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

对开镰这个词，父亲一生心存敬畏

五更天磨镰的声音和墙缝里的蛐蛐用力拉着

锯

只差一口气就熟了的稻子

低着头，齐刷刷站在江汉平原的田野上

这几天，父亲和老天爷都阴沉着脸。始终

不肯露面的太阳下落不明。磨了又磨的镰刀

弯成一张弓，只要太阳一露面

整个村子将是射出的箭。早起做饭的

母亲，把饭菜摆到桌子上，轻轻唤一声父亲

唯恐自己的莽撞扯下天幕上的雨线

僵局还要持续多久？如果僵局破在雨水中

父亲的伤痛要用一年的光阴才能抚平。