

黄曙辉

暗恋，能否大声说出对你的爱

这是我多年来一直没有说出的秘密——

我坦言，我暗恋西塘已经多年

走过，路过，尘世中的人，渴望一塘清水

养眼，养心，养风烛残年的灵魂

西塘，我的梦中情人，这一直未敢道出的秘密

是我心尖上一层浓绿的苔藓

流水经年，我在波纹里荡漾，像一道光影

总想让名字浸上西塘的水色

一抹残红是我意念中失恋后咳血的记忆——

那个名字叫西塘的妹妹，是我前生今世的女人

暗恋西塘，我只告诉自己，不告诉别人。我害怕我的女人被人抢走，我只能醉卧西塘，悄悄梦见

醉影：依偎在西塘妹妹的怀里

水是酒，花是诗，梅兰竹菊在春风暮雪里念佛

我是西塘里一根小小的水草，静卧水中听佛

波光云影，梵音袅袅，雨丝在天地间织出柔柔的经文

一幅醉酒的长卷，云醉，风醉，佛陀焉能不醉

一个闻酒就醉的人，在西塘醉人的风景里

看云是酒，见雨是酒，醉彻肺腑的花香更是酒——

青色的石头弯成了月亮的桥，醉酒的石头

在西塘的水里，柔过像我一样飘摇的水草

我从骨子里抽走了随身携带的剑，瞬间立地成佛

在西塘，妹妹玄衣素裙，我的爱也一点都不含糊

我醉倒，醉眼扶不起自己的影子，只默念着心经——

依偎在西塘妹妹的怀里，不停地说，好！好！好！

鹃，我叫你鹃

鹃，我叫你鹃。在西塘，我再也不会顾及我的羞涩

当着路人，我大声叫喊你的别名，鹃，我叫你鹃

鹃，杜鹃鸟的鹃，杜鹃花的鹃，杜鹃的妹妹還是叫杜鹃

你是鸟，天空里飞；你是花，一个比喻让我理屈词穷

理屈词穷的人在西塘掏出最后一个铜板扔向水中

那是我的盘缠，一无所有的人只剩下了你——我的鹃

花开是我的一切，含苞欲绽的人，我放在心包包里带回家

鹃，水岸到处是你我的家，让我们在此住下，开到天涯

桨声灯影明媚暗夜里的人，我宁愿在影子里不停地转悠

啼一声是明月，开一朵是春天，鹃，你就是我的全部

鹃，我叫你鹃。在西塘，一个羞涩的人忘记了羞涩

望帝春心托杜鹃，他在一首诗之后，忘情地叫你鹃

在西塘，忘记生死

西塘的鸬鹚是幸福的，西塘的鱼是幸福的

西塘的鱼被西塘的鸬鹚咬住是幸福的

西塘的鱼是花瓣和灯影喂大的，精灵怪气

西塘的鸬鹚蹲守在乌篷船上，等待发号施令

白墙黑瓦是水底的世界，西塘的鱼

应该是我早就流落到此的魂魄

兵不血刃，温柔乡里的醉和醒，都是我的兵书

我交给扎进水中的鸬鹚。在西塘，我忘记生死

船泊西塘，每一只鸬鹚都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动词

每一条鱼，都在动词与形容词之间幸福地挣扎

在西塘，我愿意是一只鸬鹚，也愿意是一条鱼

因为水，我的魂魄优哉游哉，死活我都乐于认命

妹妹，允许我做一个上门女婿

我相信，西塘的青石板路上，遗落了无数给我的情书

一封封捡起来，折叠好放在心窝窝最保险的地方

西塘妹妹，在一个叫做月河码头的地方，我们曾经

相约黄昏后，那依依的垂柳，为我们保守了太多的秘密

一对鸳鸯一边戏水，一边偷听我对你说词不达意的情话

水葫芦用绿色的酒杯，觥筹交错，好像为我鼓劲加油

一块青石板就是一封厚重的情书，从吴越时候写到现在

西塘妹妹，你给了我太多追恋你的理由。太多，理由

追恋是磨不灭的情怀，追恋是磨不灭的记忆，在西塘

我写的情书被时光翻来覆去检阅，皆因水样柔情的妹妹

妹妹，青石头也许有些坚硬，那可是我追恋你的一种态度

青石板上响起了急疾的脚步声，快允许我做一个上门女婿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